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煞我也。
一手的蚊子怎么能够浪费,开了中堂的门栓,咕咕正在外面鸡窝里睡得正香。
怎么一个两个都睡得这么香?
打开了手机手电筒,咕咕以为天亮了开始微微睁眼,李闻川毫不留情戳醒了它,把左手伸到咕咕面前,微笑道:“吃。”
咕咕几乎是凭借着,鸟类的本能吃完的这顿无妄之灾一般的宵夜。
若是它能说人话,估计都要来几句国骂。
咕咕:你大爷的!
蚊子被吃完了,李闻川心里总算舒服了一点,摸了摸咕咕的脑袋语气温柔:“睡吧孩子。”
咕咕:“……”
咕咕:“咯咯咯……”
李闻川:“我让你睡。”:)。
“……咯。”怕了怕了,这男人吃错药了吧?
回去,锁门,洗手,关灯,躺下,行云流水——但是睡不着:)。
这时江寒声又翻身过来,手覆在了膝盖,梦呓道:“会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三个字,李闻川气忽然消了一大半。
前世李闻川的腿有旧疾,一到阴雨天、冬天就刺骨的疼,请了多少名医圣手都治不好,后来江寒声说他找了个江湖郎中,专治这一类,在民间小有声誉,立马去把人请来。
李闻川欣然应许,可谁也没想到,郎中还没来,这病人先走了。
“辛苦你了。”李闻川喃喃。
人都是有忘性的,新上任的太监总管是想讨好他,可是并不熟稔。除了江成瑜李闻川身边没有什么可靠的旧人,从没想过一争大宝的自己,是硬生生被推上去的,皇宫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新的。
“两辈子了,你怎么还记得啊……”
第四十章 咸鱼往事(加更)
李闻川这腿的病,说来也是一桩旧事了。
他父皇李源立他为太子后,简直是揠苗助长的填鸭式教育,恨不得把什么都交给他。
李源可能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去得那么早,总觉得还有时间教育太子,自己培养的一些人都往李闻川身边送。
可是李源的人怎么可能效忠于李闻川,不过是打着圣上的旗号来耍自己的威风。
而李闻川这么多年,府苑之内,朝堂之外,大小琐事都是江成瑜管着,空降这么一个人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夺了江成瑜手里的权。
王府上上下下涉及颇多,就算李源是李闻川的父亲,可伴君如伴虎谁也不想要这么一双眼睛过来盯着,这人与江成瑜爆发了极大的冲突。
又因江成瑜不论是年轻还是处事多年,都是个嘴巴毒的,不带脏字地损得那人差点气死在太子府。
手指着江成瑜“你、你、你”憋了半天憋不出话来。
江成瑜冷笑:“你说陛下知道你是结巴吗,就这?就这还要过来辅佐太子,你怕不是想把整个大庆国运都打个结。”
对方立马回宫告状,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听那日当值的小黄门说,在殿外候着都能听到殿内那最深处传来的呜咽声,就算是之前,后宫最受宠的那位啊,受了委屈也不管这么哭。
那时候江成瑜在府内也听到了这消息,据当事小厮回忆,他是这么说的:“朝中做官真是委屈他了,就这才敢合该去乡间哭坟,一口气可哭方圆五百里,哭一次收百家钱,都富可敌国了。”
于是没多久江成瑜就进了宫,听说陛下非常震怒。
李闻川赶到的时候江成瑜正被太监架着往外拖,李源说要打六十大板。
就算一个当兵的,被打四十大板都要躺十天半个月,六十大板,何况江成瑜一介读书人,这是直接要了命!
李闻川当时直接和李源争了起来,顺手把江成瑜拉到一边,不准他说话。
谁知道江成瑜之前说了什么,他现在装傻就行了,万一江成瑜又起劲了,那他岂不是要装聋?还是间歇性失聪的那种。
那日御书房内宫人谁不把自己装成了鹌鹑,生怕触了这几个爷的霉头。
李源的那个心腹还在哭,哭得李闻川都没忍住:“父皇你是派了个人帮我造海吗?”
“放肆!”
“我放肆?”李闻川及时挥手,让无辜的宫人立马连滚带爬跑了出去,后面的事可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敢听的,“父皇,不是您让我这么放肆的吗?是谁坐山观虎斗?是谁渔翁得利?是谁为一己私心将我推上太子之位?!”
“父皇,你现在后悔了?那也来不及了!有用的全都死完了,中庸的也在您的帮助下被我清理了,你现在,没有选择。”
李源,一个天天嗑丹药,养出一干子极品权臣可实际上牢牢握紧大庆权力的男人。
朝臣不过是他的走狗,他想让谁得势就让谁得势,之前那个站了大皇子队的权臣,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死后更是满门抄斩,旁支三代内不得入朝为官。
李闻川是他扶起来的,也是他在背后强迫这个儿子一点点举起手中的屠刀,甚至在幕后心情愉悦地看着李闻川被其他皇子反扑,最后不得不自己拿起刀还击。
“朕还做错了吗?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李源眼睛里是豹子一般的精光,他当年也是杀出来的,非真正的等闲之辈。
“我应了母妃会好好做一个太子,但父皇,请——不要逼儿臣。”李闻川缓缓作揖,低首,却抬眸一动不动盯着李源。
李源咋舌,看着那一盘站立的弱不禁风的书生,笑了:“你是为了他?”
他顿时明白了,走下去到李闻川旁边,盯着这个自己暗中观察多年,太过珍惜都不敢靠近的儿子:“为君者,怎么能有软肋?”
李闻川不卑不亢:“父皇不也有母妃吗?”
李源瞬间被戳中了逆鳞:“滚出去!给我跪着!”
初冬的天气,长安城外的山上已经飘起了小雪,青石地砖冰冷刺骨,殿前烈烈寒风,这怎么受得住。
江成瑜听了也不横了,作势就要跪下求情。
李闻川一把拉住,接着对李源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儿臣告退,谢父皇隆恩。”
他没说跪多久,李闻川就一直跪着。而且直接劈晕了江成瑜,直接让人带走,不然又要闹腾。
殿内灯火摇曳,太子一出去,这年迈的帝王瞬间卸下了所有的威严,看着地上还有个人,烦闷到不行:“你也滚。”
殿内清净了,李源跌坐在榻上,浑浊的双眼内眸光闪烁,他终究是欠了这个孩子太多。
这么多年,他仍依稀记得当年川上那惊鸿一瞥,到如今,杨氏一如当年。而当时宫中嫔妃,谁不是一方朝堂势力,时候未到,处处制肘。
把杨氏带回宫内已是过于瞩目,不得不故意冷落,让他们母子受了这么多年委屈。
可终究,时光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李闻川和他并不亲近,父子之间的关系,还是靠着杨氏在其中周旋。
扶李闻川为太子,就是他最大的私心,在他心里只有他最喜爱的女人和自己的孩子,才有资格继承他身下这宝座。
他现在倒是想弥补,可当习惯了帝王的他,并不懂得当一个父亲。
他也不明白,眼中的那个孩子早就长大了,在最需要父亲的时候他缺席了,现在他不需要父亲了,也有了他人陪伴,并不想被|干涉自己的生活。
李源叫人过来询问,本来打算要是李闻川回去了也就算了,没想到李闻川直挺挺跪在殿前,这么久了一声不吭。
顿时火气又上来了:“让他跪!跪死他!”
那夜最后的结局,是李闻川倒了,宫里一阵鸡飞狗跳,杨氏垂泪,李源长吁短叹。
李闻川发了一次高烧,还烙下了病根,这腿彻底好不了了,一到时间就刺骨疼痛。时间久了,江成瑜都成了半个太医,扎针、艾灸、暖贴倒是个个在行了。
“殿下,这个力道你会不会舒服点?”
“陛下,您觉得好些没?”
“予安,我这样你会不会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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