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娘和白大嫂走到江淼身边,用一种满是惊奇艳羡的口吻说道:“这就是圣旨啊?刚才来的是个公公吧!乖乖,没想到我们也能见一回圣旨!”
“嗯,这就是圣旨。”江淼将圣旨摊开让两人看仔细,上头的金线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里头的字写得很漂亮,正中还印着一个大大的红印,这应该就是用玉玺盖的吧?
其他人也围了过来,但无一人敢伸手去摸,怕有人来砍手。
看了好半天后,众人的好奇心终于得到了满足。有人就问了:“江小哥,这圣旨上说的到底是啥啊?是不是让你进宫去给皇上做包子吃?”
刚刚那文绉绉的一大堆话,院子里没一个人听明白,她们只知道,眼前这位江小哥最好的,就是那手做包子的功夫了。
江淼有些尴尬,这要他怎么说才好呢?说皇上给他和一个男人赐了婚,他还是要嫁过去的那位?
“呃,这个嘛,也不是。”江淼正含糊其辞,院子外突然又来了几个人,江淼一见他们,便道:“各位大娘嫂子,有客来了,我先去招呼一下。”其他人见这么多男人站在外头,也纷纷回了房子里。
裴澈带人抬着供桌木匣和架子等物,走进院子。江淼仿佛看到了救星,朝他紧走几步,问道:“你来啦,这玩意儿要怎么放才好?”总不能随便往柜子里一塞吧?要是被虫子啃了怎么办?老鼠这玩意倒是看不到了,年前大花生了一窝宝宝,到现在也有两个多月大了,大花为了训练它们,时不时就抓只老鼠给它们玩,让它们学着捕鼠。
“收拾出一间空房,将其藏于匣中,放在架上,下头再置一张供桌,时不时扫扫灰尘就行了。”裴澈考虑到他没有接旨的经验,那边一结束就赶了过来。
江淼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我还以为要晨起三炷香,再奉上瓜果点心等物将它供起来呢!”
裴澈失笑:“倒也不必如此,只要好生放置就行。如果污损或虫蛀,恐要受些皮肉之苦,若是官员,甚至有可能被革职查办。”
江淼闻言,立刻警惕地看着手中的圣旨,将它往裴澈手上一塞,说道:“这东西还是交给你保管吧,我这里位置小,到时候弄坏了就不好了。”
“无妨,这匣子是用香樟木所制,上头还涂了桐油,只要你不经常将它拿出来把玩,定不会受损。”裴澈抬手,身后的仆从立刻将匣子打开,那里头铺了一层绢布,圣旨刚好能放进去。
江淼带着他们往屋里走,去到小石头的书房里,墙边刚好还能放下一张供桌。布置好后,江淼小心地带上了门,想着今晚得和小石头说一声,让他千万别碰这玩意,免得被人拖去打板子。
裴澈让仆从们退了出去,屋里此时只剩他和江淼二人。
“裴公子,接了旨后咱们再怎么办呢?”江淼心里有些没底,他不知道皇上会这么正式,他还以为赐婚就是嘴上说一声。有了圣旨,之后的婚约该怎么取消呢?
“这段时间,估计皇上会派人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所以我会经常过来找你,带你去一些人多的场合。”裴澈道,估计用不了一天,皇上给他和江淼赐婚的事就会传遍整个梁京城,到时候肯定会有许多应酬,他们需要先应付一下,之后再慢慢图谋。
江淼哀怨地叹了口气,为昨天一时心血来潮的想法感到后悔:“看来人还是得脚踏实地赚钱,走这些歪门邪道的法子根本行不通。”报应这不就来了。
裴澈笑了:“你我现在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后悔也来不及了。你还是坐下,听我说说国公府的情况。”
江淼无奈地往凳子一坐,撑着下巴道:“裴公子,你说吧。”
“先等等,”裴澈道,“首先这称呼要先换换,如此太过生疏,恐让人生疑。”
“也是,那叫你什么好呢?”江淼想了想,皱着眉头道,“不会让我叫你夫君吧?”
咦!他说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咱们尚未成婚,现在叫夫君为时尚早。”裴澈又笑了,他觉得江淼这人实在有趣极了。
“那叫什么啊?对了,你的朋友们是怎么叫你的?”江淼懒得想,决定抄作业。
“他们都唤我阿澈。”想到之后还要和那几个好友解释,裴澈忍不住有些心累,不过其他人都还好,就是韩秦比较难对付些。
“阿澈?”江淼试探着喊了一声,发现还行,便清了清嗓子,正儿八经地又喊了一声。
“阿澈,那你叫我什么呢?”江淼问道,他以前是叫江小哥和江淼的,这两个听上去也不咋合适。
“你的家人是如何唤你的?”裴澈有样学样。
江淼歪着头想了想,以前爷奶高兴时喊他乖孙,不高兴时喊他臭小子,发怒时喊他江淼,这里二叔喊他大侄儿,村里人喊他三水小子,好像都没啥参考性。
“你自己想一个。”江淼看向他。
裴澈沉思了一会,试探着开口:“阿淼?淼儿?淼淼?”
江淼从前没被人这么叫过,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叫阿淼吧,这个听上去最正常!”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觉得自己的名字听上去很别扭。
裴澈嘴角上扬:“行,那阿淼,你听我说,忠国公府……”
江淼听着他介绍,心里忍不住生出些同病相怜之感,原来眼前这位,竟然也是年少时双亲就去世了,一个人抚养弟弟长大的。虽然他家庭条件更好,但内心的孤独与悲痛,应该是与他一样的吧。
裴澈介绍完,江淼便如法炮制,将自己的家庭情况告诉了他。裴澈心里有些佩服江淼,小小年纪就能独自撑起一个家,真的很了不起。
两人相亲一样面对面坐着交换了信息,彼此之间都有了新的认识,原本陌生的两扇心门,也向对方敞开了一条微小的缝隙。
……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江淼坐在马车上,看向另一边的裴澈,两人坐着聊了会天,这家伙突然说要带他出去,可坐了好一会,也不告诉他到底去哪。
“到了便知。”裴澈卖了个关子。
江淼见他不说,便把注意力放在了马车上。这辆马车是裴澈出门时经常坐的,和他之前搭过的那辆马车并不相同。
马车里每一处都设计的刚刚好,器物都在方寸之间的暗格中,只需伸手便能拿取。
“阿澈,你这马车多少钱一辆啊?”爱车是男人的天性,在现代时,江淼只需要看一眼车标,便能说出个大概。只可惜,他日常使用的只是一辆小电驴。早知道要穿越,就应该买辆车来过过瘾,也不知道他那些存款,是不是都便宜银行了。
裴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却被江淼这随口一问难住了。他摇头道:“这我却不知了,你为何要问这个?”
“我最开始的梦想就是买一辆属于自己的马车,不过相对于车来说,马才是更贵的吧?”
这个裴澈倒是知道:“宝马良驹一向可遇不可求,若是品相好的,往往能价值千金,便是次一等的,也要不少银子。”
江淼指了指外头:“那这种拉车的马呢?”
裴澈皱着眉头想了想:“这种是最普通的驽马,应只要五六十两银子吧?”
江淼扒拉出自己的小金库算了算,发现他赚了这么久的钱,大概只能买小半拉这种普通的驽马,不由有些泄气,贫富差距太大了。
裴澈不知他为何突然面露沮丧,便安慰道:“若你喜欢马,我可以送你一匹,虽不是汗血宝马,品相却也不俗。”
“不用了,”江淼连忙摇头,“我以后买头驴子或牛拉车就行了,马这东西还得时不时拉出去放放,我可没那么多功夫。”别搞回来地方小给人家宝马弄抑郁了。
裴澈刚想说自有马夫去放,随即想到江淼的条件,便又默默地在预计的报酬里给他添了一座别院和几个仆从。
两人又聊了几句,忽然马车在一处铺子前停了下来。裴澈掀开门帘下了马车,准备拉江淼一把,江淼却手一撑,自己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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