能被流放过来的大部分都是官位比较高的,官位低的一般都杀了,倒也不是朝廷草菅人命,主要是一般流放都是犯了重大错误,级别高的是出谋划策的一方,而级别低的则是执行的一方。
那么根据如今的律法,当然是执行的一方罪名更严重一些。
至于没有大罪只是触怒上位者,或者是政治构陷之类的,也要到位置足够高才行,否则人家何必费心费力?
程敬微知道之后笑得不行,估计小猞猁是想到了他们之前怎么从周边搜罗来的大佬们,生怕下面的人跟他抢人。
先生好找,但是教材却并不容易,这些都需要骆时行亲自去搞。
好在育种方面他还能找到参考资料——韦子耀之前在培育的时候记录下来的一些关键数据。
骆时行将他的那些资料都要了过来,然后再用自己知道的一些知识整体统筹,再写成教科书。
说实话,这样的教科书其实跟骆时行预想的相差太多,但一切都是刚起步,所以现在最好的就是让学生用这些教科书学习,然后等他们学习完毕之后,再继续投入研究之中,然后将正确的研究路线记录下来,这就是新的教科书。
实际上所有的学科基本上都是这样发展,后来人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去摘取更前方的果实。
骆时行甚至已经开始思考为了鼓励大家交流,是不是要办个期刊之类的,比如说后世那些专业期刊,然后引入影响因子概念,但凡被引用的都能拿到钱。
反正就是要告诉大家哪怕一心科研,只要出成果也是可以拿到钱的。
甚至如果是比较好的项目,州府也会给予一定的补贴。
将思路捋顺之后,他越写越是欢快,基本上快把后世的整个体系给搬了过来。
当然这只是初步设想,想要真正实现还需要根据当下的情况进行一定更改。
不过他写的时候多欢快,等看到未来的琅嬛城还是一片荒野的时候就有多失望。
也不能说是失望,却也有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的感觉。
一点点来吧,就算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以前在北带县的时候,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能想出办法解决,因为那些事情都还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然而如今,随着需求越来越多,骆时行也渐渐感觉到了吃力。
如果职业技术学院真的能够建起来的话,他估摸着自己最多也就是给一些意见,然后提供钱就行了。
很多方向浅显的东西他都知道,但更深层次就需要大家自己去研究了。
无论是城池建设也好,州学建立也好,不知不觉,一年的时间过去之后,原本觉得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搞定的东西基本上也都有了一定的规模。
发电厂、玻璃制造厂、州学乃至于县学的建立都在稳步推进。
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终于推行开来,并且新的农具和粮种大家也都开始用。
新榨油厂也产出了第一桶油,城内的建设也开始着手。
骆时行在年底做工作总结报的时候发现这一年他们真的做了不少事情,整个交州都趋于稳定,刺史府早就修葺完毕,大佬们的家也都弄好搬了出去。
但这不代表所有的一切都是好的,最近妇联就收到了许多关于小娘子的纠纷案子。
这些案件大部分都是跟女户有关系的。
之前那些逃走的男人在知道交州城终于稳定下来,并且新任刺史看上去像是个好官之后纷纷回来。
等回来之后他们见到原本的妻子或者女儿如今成了户主,自然是不愿意的,尤其是对比他们自己如今算得上是一贫如洗。
要知道他们走的时候基本上带走了家里所有的钱财或者值钱的东西,而在外漂泊那么久,早就变得身无分文,如今他们没钱,妻女却有钱,在他们的认知之中自然也是他们的。
这些人当即要将户主的权利拿回来,甚至还摆一家之主的威风。
骆时行其实是没有太多时间去关注这些的,还是妇联接到了许多小娘子的哭诉。
随着小娘子们进入官场,哪怕是没有读过书的也渐渐明白了一件事情——哪怕是女儿身,她们也可以不依靠任何人,虽然很难,但也能活下去的。
她们自己努力得来的东西就是属于她们自己,没有人能夺走。
大部分人在父亲和兄弟抛弃自己的时候,对他们已经没有了念想,心都冷了,怎么可能还愿意管他们?当初面临生死大难,这些人也未曾管过自己啊。
于是妇联在收集了许多问题之后就上交到了州府,州府那边是归司户来管,也就是说归王璿管。
王璿知道之后也很生气,这已经不是男女问题了,这是人品问题啊。
夫妻之间大难临头各自飞也就算了,怎么对自己的女儿也这么狠心呢?
哪怕是动物在大难临头的时候也知道护住孩子,这些人却管都不管,等到安全之后回来又要夺取女儿好不容易赚下的家业。
坦白讲,如果说是家庭财产的话,王璿也没办法跳出时代的局限性,他肯定觉得这些还是属于父母或者是小娘子的兄弟的。
可问题是如今这些财产都是小娘子自己赚来的,最多是花费一部分奉养父母,怎么能全夺了呢?
清官还难断家务事,王璿纠结了一下决定还是去问问骆时行。
这种事情真要爆出什么问题来,唯一能够抗住的也只有骆时行,倒不是他不想负责任,而是他想负责都不行——他不是真正的司户啊。
而骆时行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也沉了脸色。
第335章
当初程敬微也曾说过,这些人回来就驱逐,只不过当时骆时行觉得真回来了自然也要留下的,毕竟交州城缺人。
但他又不想功亏一篑,这一次若是让那些男人将财产夺走,只怕未来十年之内都没有小娘子有勇气迈出一步。
与此同时手段还不能过激,他思前想后最后说道:“派人去贴个告示,就说之前州府所有户籍资料全部被毁,所以原本的户籍已经不存在,回来的人想要重新落户就需要去看最新政策。”
而所谓的最新政策则是想要落户,要连续三年交税才行。
如今这个时代,人人都是纳税人,后世好歹还有个起征点,而现在则是没有的,都要收税。
这个是防止州城人口过多,哪怕现在还不至于,可那也是迟早的事情。
而如今州城这里对就家庭财产纠纷的处理一般都是判定归户主的。
那些男人连户籍都没有,你说钱财都是你的谁信啊。
当然他们还可以说自己是谁谁谁的父亲或者丈夫,后者比较好办,只要小娘子不认,那么这份婚姻就算无效,有本事你把婚书找出来,就算能够找出婚书,那也要遵守规定,现在的刺史府只认当初留在交州城的百姓。
想要落户交三年税吧,在这三年之中,财产还是小娘子的,丈夫算是倒插门,如果小娘子想要和离那也很简单,都不用牵扯财产。
只是前者不太好办,骆时行很想说既然那些父母不认子女,那么子女也不用认他们了。
然而他不敢说,怕被喷。
这个时代对于孝道的讲究比后世还可怕,父母对待子女不好,子女如果想要反抗那就是不道,但凡被扣上这个帽子,父母,尤其是做父亲的杀了孩子都不用偿命。
简单来说就是这个年代妻儿都是属于男人的所有物,他们的想法是不被看重的。
骆时行要是敢放话让子女不认父母,只怕大佬们要挨个上门教育他。
算了算了,想想别的办法。
他想了半天最后才决定,财产登记在谁的名下,就是属于谁的,哪怕父母子女也只有继承权而没有使用权。
甚至就算提出这一条之后,李游道都皱眉说道:“这样……若是做子女的不奉养父母又如何是好?”
骆时行一脸诧异:“做父母的难道没有自己的财产吗,他们可以选择不把财产给子女啊,更何况哪怕没有这一条,做子女的就一定会奉养父母了吗?”
“子女不奉养自然是可告官的。”
骆时行歪头问道:“可是如果做父母的虐待子女呢?他们对子女的身心造成了伤害,回头还想要子女奉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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