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帝作为一个“宠溺”嫡幼子的父皇,表现自然是震怒,把晖王叫进宫当众斥责了一顿。还说他连自己的王府都治理不好,如此不堪大用,干脆闭门思过一年,把王府治理好了再出来。
这件事对晖王的影响是巨大的,闭门思过一年,还有了成帝治家无方的评价。
他本来就因为没有母族支持势力单薄,好不容易娶了个家世不错的王妃,经此一事手下的人脉又对他失去了信心。投靠别人的投靠别人,离开的离开,剩下忠心的又被打压外派,去的全是苦寒之地……
最主要的是谢家怕他记仇,以前虽然隔着一层,但好歹因着谢皇后的缘故双方是站在同一阵线的。这次事件以后谢国舅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主动打压了晖王。
毕竟双方牵扯地太多了,如果养出来的是个狼崽子,还不如自己亲手毁了。
谢皇后虽然心疼养子,但她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晖王被罚之后她仅仅往晖王府里送了两回赏赐——多了不行,除了瑾王会闹,宫里宫外还有很多双眼睛盯着,皇帝罚了晖王的俸禄,她补贴一两次还能勉强说是慈母心,多了就要被别的皇子说偏袒了。
而且她没办法召晖王和晖王妃进宫,想挽回都挽回不了。
可能谢国舅的出手也算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吧,之后谢家和晖王府彻底交恶,原主作死被圈禁,谢家倒台,晖王还跟男主誉王斗到了最后。
想到誉王,萧弘瑾又变了脸色,盖因誉王最后上位还多亏了他家俞督主。可惜誉王是个沽名钓誉的,为了不让俞督主的名字被写上史书,跟他牵扯到一起,他纵容手下人凌虐死了俞督主……
虽然俞督主选择帮助誉王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给自己报仇,可他对誉王的评价还是很高的,觉得他心怀天下,会是个好皇帝。
好个屁啊,真的那么虚怀若谷,就不会把功臣弄死了。
俞督主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他出过手,他要是不放心,完全可以把俞督主放出宫不是吗?
萧弘瑾心里酸溜溜的……
“王爷?”俞督主突然发现瑾王盯着他的目光灼灼,似乎还有点咬牙切齿的?
他有些心虚地挪了挪屁股,原本斜躺的姿势也变成了正襟危坐:“王爷不想喝茶吗,那,那我们聊点别的?”
他正想把成帝派了探子到瑾王府的消息据实已告,就看到瑾王端起茶碗,垂眸迟疑了片刻,然后碗底一翻,似乎就打算把整碗茶水一饮而尽。
“王爷!”俞督主吓了一跳,握在手心里的玉佩想也不想地出手,只听“叮”地一声脆响,茶碗被撞飞出去,洒了一地的茶水茶叶和杏仁。
“俞督主这是做什么?”萧弘瑾似笑非笑,故作不解:“请本王喝茶,又把茶碗打出去,难道这就是督主的待客之道?”
他真没打算全喝了,原主对杏仁过敏挺厉害的,常一口让他家督主心软就够了,没必要害死自己。
他和自家督主的关系不知道为何又卡住了,如果能趁着过敏让他家督主亲自伺候,再撒撒娇,有意外进展也说不定。
萧弘瑾可没有委屈求全,不麻烦自家督主的意思,谁搞事谁收拾,很合理不是吗?
“王爷恕罪。”俞督主反应很快,立马起身致歉:“杂家见茶水上漂着一只小虫子,来不及提醒王爷……王爷没被烫伤吧?”
俞督主心细如发,瑾王来之前茶水温度就已经放得差不多了,此刻这么问,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萧弘瑾正想顺水推舟说有点疼,需要督主亲自帮忙擦点药才能好……眼神滑过地面破碎的茶碗,突然看见一个眼熟的玉佩,话锋一转:“这不是本王的玉佩吗,怎么在督主手里?”
他把玉佩捡了起来,捏在手里左看右看,确认是自己的东西。废话,他前几天才把这玉佩放在徐大夫桌上,认不出来就奇怪了。
这……
俞督主尴尬了:“这玉佩是皇宫之物,杂家觉得放在徐大夫那里不妥,所以自作主张拿回来了。王爷放心,杂家让属下另外给了银子,不会让徐大夫损失的。”
“噢?那督主今日带在身上,是想亲自还给本王了?”萧弘瑾意味深长地睨了俞督主一眼:“其实督主不用那么麻烦,本王又不是不明事理之人,督主直说不就好了。”
他又嗅了嗅那玉佩:“这都好几天了,督主难不成一直带在身上,都染上督主身上的香味了。”
那玉佩之前一直被他藏在身上,如今却离瑾王的鼻尖不足一寸,甚至嘴唇随着说话的动作开阖,似乎下一秒就要贴上……俞怀恩脸皮一热,心跳不自觉快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那些梦。
偏偏瑾王一无所觉,还煞有介事地道:“本王早就想问督主了,督主用的是什么香薰,为什么这么好闻?”
“就是些松香、紫檀木之类的,没什么特别。”俞怀恩干巴巴地解释,发现自己顷刻间又落到了下风,心里不免懊恼。
他怎么就是学不乖呢,明知瑾王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他还在他面前露出破绽,难不成他就是想让瑾王戏弄他?
俞怀恩觉得自己没出息极了,眼神动了动,索性冷下脸道:“王爷看见这杏仁茶,想必已经知道本督提审过墨砚了吧,王爷就不想知道砚公公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萧弘瑾眼珠一转:“他莫不是告诉督主,本王是别人假扮的吧?”
他不敢小看这本书里的任何一个人,特别是从宫里出来的人精。虽然他一来就打发了墨砚,前后跟他呆在一起的时间不足两个时辰,但墨砚可是原主的贴身内侍!
俞督主什么茶不拿,偏偏拿与这个季节不符的杏仁茶,他心里其实就已经有数了。
“不,他说王爷是孤魂野鬼,抢占了瑾王的身子。”俞怀恩用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盯着瑾王,其实他一开始就不信,故意拿出杏仁茶也是想看瑾王变脸。
结果瑾王真的狠得下心,如果不是他手快打翻,那碗茶他恐怕已经喝下去了……
俞怀恩想到这里,又有点心软,瑾王虽然动不动就撩拨他,但人还是下了血本的。他说破自己提审了墨砚他都没有生气,如果换成他,他恐怕已经寝食难安,必须要杀了熟知自己小心惯的所有人才能安心。
萧弘瑾眼皮突地一跳:“哈哈,别开玩笑了,这世上哪有借尸还魂的事情,太离谱了!”
他实在有些恐慌,该说墨砚眼睛毒,还是他演技太差?竟然这么快就被看出来了!
俞怀恩:“……”他本来不信的,可是瑾王这个表情和反应,由不得他不多想!
俞督主皱起了眉:“你真的不是瑾王?”
萧弘瑾还在硬撑:“我不是瑾王是谁?”
不是他不肯跟俞督主敞开心扉,怪力乱神这种事对古人来说冲击还是很大的,如果他跟俞督主两情相悦,感情基础足够深厚,他肯定会照实坦白,现在还太早了。
俞督主:“你的身体的确是瑾王的,墨砚伺候瑾王六年,他不可能认不出来。而且你一口就能尝出白毫乌龙和雀舌的不同,知道瑾王对杏仁过敏。虽然说话、行事,甚至思维方式与瑾王不尽相同,但你的眼界和气度,依然是顶级门阀世家公子才有的。”
萧弘瑾的呼吸停了。
“所以本督大胆推测,你是……另一个瑾王?”
一体双魂的事情他不是没有遇到过,最多的是出现在东厂地牢的犯人里。他们经年累月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身心都遭受了巨大的折磨,久而久之,有些人就幻想出了另一个自己。
如果本体懦弱,这个幻想出来的人就与他恰好相反,眼神犀利,姿态强硬;如果本体刚直不阿,这个幻想出来的人甚至会油嘴滑舌,阿谀谄媚……
而他们的记忆,有时候是共通的,有时候本体又对幻想出来的人的所作所为一问三不知。
成帝虽然有意养废瑾王,但谢皇后和谢国舅应该不会光看着,私下底很可能会告诉他一些真相,警告他,让他学会伪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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