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封太子的时候,李成器和李隆基两个人互相退让,后来李隆基登基之后,这么一个连儿子都能说杀就杀的人,在兄弟们去世的时候伤心的不行。
而且他的每一个兄弟都被追封,长兄追封了皇帝,剩下的兄弟都追封了太子,在当时这个环境几乎都是顶格待遇。
李治驾崩的时候,李旦的长子才四岁,李显登基一年就被流放,从那之后李旦的日子就很不好过,他的处境那么艰难还能把孩子教育的很好,除此之外每个儿子都有自己的特长,显然是个好父亲。
李旦的温柔也不仅仅是对儿女,他疏离骆时行何尝又不是在保护他?
骆时行却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对着他笑了笑说道:“还行,不知几位皇孙今天怎么没来?”
李成器和李成义作为老大老二年纪都不算小,李隆基今年也七岁了,也不算小,这样的宴会够格参加了,毕竟也不是什么特别正经的宫宴。
李旦垂眸说道:“他们顽皮的很,不好带过来打扰大家雅兴。”
实际上他不想让儿子处在这样尴尬的境地,儿子们年纪都不大,哪怕李成器已经十三岁,在他眼里也是孩子,这样的环境对于孩子身心成长而言不太健康,是以他很少会把儿子带出来,而武曌也不在乎。
骆时行左右看看,发现大家看到他去跟李旦说话经过最初的诧异之后,也都该干嘛干嘛,没有人过多关注他们便凑到李旦身边小声说道:“我给皇孙们留了一些海鲜,等等让人做好了送到东宫,可能味道会差一些,但……我的厨子也不好进东宫,先委屈几位皇孙啦。”
李旦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委婉拒绝道:“这也太过麻烦骆刺使。”
骆时行摆摆手笑了笑说道:“没什么麻烦的,没道理别的人都吃到了,皇孙反而吃不到,这一次我就是尝试一下,效果不错,等以后说不定海鲜运输也不是什么难事啦。”
骆时行在说别的人的时候,眼睛往下一扫,看的就是武氏那些人。
他没看武承嗣,主要是武承嗣对他态度还不错,他虽然不站武承嗣也不好太针对他,他看的是武三思。
比起武承嗣,武三思更不讨喜一些,这个人是真的为了利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诛杀李氏子孙就是他提议的,而且他为了讨武曌欢心有些不择手段,武承嗣比其他稍微还有那么一点节操。
而武三思对李旦的挤兑显然也很厉害,要知道李旦登基之后直接将武三思的谥号废除,并且开棺戮尸,坟墓自然也没留下来。
要知道李旦登基之后可是没动武承嗣的墓,可见对武三思恨得不行。
李旦心中若有所悟,也没有过分拒绝,实际上他也不会拒绝别人的示好,他最近过得太难,别人一点善意都能让他心生感动。
骆时行也没跟他说太多,毕竟不是很熟悉,太亲近也怕引起李旦的怀疑。
唯一让他遗憾的就是没能见到李隆基,但想一想见到了好像也没啥用总不能告诉李隆基以后要加强中央集权,别给封疆大吏太多兵权吧?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至于杨玉环……安史之乱压根也跟人家没关系,是大唐对藩镇的控制能力不行,又不是杨玉环给那些人权利的。
宴席散了之后,太平公主找到骆时行问道:“你跟我三哥都说了什么?”
骆时行也没隐瞒:“我说给皇孙们留了一些海鲜,回头送到东宫去让他们尝一尝。”
太平公主听后微微叹气:“你……你小心一些吧。”
她说的含蓄,骆时行却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过也只是送点海鲜而已,应该没什么大事。
结果第二天小黄门又跑到他府上喊他入宫,一连两天入宫,这可真的有点不太一般。
好在这个小黄门就是之前过来传话的那个,收了骆时行的藤球之后小声说道:“使君小心了,有传言您有意拥立皇嗣登基为帝。”
骆时行头上缓缓冒出了问号。
第373章
骆时行想过他跟李旦稍微亲近一点可能会被说闲话,不过他自认为也不会当众那样,不过就是宴席上见到了说两句话,不至于被盯上。
万万没想到总有人见缝插针搞事情,而搞事情的人不用想,肯定在那天参加宴会的人里选。
不过骆时行也猜不好是谁,唯一可以确定的肯定不是太平公主或者武承嗣。
骆时行对小黄门笑了笑,又多给了他一个藤球说道:“多谢中官。”
知道了情况他也不是很担心,就连程敬微都安慰他说道:“不必想太多,陛下应当不是为了此事。”
骆时行点头,武曌如果真的对这件事情不满,要么直接派人把他抓起来要么派人传话敲打,根本没必要让他入宫走一趟。
他倒是坦然了,然而得到消息的李旦却在东宫坐立不安。
刚刚七岁的李隆基看着他爹难得皱眉,不由得伸手说道:“阿爹,抱。”
李旦看着幼子,略有些无奈,伸手把他抱起来叹气说道:“你啊,什么都不懂。”
李隆基不解地歪头看了看他,忽然说道:“阿爹是在担心骆刺使吗?”
李旦没说话,李隆基抱着他的脖子说道:“要是祖母不开心,我就去跟祖母求情。”
跟后世把武曌这个人妖魔化不同,武曌再怎么冷心冷情也是个人,对自己的亲人也有感情的,她对儿子防备是出于政治考量,而在她看来没有威胁的女儿和孙子辈就会温柔许多。
李隆基年纪小,李旦对他的教育并没有为了自己的生存而一味压制孩子的天性,所以在武曌面前,这孩子反而比较放得开。
李旦摸了摸他的头说道:“那咱们说好了。”
他没有否定李隆基的想法,也没有打击他的热情,更不会去思考李隆基若是去求情会不会让他的处境更加不好。
他已经这样,不希望儿子也变得跟他一样失败。
李隆基用力点了点头,抱着父亲安慰了半天。
一旁的李成器和李成义也在安慰他,让他难得心中熨帖,无论如何,他的儿子们总是好的。
不过李旦倒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担心骆时行不知情,特地派人在宫门口跟骆时行擦身而过的时候往他袖子里塞了一张纸。
骆时行在等到通禀的时候偷偷将纸条摸出来看了一眼,而后笑了笑,又把纸条塞进了袖子里。
他入宫的时候,武曌身边照旧还是有张家兄弟,张昌宗看着骆时行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让人搞不清楚他到底什么想法。
倒是张易之简单一些,偷偷看了一眼骆时行又偷偷看了一眼,好像就是为了看他那张脸似的。
骆时行大大方方地行礼之后就站在下面眼巴巴地看着武曌,武曌照旧是给他赐了坐。
她看着骆时行淡定地坐下来仿佛没事人一样,觉得这孩子真的有点意思。
那么多人都在给他通风报信,武曌是知道的,她也很想看看骆时行的反应,会不会跟很多人一样进宫就请罪。
结果这孩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看上去一点都不担心。
武曌看了他半晌这才说道:“关于岭南獠人闹事你怎么看?”
骆时行有些茫然:“啊?獠人闹事?最近的事情吗?”
武曌点头:“岭南经略使刚刚报上来的。”
骆时行十分镇定说道:“肯定没有交州,不知道具体是哪里?”
武曌笑问:“这般有信心?”
骆时行大胆说道:“现在闹事的人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反对陛下登基,第二就是因为天灾人祸吃不饱不得已为之,无论哪一种都跟交州没关系嘛,交州……臣斗胆冒犯,他们可能压根就不懂朝中的事情,毕竟眼界就在那里,其他地方……臣也不太知晓,虽然都在岭南,但交州跟其他四州来往不多。”
武曌说道:“你说得不错,但这次虽说是獠人闹事,真正煽动的却是流放至崖州之人,他们正在招揽岭南有识之士附庸,交州就在他们的目标之内。”
骆时行本来想评价流放了怎么还不老实,但是想了想,他被流放了这不也没老实么,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但凡没有被朝廷接纳的话,说不定也要被扣上一个意图分裂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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