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关连连点头安抚,“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难怪张寅看到寄生虫也不怕,在他戳破“病毒”就是丧尸病毒时神色淡然,不否认。
原来他们根本不认为它们是同一种东西。
真的被洗脑得这么严重吗?
根据这些日子观察,最高意志的“无处不在”并非绝对,不是每个降临者都是他的眼睛,其中肯定有什么规律。比如只有体内病毒发展为线形虫的人才能有幸成为他的眼,成为他真正可以自如操控的爪牙。
全世界的丧尸不计其数,最高意志应该还没有能力管控全部,否则就不用洗脑降临者,让他们将自己奉为神明。
攸关又想起走廊里庞大阴森的诡异东西,不禁疑惑,那到底是最高意志的最终形态,还是强大过程中的一个短暂的状态。
操作台上传来女人的急促的呼吸,他收回思绪看过去。
陈亚沙脸上被他戳破的地方自动愈合了,皮肤下的血红没有褪去,鼓胀的那些东西比之前小一点。
这时候,得到通知的张寅来了。
通风报信的助理不敢和攸关对视,灰溜溜地回到助理的队伍中,藏在了后面。他好奇地看了眼陈亚沙的状态,庆幸自己把张寅叫来。
“她怎么回事?”张寅盯着状态诡异的女人,攸关摇了摇头,“不知道。”
张寅心里的戾气又起来了,狠狠剜了攸关一眼,走到仪器前观察数据情况,心跳、血液、脏腑的震动统统濒临极限。他指尖在一台电脑上点了几下,发现陈亚沙的血液成分发生了变化。
转头看向那边的显微镜,他推开攸关走上前去,很容易就找出了新产生出的特殊蛋白。
这种蛋白呈椭圆形,活动速度非常缓慢,没有攻击性。
但往往许多凶狠生物都有这种伪装的能力,诱拐猎物上钩后,好吞噬掉对方。
张寅看了攸关一眼,“你做过测试了吗?”
“这不是知道有人去请你,就等着你亲自做吗。”攸关说完看了眼那名助理。
助理害怕地往同事中间挤,很快就被人不耐烦地推出去。一时不察,脚下被椅子腿绊了一下,他整个人直接到扑了陈亚沙身上,撞得锁链发出异响。
一抬头,恰好对上那双翻白的眼睛,助理吓得大叫一声,随即就看见一只线形虫从陈亚沙的鼻子里滑落出来。
速度很快,眨眼间钻进他的鼻腔中。
眼下的陈亚沙随时可能发生状况,见助理愣在陈亚沙身上不动,攸关赶紧把人拽过来扔给余纵,“咋咋呼呼的,实验要是因为你出了差池,你就是十条命也不够赔!”
助理颤巍巍地被余纵拖了出去,推进旁边的实验室中。
正准备走,那人突然抽搐起来。
关节间发出咔嚓的声音,他的脑袋以不可能的角度往右方弯折,皮肤快速褪去了肉色,取而代之是丧尸的青白。
这一变化发生得快,消失得也快,就像是他的身子在与寄生虫相互磨合适应。
“怎么回事?”另一名助理察觉到不对劲跟过来看,正好瞧见他的眼睛从灰白色变回黑色。
他们做过类似的,在普通人身上直接放入线形虫的实验,虫子成功入侵大脑后,这个人看上去就和常人无异,可是被他咬过的人,却会变成丧尸。
想起这名助理趴在陈亚沙身上的样子,这名助理大喊道:“他被人感染了!”
吼完急忙慌地推着余纵往外走,砰地一下关上了门,然后跑回隔壁。因为太过着急忘了尊卑,直接抓住张寅的胳膊,“张总,小刚被感染了,一定是陈亚沙身体里的东西跑出来了!”
“跑出来又怎么样,那是最高意志的恩赐!”张寅的话一出,那人立刻冷静了下来。
是啊。
低级的病毒才是罪恶的,化为线形虫的病毒是至高无上,不容侵犯的,是他们与最高意志保持沟通的唯一途径。
他迅速恢复到镇定状态,“我马上把他送到营地去。”
张寅忙着观察特殊蛋白,不怎么在意的应了一声,“去吧。”
攸关和余纵对视一眼,他们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个地方。
余纵:“我跟你一起去。”
刚刚被线形虫直接感染的人状态不稳定,多一个人的确更安全。思索片刻,见张寅也没有反对的意思,那人点头:“好,走吧。”
余纵走在前方,打开门,把感染的助理从里面拉出来。那人似乎忘了之前发生了什么,还以为余纵要对他施暴,双手抱住脑袋躲避。在得知自己被线形虫感染后,他的反应和余纵身旁那名助理的很像。
先是害怕惶恐,随后是感到无上光荣的陶醉表情。
余纵跟着一起将人送到种植区。
种植区的人忙碌着照顾新发芽的蔬菜,有人好奇地朝这边看了一眼,又很快弯腰继续干活。
这片区域的边缘地带是一堵很厚实的墙壁,助理走到墙壁前按下密码、录入指纹,余纵故意落后几步才跟上。
他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环境。
极好的视力穿透密集耸立在泥土中的树干,看到了远处建筑的白色墙壁,按照地下基地的环形构造,那应该是住宿区。
余纵收回视线,突然听见前方的人喊道:“梁牧,跟紧了,树林里藏着一只巨型猛兽,小心被偷袭。”
余纵追上他,冷嗤一声不屑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被感染的研究员说:“它脑子里的机械意识录入了所有科研人员的资料,可你不是我们科研所的人。”
余纵若有所思,“什么样的猛兽?”
这么重要的事米乐言如果知道的话,脑子里不可能没有信息,唯一的解释就是,张寅下令不要把事情公开出去。
“不好说,总之体型很庞大。”他说完后站定在一栋单层建筑前。
同样是密码和指纹解锁,三人走进去。
这座建筑内住着至少十几个人,看上去和普通人无异。
研究员拍拍自己的同事,“进去吧,我们很快就会把你送出去。”
“沈研究员我呢?”一个女人走过来,一脸殷切的望着,她对外界很向往。
研究员看了眼她的胸牌,编号12,“你不是刚出去过一次?等下次。”
女人不满地撅起嘴,撒娇似的讨价还价,“能不能把我往前排一排啊,你知道,只要我出手没有哪个男人能逃得过我的掌心。我一个顶他们两三个用。”
余纵微蹙着眉,很厌烦这样的矫揉造作,故意掐着的嗓音比不上攸关的十分之一。
女人见研究员不为所动,“你不信?”她侧头,见余纵脸生,扭着腰肢走上来,皓白的手臂勾上余纵的脖子,将红唇送了上去。
红润的嘴唇泛诱人的水光,洁白的牙齿掩在下方,稍微好色一点的男人见了肯定会扑上去一亲芳泽。可是余纵不是普通男人,不但没被蛊惑,涌上一股生理性的排斥。
见他一副恨不得杀了自己的表情,女人也不觉得尴尬,“你就是梁牧吧,你的络腮胡真性感。”说着想用手指去戳余纵的胸肌。
余纵捏住她的手腕反向一掰,女人疼得脸色发白,“你放手,疼……”
“这是什么?”他目光落在女人的右胳膊内侧,很靠近腋窝的位置。
是一串字母代码。
研究员想着都是自己人,而且作为外勤人员的“梁牧”迟早要知道,索性大大方方地说了,“是她们的个人编号。”
余纵随手抓了一个从旁经过的男子,扭着他的右手臂一看,也有一串字母。
“这些都是我们的饵……”
余纵从未尽的话中明白过来,哼笑一声,“上头想用他们去感染人类基地,让那些低等人类直接从内部瓦解……嗯,很高明的手法。”
“这是经过大家研究决定的最省时省力的做法。”研究员颇为自得。
“听你们刚刚的意思,是已经撒过几次饵了?”余纵不动声色,暗色的眼眸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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