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也不知道!”
晏无归躲开江眠的触碰,迅速将被子重新盖好,坚决否认自己隐约猜到了江眠的心思。
其实他脑袋依然晕乎乎的,耳尖烧红一片。
房间内陷入寂静。
直到江眠软声开口:“师尊。”
“干什么?”
“别躲着我嘛。”
晏无归沉默不语。
“我困了,抱我睡觉了好不好?”
晏无归有些犹豫。
“晏无归,你再不理我,我就哭给你看。”
“……好好好,别哭别哭。”
一击命中要害,江眠成功被抱回了被窝里。
这事情看似是过去了,但晏无归当然不想接受,闭着眼辗转反侧了很久。
他可是魔界之尊,凭什么?为什么?他就不信这个邪!
于是出乎江眠预料,在接下来的几天之内,晏无归真的主动尝试过很多次。
江眠欣然接受,抓住机会和老婆尽情贴贴。
并且每一次都把晏无归拿捏得死死的。
“……眠眠。”
晏无归哑着嗓子幽幽道。
“嗯?”
“你跟本座说实话,会很疼吗?”
江眠哑然失笑:“师尊,你可是渡劫后期的修士,怎么可能……”
“你说实话,到底会不会?”晏无归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
“……绝对不会,”江眠怔了一下,弯起眸子轻声肯定,“只要你不惹我生气,绝对不会。”
“好。”
“慢着师尊,你答应了?”
“等等,本座还什么都没答应!”
第88章 仙侠11
江眠并没有再逼问下去, 抬手环着晏无归的脖颈,轻轻吻他。
“师尊,我不着急的。”
“……好。”
“你不需要整日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本座只是也想……想与你更近一步, ”晏无归不太自在地垂下眸子,嗓音压低,“反正你是想要的, 本座知道。”
“嗯,但我会等你。”
虽说晏无归是自己琢磨明白了, 但江眠本就未曾想过,要强迫他即刻接受。
否则在最开始, 江眠也不会采取哭包策略。
这个世界, 老婆的性格或许是最为高傲、最不可一世的一次。
江眠能够理解, 也很心疼。
他人生中的每一步路都为自己所走,由死至生皆是坦坦荡荡,不曾有过半分自卑自厌, 骄傲而夺目。
曾经的剑修晏无归也好,如今的魔尊晏无归也罢,其实都是如此。
晏无归习惯于主导,习惯于支配他人, 习惯于掌握更强势的地位。
因为弱者会死于不经意间,善人会被肆意欺辱, 唯有足够强大才是修士的生存之道,哪怕这代表着近乎绝对的孤独。
修士所有的体面,都只能靠自己争取。
其实晏无归已经为他退了很多步, 只剩下一个看似坚硬的壳子, 勉强维持着光鲜亮丽, 勉强显得运筹帷幄。
直到江眠在他面前脱了衣服, 他才会瞬间变成十足的笨蛋,手足无措。
江眠当然不着急。
他不想伤害晏无归。
他甚至有些讨厌这个名字。
凭什么要叫无归。
凭什么晏无归没有归途。
这一夜,晏无归睡得很好。
*
魔界大比开启前夕,各峰名列前茅的优秀弟子,陆陆续续飞入了魔宫的大型灵舟之中。
在江眠眼里,这灵舟看起来犹如古典版的宇宙飞船,却更有趣。
不仅外表美轮美奂,还可以随意收缩自如,从高达百米的巨轮,变成掌心中的一叶小舟……真是绝妙。
江眠兴致勃勃地在灵舟中参观游览了一圈,但并不需要跟着大部队一起出发。
因为晏无归的速度比灵舟更快,可以带他直接飞走。
至于出行之前,江眠纠结了一会儿,并没有再穿魔宫弟子的衣服。
他在晏无归的宝库里选了几身最漂亮的。
轻纱外披似露非露,薄薄的水蓝锦衣配上雪白滚边,内衬绣着皎月色的仙鹤云纹,隐约有些镂空之感。
他软下身子倚在晏无归怀里,湿润眸光流转,活脱脱就是个孱弱如水、被坏人强取于掌心的小可怜。
晏无归拦都拦不住。
行吧,最初不让江眠把师徒关系透露出去的也是他自己。
虽然他们很快就不是单纯的师徒了……但江眠还是非要让人误会不可,也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但晏无归不得不承认,江眠这般软绵绵依附于他的姿态,让他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满足感。
与四面环山、风景隽秀的魔宫内部有所不同,魔界的色调整体要更阴暗些。
除了过于危险地无人之境,绝大部分地域皆被各大宗门势力割据。晏无归不太管他们的争端,反正最终无论是谁赢了,都要在他面前乖乖听话。
当然,不同宗门之间,也有供与散修生活的城池划分,反而管理得颇为规矩。
因为城主们不仅修为高超,大多都是被宗门下放历练的管理高层,而且上任之前还要和魔宫那边报备名册,渎职被发现了绝对跑不掉。
而今年负责举办魔界大比的城池,是在天魔宗控制下的天雪城。
晏无归收敛了气息,没有径直找上城主府,看江眠一脸饶有兴致,干脆先牵着他的手陪他四处逛逛。
江眠心说这城池的名字倒是雅致,但走入城内一看……晚来天欲血还差不多。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难以忽略的血腥气儿。
虽然如果街上有人看不对眼想要打架,会被执法者双双扔出城外,让他们杀个痛快再重新进来,但这里依然暗藏着魔界特有的危机与混乱。
光是江眠看到的,就有几个喝灵酒喝醉的汉子,迷迷糊糊倒在路边。有人上前意图偷窃,结果被陷阱炸得四分五裂。
随后那些汉子爬起来哈哈一笑,换了个街角继续躺着打鼾。似乎他们就是要以钓鱼杀人取乐。
正当防卫,执法者并不会管。
不仅如此,连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做那种事的人都有。
晏无归发现之后,下意识抬手遮住江眠的眼睛。
被挡了视线,江眠乖乖站着不动,软声唤道:“师尊。”
“……嗯。”
“我不是小孩子,可以看的。”
“不许看!”
“哦。”
晏无归板着脸,拉着江眠快速离开,去逛更为正经的地方。
天雪城里有不少灵药丹药铺子,还有商铺售卖品阶极好的法宝和法衣,堂而皇之敞开大门露富,装潢皆是金碧辉煌,也不怕被抢。
敢在魔界做这种行当,这些铺子背后定然有大能坐镇,抑或是和城主府有着关系,所以往来修士都无比规矩,没人敢轻易造次。
直到江眠买了一对精致的琉璃簪子,正在撒着娇让晏无归帮他戴上看看。
有个不长眼的猥琐魔修,竟然朝他吹了声口哨,眼露邪意,将江眠上下打量了个遍,还主动问晏无归,是在哪个拍卖行里把江眠这种小尤物买来的。
当炮灰角色当得太久,江眠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如此男频小说般的戏码了。
他楚楚可怜地贴在晏无归身侧,没有吭声,而晏无归面无表情抬眼看过去,便将这魔修烧了个神形俱灭。
转瞬间,地面上只剩下一堆灰烬。
或许这也是魔界的日常之一。
法宝铺子的掌柜安静如鹌鹑,拿了个扫帚过来将黑灰扫进簸箕里,又拎着簸箕默默坐回柜台前,看都不敢多看晏无归一眼。
“在城内杀了人,我们不会被执法者抓走吗?”江眠一脸单纯地问着,扯了扯晏无归的袖子。
晏无归正要回答,天边忽然传来一声笑:“当然不会。”
那是一名气质儒雅的中年修士,他落在铺子门前,躬身行礼:“天雪城城主闫问雪,见过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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