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现在,是在鸟窝里?
舒服倒是蛮舒服,就是太大了点儿。
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然而身处的“鸟窝”,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缩小,缩到安然前世那张最喜欢的大床大小时才停了下来。
安然愣了好一阵,抬手从鸟窝里拔了一根草塞进嘴里,香的,略带甜味,很有嚼劲,而且竟然不觉得干……所以,他现在不是在做梦?
他将头探出鸟窝,下面是重重叠叠的枝叶,远处倒是有山有树,但是看着极小。
安然看一眼闭目疗伤的季元白,放弃了去周围晃一圈或者吼两嗓子找个人来问问的打算,闭上眼睛躺了下来,他原本只想闭目养神,不想这窝躺的实在舒服,加上周围光线渐暗,没多久竟沉沉睡去。
梦里像是回到了自家小窝的大床上,小窝温暖,大床柔软,拉上窗帘关上灯,盖上被子,放下所有负担闭上眼睛,满满的安全感……
一夜无梦。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昏暗一片,安然视力远未达到视黑夜如白昼的地步,只隐约看见季元白抱着他的剑,闭着眼睛靠坐在他身边,不知道是睡是醒。
安然有点愧疚了,这鸟窝两个人呆着有点窄,他一个人四仰八叉躺着,害的人伤员只能委委屈屈坐着睡觉,太不人道。
季元白听到动静睁开眼睛:“醒了?”
安然“嗯”了一声,坐起身来:“你伤势怎么样了?”
“已然无碍,不过彻底痊愈还需要些时间。”
安然点头:“那就好。”
系统在某些时候果然还是靠谱的。
季元白迟疑了一下,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么珍贵的东西,不该随随便便拿出来,尤其你……”
修为还这么低。
安然讶然道:“我没有随随便便拿出来啊,不是只有你在吗?”
“我是说……”季元白很是无力:“算了。”
从一开始,这少年就对他,有着莫名的、超乎寻常的信任,明明自己夺走他灵根,害得他生不如死,可这少年对他却从不设防……口口声声要报复他,要奴役他百年,做的,却都是维护他甚至保护他的事。
他本想着,拼着自爆金丹,和姓褚的同归于尽,就当一命还一命了,不想人没救到,反而又被他救了一回。
若这少年对他一人如此也就罢了,好歹他自认还有底线在,可若他天性如此,对任何人都这般真诚善良,以后在这人吃人的修真界,如何生存?
原本他觉得百年太长,可如今却忽然觉得,百年似乎略短。
默然片刻后,道:“方才那颗药,我会设法还你。”
安然摆摆手:“随便了。”
季元白又问:“你可知季兄他们有否……”
他当时背对着众人,正自爆金丹拼死一搏,并无余力关注其他人。
安然道:“理应无事,褚无尽比我们先一步就被传送走了……嗯,天黑了多久了?”
季元白道:“我醒来时就一片漆黑,到现在有七八个时辰了。”
安然咋舌,也就是说他这一觉,最起码睡了十几个小时。
道:“苍梧秘境不是只有白天的吗,你说我们现在会不会已经不在秘境了?咦,好像正在天亮?”
天不仅在亮,而且还亮的很快。
就像一觉醒来,伸手将床头灯慢慢调亮一样,周围很快恢复成他入睡前的模样。
安然愣了愣,抬手一按巢沿跳了出去。
“且……”季元白话未说完,见安然已经稳稳站在鸟巢外的树枝上,索性闭嘴,跟着跳了出来。
安然熟睡的时候,他曾想过到附近去探探,谁想整个“鸟窝”都笼罩在阵法之中,根本不是他如今的境界能够突破的,鸟窝本身更是坚韧无比。
安然深吸口气,他也算是经历过好几个世界的人了,却还是第一次体会这样的情景,树枝比马路还要宽阔,一片树叶就仿佛遮天蔽日,空气清新到每一口呼吸都是享受。向外看去,天那么高,地那么远,山那么小……
“啊……”安然将双手合成喇叭,向天空高喊了一声,没有回音,声音仿佛被传到了无限远处,安然继续大叫:“啊啊啊啊啊啊……”
某些在身体积压了很久的东西,戾气、愤怒、迷茫……仿佛也随着一声声高喊,飞到了无限远处。
季元白看着兴奋的像个孩子的安然,眼中带了几分笑意,却终究没有学着他的模样大喊几声,只靠在树上,含笑看着他。
见安然开始在树枝上狂奔,季元白摇摇头,不紧不慢的跟上,忽然神色骤变:“凤非凤!”
却是这小疯子,狂奔中竟直接冲出树干,跳了下去。
季元白想也不想,蹬着树枝加速向下跃去,耳中传来少年兴奋的叫声和笑声。
禁空领域尚在,以这样的速度掉下去,便是修真者体质不凡也是九死一生,更何况这小子还是个比凡人强不到哪儿去的炼气期。
虽然树够高,在他追上之前那小子肯定是落不了地的,但不幸撞到树枝下场比直接落地好不了多少……好在这里树枝与树枝之间的距离,同样大的离谱。
笑声到一半忽然戛然而止,季元白大骇,急急一脚踹在树干上,疾冲而下,待转过一蓬枝叶,便看见那小疯子正傻傻坐在一个鸟窝里,神情有点懵。
季元白松了口气,在安然身边落下,没好气道:“好玩吗?”
可怜他身受重伤,才稍有起色就这么一番折腾,如今隐隐又有发作的迹象。
安然点头:“还行吧!”
季元白好生无语,懒得理他,观察一阵道:“不是刚才的位置。”
安然知道他怀疑他们跳了一圈又跳回原点,点头道:“也不是之前那个窝……味道不一样。”
又兴奋起来:“不如我们一路跳下去,看看能见到多少鸟窝,怎么样?”
季元白没好气道:“不怎么样。”
又忍不住道:“你先前不是很沉稳的吗,怎么……”
提议被拒绝,安然好没意思的趴在鸟窝边上,拔了一根草,一节节掰断了向下扔,偶尔还吃一口,随口道:“仇人也不在,徒子徒孙也不在,我沉稳给谁看呢!”
季元白眼神微动,也学着他的模样去拔草,却还是和先前一般,看似柔嫩纤细的枝叶,在他全力施为下却纹丝不动,安然见状,随手扯了一根递给他,道:“可香了,而且一点都不干。”
季元白接过,离开鸟巢的小草,似乎比寻常野草还要娇嫩几分,轻轻一掰就断,季元白塞了一截在嘴里,竟是意外的美味,清甜香嫩,嚼起来半点残渣都没有,吞进腹中更是化作一股清流流转全身,感觉仿佛连伤势都好了几分。
问道:“你确定这东西人也能吃?”
安然看着已经将草吞进肚子的季元白,不确定道:“你到现在都没事,应该是能吧?”
低头开始薅草,道:“出去以后就吃不到了,我多存点儿当零嘴……你也多装点。”
一部分装在系统空间,一部分放在空间法器,等出去以后,也给凤老头儿尝尝,他都不知道多久没吃到过这里的东西了……唔,要不把窝给他带个出去?反正这里又不止一个,肯定也不止两个。
安然嫌手抓太慢,索性张开胳膊去抱,这鸟窝也不知道怎么建的,看着不大,但里面的草像无穷无尽似的,怎么薅都没见薄,季元白也装了不少在戒指里,他家底儿都给了安馨儿,正是最穷的时候。
正薅的起劲,一声干咳传来,无奈的声音响起:“想吃我这里多得是,别拆家,再拆该破啦!”
声音略带苍老,悠远又宏大,正是他们传送前听到的声音,安然试探道:“梧桐爷爷?”
“哎!”梧桐欣喜应一声,又应一声:“哎!”
安然道:“梧桐爷爷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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