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定,“这可是唯一一个变成感染后还有人类意识的丧尸,说不定我们能从他身上找到攻克丧尸病毒的办法。”
“这里的围墙不到三米,丧尸很容易翻进来。只要杀掉他,丧尸就不会聚集过来。”罗俊明冷静的分析。
“我试试给他注射镇定剂。”之前从张海山别墅里带出来的箱子一直都在,“我让刘义他们送过来。”
汽车爆炸的时候,刘义和唐家三兄弟在后车厢内睡觉,韩晨曦只来得及把王秋天和李鑫良带出去,随后才去救的他们。
好在后车厢外壳坚硬,里面的人没有大碍,饶是这样,几人还是被吓萎了,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一个比一个沉默,偷摸躲在某个屋子里养神。
听见对讲机响,他们条件反射地坐起来,几颗脑袋凑在一起,死死盯着对讲机。
听见说只是让他们送东西,刘义一屁股跌坐回去,只要不是基地的人追来了就行。
唐七:“我以为出来以后就能自由自在,结果还是这么多事。”
刘义瞪他:“你可以选择单独混,我们不留你。”
其余两兄弟连连点点头,末世到处都是危险,单枪匹马死得快。
刘义点了唐九,让他把保险箱抱出去,自己则去地下实验室中取了注射器。
保险箱的制冷设备是太阳能的,箱子一打开,里面的冷气就冒了出来。
攸关打开胶囊壳,用注射器抽了一半出来,扎进了丧尸脖子里。
看了眼毫无反应的丧尸,罗俊明担心问:“你给他打的是什么?”
“针对人鱼实验体专门研发的麻|醉剂,对人鱼效果不错,至于丧尸……”攸关看向那双灰白的眼睛,摇头道,“不好说。”
罗俊明点点头,又去紧了紧丧尸身上的绳子。
目光滑过对方脸庞的时候微微停顿,他凑近,觉得这小家伙其实长得不错,属于很乖的那种。
“我弟弟估计跟他差不多大……”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可能也跟这只丧尸差不多高,差不多瘦。
既然罗俊明主动提了,攸关顺嘴问:“罗队,你是怎么跟你弟弟失散的?”
“我二十岁,我弟弟六岁那年,我们当时所在的基地遭到了降临者的袭击。他们攻破了城墙,紧跟着丧尸就来了,整个基地的人来不及逃脱,最后活下里的人只有百分之一……”
“我从废墟里爬出来的时候,城里空无一人,我挨个把所有尸体都翻过来检查了一遍,都不是我要找的人。我猜,我弟弟应该是被人救走了。”
“人肯定还活着。”攸关装好剩下的药剂,放回到保险柜中,仔细观察丧尸的状态。
他的眼神很专注,表情很严肃,给人的感觉很诡异。
这一幕让沈岚风和林琅一起联想到了张卯,不过两人间的相似之处很少,攸关的专注是出于对待科学的严谨态度,而张卯却是偏执无度,没有底线。
“他的瞳孔好像在收缩。”攸关靠得很近,鼻尖马上就要贴上丧尸的鼻尖。
“离他远点。”大手掐住攸关的后颈,不容置疑地将人往后拖,余纵不赞同地用目光丈量攸关和丧尸之间的距离。
这个人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当初跟自己见面时,也是这么没有距离感。如今换到丧尸身上,依旧如此。
余纵怀疑,攸关的字典里应该没有“害怕”这两个字。
“你松开,离太远我看不清。”攸关拍开余纵的手,这一次是真把鼻尖怼到了丧尸脸上。
灰白色眼睛下,曾经的虹膜似乎还在,随着药物起效,他似乎看到丧尸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他的眼睛没有闭上,但身体失去力量的支撑,摔在了地上。
同一时间,余纵感知到的精神波动消失了。
罗俊明离得近,顺手扶了一把,手摸到丧尸背脊时,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一句:太瘦了,简直就是一只小鹌鹑。
理智上他觉得这只丧尸很危险,是个隐患。可情感上,这只奇怪的丧尸总让他想起失踪多年的弟弟。
暂做休整的那栋房子是沈岚风他们的三层小楼,林琅把大家领进去后,李鑫良就一直坐在里面擦枪。
听见声音他头也不抬,“我就知道你们能搞定,对了,罗队……”
一旁的安奇蹭的站起身,惊愕道:“是那只丧尸!”
“嗯,是他。”罗俊明把丧尸搬进里面那间屋子。
安奇单脚蹦跶过去,摸着下巴思索道,“我看他和其他丧尸也没什么区别。”
“有没有区别很快就能知道。”罗俊明沉声道,“在我们控制住他之前,他已经召唤过丧尸了。”
李鑫良也走进来,肩上扛着枪,目光不善盯着丧尸,“那还留着干什么。”
“研究丧尸病毒。”罗俊明言简意赅,伸手碰了下李鑫良的肩膀,语含警告,“你小子克制点,他对我们很重要,有任何闪失我唯你是问。”
李鑫良对变异者的恐惧消失了,对丧尸深恶痛绝却没变,他永远忘不了家人死在丧尸口中的画面。
他抿了抿唇,垂眸道:“知道了。”
罗俊明别有深意的按了按他的肩膀,抬脚朝外走,李鑫良被委以重任,只能老实守在这里。
瞥见安奇的腿,他顺势转移注意力,问:“荣一金他们不会不来了吧?”
离开基地时,余纵他们开的车目标更大,故意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荣一金负责妹妹和周叔的安全,开了一辆太阳能的面包车走的另一条小路。
“应该不会,我们在岔路口留了记号,他们看到后应该很快就能赶到。”安奇低头看向自己的断腿,他还等着荣一婷给他装机械假肢呢。
可千万不能出岔子。
外面陆陆续续又走进来几人,是一直没露面的刘义四人。
看到刘义手里的保险箱,安奇迅速联想到丧尸昏迷的原因,他问:“那里面都是些什么药?”
“我们也不知道。”刘义有点佩服攸关,居然能在短时间内从张卯手里偷学到这么多,这得是颗多聪明的脑瓜子。
“那攸关他们人呢?余纵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谁也不知道,余纵曾陷入过死亡状态。
“又去实验室了,余纵现在也没事了。”刘义没有亲眼目睹余纵攻击敌人,但他看到攸关贴近丧尸时,男人脸上不悦的神色。
很隐晦,又令人无法忽视。
余纵身上的气势比从前更强,对方只是轻微皱眉,刘义就觉得自己两腿发软,没出息的想尿。
到底怎么回事,总不会睡一觉醒来他又变异了吧。
实验室里。
攸关把扎过丧尸脖子的针头摘下来,放进检测仪里的玻璃皿中,随后去了隔壁。
丧尸尸体横七竖八的堆在一起,余纵蹲下捡起一颗脑袋,问他:“你想怎么处理?”
明明是想帮忙,非要用这种冷肃的口吻。攸关抬手一指,“你把脑袋放到那张桌上,然后锤爆它。”
“噗……”刚下来的王秋天听到这句,直接喷了。
他用陌生的眼神盯着好友,“关啊,咱们才分开多久,你已经凶残到这个地步了。”
“我对你还跟以前一样亲。”攸关勾着王秋天的脖子,状似要亲上去。
余纵皱眉,不明白普通男性友谊中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动作,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和朋友黏糊成这样。
哪怕对方是攸关也不行。
王秋天夸张地哇哇叫,跟攸关打打闹闹,撞上余纵的眼神他缩了缩脖子。
攸关还有正事,接过好兄弟送来的新烧开的水喝了一口,转手就递给余纵。
攸关:“喝点吧,你嘴唇有点干了。”
余纵看着刚刚沾过攸关嘴唇的瓶口,犹豫两秒,仰头,隔着一点距离往嘴里倒。
他拧好盖子,把瓶子丢回给王秋天,再次拎起那颗脑袋,手臂上出现了一层泛着金属光泽的蓝黑色的鳞片,鱼鳍从中长出来,尖利的鳍骨插|入头顶,往下一压,坚硬的头骨分割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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