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整个剧情,有这种遭遇的何止原主一个?
救了一辈子人的老大夫,因为质疑女主的医术,被狠狠羞辱一通后,被逼出杏林,今生不得行医,没多久郁郁而终。
在男主身边侍候了十几年的丫头,因为在女主面前秀了一把优越感,被指给一个人面兽心的管事,受尽折磨而死……
喜欢女主的,女主喜欢的,便是坏事做绝,也能风光一世,不喜欢女主的,哪怕一生行善,也不得善终……没法子,女主喜欢的就是这种“普天之下,我对你一人独好”的调调,男人对别人越是冷血无情,越显得她是特别的不是?
若非如此,又怎会引起世界怨念,让安然跑来受这么一遭罪?
这种剧情,若站在女主的角度看,自然是身心舒爽,但若换了立场,却又截然不同。
只是这会儿,安然哪有功夫去同情旁人——眼下最值得同情的人,不就是他自己吗?
手残了,腿断了,一身伤痛,还有一心置他于死地的女主男配在一旁虎视眈眈。
在这个世界,他一无身世背景,二无可用的技能,往日可用来傍身的律法,在强权面前也只是一纸空文……保住小命都难,拿什么报仇,拿什么对付在府城一手遮天的金文耀,对付已经积攒下极大人脉的女主?
丫鬟提着食盒进门,道:“我们爷现在正在见客,稍后便来探望公子,我先侍候公子吃点东西吧!”
安然道谢。
丫鬟笑道:“公子胸口有伤,尽量不要说话,以免牵动伤口。”
她让安然尽量不要说话,自己话也不多,安安静静喂安然吃完粥,一面收拾碗筷,一面道:“奴婢听我们爷说,还要在这里小住几日,这几天都是奴婢侍候公子,公子若有事,只管吩咐就是……哦对了,奴婢名唤小桃。”
安然点头,微微一笑道:“小桃……好名字。”
小桃掩口笑道:“公子休要取笑奴婢,奴婢的名字最俗气不过,哪里好了?”
安然轻声吟道:“试问春归何处。红入小桃花树。同访古章台,把盏重听金缕。休去。休去。应被好山留住。”
小桃“啊”的一声,眼睛闪亮,脸颊微红:“这是公子做的诗?”
“不是诗,是词。”男人带着一身寒气推门而入,道:“安公子大才。”
他虽是在夸人,但脸上却没有多少欣赏的意思,略显冷硬的目光落在安然身上:“感觉可好些了?”
微微抬手让小桃退下。
脸长的不错,身材也好,肩宽腿长,举止利落又不显粗野,知道他姓安,说不定已经查了他祖宗十八代……安然作势起身:“见过……恩公。”
他想了好一阵,才想出“恩公”这个词,学着古人的语气,道:“不知恩公尊姓大名,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男人打断道:“无以为报……所以安公子这是打算赖账?”
安然一噎:会不会聊天?会不会聊天?!
停了停,道:“恩公说笑了,安某废人一个,又伤又残,便是想为恩公牵马坠蹬也有心无力,只能时时铭记于心,为恩公祈福。”
男人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盏茶,好整以暇道:“说的好听,还不是准备赖账?”
安然好生无语:说好的君子施恩不图报呢?
道:“那以恩公的意思,我能为恩公做点什么?”
男人却不答,道:“恩公两个字叫的这么勉强,就别叫了,我姓刘,单名一个恒字。”
安然从善如流:“刘公子。”
刘恒道:“我是粗人,不惯被人叫公子,称我一声刘兄便是。”
“……刘兄。”
“说到伤病,”刘恒道:“安公子运气很好,虽胸口中刀,却并未伤及要害,只是心脉稍有受损,以后身体恐比常人弱上几分,调养得当的话,并不会有碍寿数。
“但是右手和腿上的伤,却有些棘手。”
刘恒说完,看了安然一眼,道:“安公子似乎并不怎么担心?”
这人的直觉也太可怕了……安然腹诽一句,随口道:“死过一次的人,自然会比旁人豁达几分,能再次嗅到花香、听到鸟鸣、感受到清风拂面,已是人生幸事,其余不敢奢求。”
刘恒道:“也就是说,即便有治好安公子的法子,安公子也不稀罕?”
安然看着刘恒,不说话:这人到底是什么恶趣味?耍人很好玩是吧?
刘恒适可而止,问道:“安公子可曾听过断续膏之名?”
安然摇头。
刘恒并不意外,缓缓道:“断续膏是宫中秘制的灵药,一年不过五盒,在治疗外伤上几乎无药可比……我手中也只剩一盒,安公子不如试着说服我,将此药用在你身上?”
安然想了又想,试探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刘恒好整以暇的把玩手中的茶盏,道:“断续膏中有一味辅药,是二十年以上五步蛇的毒腺,一盒断续膏需百枚以上,每年因此死在蛇吻下的捕蛇人不知凡几……安公子觉得自己一个科考舞弊、前程无望的穷书生,值得用此等灵药?”
安然扶额。
这个剧本很对,炮灰男配嘛!
换了女主在此,必然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霸气四溢的来一句——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治好她!
“自然值得,”安然一面吐槽一面随口应付:“我这条命,在别人眼里自然不值什么,但在我而言,却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哪有什么是用不得的?”
刘恒认真看着安然,好一阵才淡淡道:“原来安公子根本不在乎什么断续膏……是刘某多事了。”
安然笑笑,道:“我只是知道刘兄原就有心赐药,所以才看起来不太认真罢了,刘兄勿怪。”
刘恒和他萍水相逢,若不是有心赠药,何必提起“断续膏”这三个字?
刘恒笑道:“安公子果然聪慧,刘某的确是有心赠药……不过有条件。”
“请讲。”
“随我进京,为我门客……十年。”
安然端起床头的茶盏,隔空举杯:“成交。”
毫不犹豫。
虽然不知道他这个废人在刘恒眼里有什么价值,但既然留在这里死路一条,有离开的机会就别错过……正好也省得让二老看见他这幅模样伤心。
而且,他已经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
“还有一件事,”刘恒道:“我手上的断续膏不多,你手脚上的三处伤势,只能治好一处,我已经自作主张,令人替你敷在了右手,想来你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安然哪会有什么异议?不治右手难道挑一条腿治吗?道:“我与刘兄素未平生,何以这般厚爱?”
原来药都已经用上了,还来这里和他啰嗦半天。
刘恒道:“刘某一向认为,人必自助,而后天助,安兄以为如何?”
安然恍然:原来是被他满满的求生欲打动了啊!
小桃掀帘子进门,道:“爷,允儿姑娘又来了,因爷在安公子房里,她不便过来,便先去内宅拜见夫人了。”
刘恒起身,道:“我先走了,你好生休息。”
安然有点晕,允儿姑娘不用说,自然是他那位好侄女,可“不便过来”几个字,到底是因为他在,不便来见刘恒,还是因为刘恒在,不便来见他?
正胡思乱想,腿上剧痛袭来,疼的他脸色发白,痛呼出声,怒视刘恒:“你做什么?”
刘恒从他伤腿上缩手,讶然道:“疼?”
安然瞪着他,咬牙。
“安兄莫怪,”刘恒“歉然”道:“我看你言笑如常,还以为安兄不仅对身上的伤能以平常心视之,连疼痛都能无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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