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七(140)
因为他们是“有求”于他们俩的。
“你们和我们家庆生走得近,劝他早点找个媳妇。”
“一般的小姑娘就行了,告诉他不要太挑剔。”
薛定渊:……
卧槽,他心里忽然有了非常严重的愧疚感。
毕竟当初他对林永铭追求于庆生这件事情表示过支持。
但他当时忘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和自己以及褚鸿升的情况一样——无家无业,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说了算。
一般家庭应该都接受不了自家孩子是个同性恋。
尤其是于庆生的这种大家族,那要是出现一个异类……他简直不敢想象于庆生会遭遇怎样的约谈和洗脑。
可是……不是他说,就林永铭那种几近死缠烂打的招式,都没能让于庆生成功的醒悟过来——一般的小姑娘哪里会有林永铭的脸皮厚诶。
再说小于大夫那情商……就上次小于大夫相亲的那姑娘,他觉得对方小于大夫还是挺有好感的,俩人发短信聊扣扣的接触了好几天呢。
然后那姑娘就给小于大夫打电话了。
她问小于大夫要不要一起去公园溜达溜达,当事时小于大夫一脸惊讶的回答对方,“这大冷天的去公园,会冻死的吧?”
于是姑娘挂了电话。
之后俩人聊天聊天的,姑娘又打电话问小于大夫要不要和她一起去电影院,小于大夫上网查了一下最近上映的电影之后回答人家,“最近没有什么好片子,五一之后的电影才好看,到时候再说?”
接着又聊了几天之后,第三个电话姑娘已经很直白的问小于大夫,到底什么时候再出来见一面,小于大夫翻了翻日历回答,“我觉得清明节不错。”
薛定渊对天发誓,小于大夫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就是缺心眼。
天太冷了别冻坏了姑娘,出去看电影不好看姑娘多难过,清明节春暖花开的出去多好?
这就是于庆生的逻辑。
后来姑娘把于庆生拉黑之后,他还很委屈的和薛定渊诉苦,说自己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而知道他哪里做错了的薛定渊,觉得根本没法安慰他,不说几个“该”字砸在他脑袋上,都已经是他口下留情了。
并且他觉得,就小于大夫这情商,还是不要出去祸害小姑娘了——就算他能一时支招,总不能陪伴小于大夫一辈子啊,那样的活林先生非活剐了他不可。
而且他也明白林永铭为啥一直不着急了……就小于大夫这样的,自己就能把自己给作死了,根本不用别人出手。
总之就是,如果非小姑娘不可的话,那于庆生大概要注孤生了。
他就有点不知道该不该和于老爷子以及于老老爷子说说于庆生的问题。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于老爷子和于老老爷子开口了。
“实在没有小姑娘,我们也不强求,你懂吧?”
“他肯定懂啊。”
薛定渊:……
等等,为什么这两个人会这么肯定自己懂?
他不由自主的看了褚鸿升一眼,褚鸿升对着他摇了摇头。
不是褚鸿升泄密的,那……这俩人是火眼金睛么?
他还没想明白,就听这两位又语出惊人了。
“我们家虽然是中医世家,但绝对不是那种老古董、老顽固。”
“我们看得开,不管什么样的人,只要能好好的就行。”
“坊间传言,我们也听了一些,总之总是要找个伴的,你们不如劝劝我们家于庆生,从了那位?”
薛定渊:……
这真的是一件任重而道远的事情。
而且既然你们都知道了,你们就自己劝去呗。
“咳……”于老爷子咳嗽了一声,“上回我说了,那个不孝子居然让我放尊重一点,不要侮辱他朋友。”
薛定渊:……
让于庆生发现林永铭的感情,真的是很大一个难题了。
反正他是没有办法——尤其林永铭还对于庆生异常的姑息纵容。
他简直怀疑林永铭在下很大的一盘棋,大概就是我对你好对你好对你好就对你好,好的让别人都不如我好,你就离不开我了的那种。
但不管是不是,这事儿他真的无能为力,只能万金油一般的劝两个老爷子儿孙自有儿孙福,别管那么多了巴拉巴拉半天,才得以脱身。
之后两个人去了曾志远家。
他们家的情况不太好,两口子都愁眉苦脸的,说自己儿子大过年的也不回家,不知道又浪荡到哪里玩去了。
这样的低气压下,两个人也不好多待,只能告辞出门。
曾志远出来送他们,一路上叹气个不停。
第167章
曾志远大概实在是憋坏了, 于是对着薛定渊和褚鸿升两个人连连吐苦水,说儿子实在不省心, 每次回家就是要钱, 如果不给的话就用些诸如不吃饭、自残的办法来让自己的妻子心软。
就算明知道儿子要钱出去就是吃喝嫖赌不做好事,但他妻子就是心软,儿子稍微饿上两顿什么的, 就忍不住拿钱出来了。
他也和妻子说过不能这样——他们家的情况虽然说得过去,但并不是什么豪富之家,如果儿子这么败家也许还算得上是小有家产,但现在这样,简直要入不敷出。
可他每次一这么说, 妻子就开始掉眼泪,说她照顾家里已经很辛苦了, 他还要和她计较, 说她把儿子教的不好,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让他自己管儿子好了。
他的确想着从创业以来,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妻子操劳着, 她很不容易,所以只能不了了之。
但这几年儿子越来越过分,赌的也越来越大,有时候一个月要花出去几十万, 这哪里是他们的家庭能承担的了的。
他就想着,既然妻子管不了, 那自己就来管一管,于是他就控制了儿子的财政,但没两天就被妻子一顿痛骂。
这会儿妻子不说要管他来管了,而是说他整天在外面工作,家里的事儿从来管都不管,凭什么这会儿来管儿子。
而且家里虽然是他在赚钱,但当初为了能让妻子安心的全职,他直接上交了财证权,所以导致就算他想控制儿子的消费也不可能完全控制的住。
并且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了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
之前他对自己的妻子实在是过于信任了,他只知道这四五年,他拿回家的钱不少于八位数,但具体多少,他从来没算计过。
因为他觉得就算妻子一年出国玩几次,每年买几个一两万块钱包什么的,也花费不了太多,毕竟他们从来也没买过房子车子什么的。
可前几天他才发现,家里的存款居然不到六位数……
他想要问问钱花去哪里了,但一问妻子就开始掉眼泪。
他想要自己收回财政权,但每次提起妻子就又开始哭诉,说自己一个人持家,多么的不容易,早知道就不会回家做家庭主妇,弄到现在居然还要看人脸色过日子,他实在是太没有良心了什么的。
他就开始偷偷观察家里的钱到底花在哪里了,然后他就发现儿子那是一部分,妻子这里……他看到对方买的东西只是十分之一都不到,剩下的买了之后,大部分被妻子直接送人了——送给了她的亲戚什么的。
还有一些东西甚至买了之后都没用,就因为“不喜欢”,直接就扔掉了。
他也和妻子商量不能这样下去了,可妻子就开始和他冷战,因为她认为自己买东西送人,是在给他涨面子,也让人觉得她过的好,过的有钱。
如果她要不给那些人东西的话,那些人就会觉得她不赚钱,在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需要仰人鼻息的活着。
至于扔掉的那些,那是为了要提高生活质量,不然家里岂不是都要堆满了破烂了么。
什么,你说退货,退货多没面子!
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让曾志远的一个头两个大,觉得自家实在不能这样下去了。
可让他觉得无奈的是,一旦他说要改变生活状态,或者要自己来管钱什么的,妻子就要和他离婚……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
可他这么多年都在忙于工作,能说这样话的人实在不多,也就和薛定渊还能算说得上几句话。
他最后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想少工作一点,多陪陪家里人,但一旦我停下来,家里的情况根本就维持不下去了。”
而且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就算妻儿能改变,也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曾志远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就转身回家了。
薛定渊回头看了眼曾志远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因素造成的,他觉得对方的脊背佝偻了不少。
所以啊,你看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对富豪之家来说,可能一两百万花出去,他们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按普通标准来说,这年头一年赚个一两百万,已经是非常非常不错的收入了。
只要不是过于奢侈,这些钱足够过的非常舒服了。
当然,他也不能说曾志远的妻子不会持家,想法古怪什么的,毕竟人和人的追求不同。
只是他很难想象,如果是认认真真的过日子的话,为什么会去花超过自己生活水准的钱。
但他也只是和褚鸿升感慨了那么几句,毕竟那是人家的家务事,他掺和不进去。
之后他们就奔赴了下一家。
姜智晓和徐艳的情况相对来说是最好的了。
姜智晓的病情已经稳定了很多,身体恢复的情况也很是不错,而且他们的脾气秉性都是极好的,看起来一点愁眉苦脸的感觉都没有,还十分的欢欣。
他们到的时候,这两个人正在熬浆糊打算贴春联。
不知道是连着走了好几家饿了还是怎么的,薛定渊闻着浆糊的味道,居然觉得自己饿了,“你们家的浆糊真香,我都想吃一口。”
把姜智晓和徐艳逗的笑个不停,而褚鸿升则是挪开了目光看向别处——他觉得自己也没亏待过薛定渊啊,他怎么会想吃浆糊。
于是在打了浆糊之后,趁他们几个一起贴春联的功夫,徐艳下了一盆的疙瘩汤。
他们都正是年轻能吃的时候,所以徐艳的那个盆,几乎和洗脸盆差不多了,她和姜智晓只一人盛了一碗出去,剩下的都被薛定渊和褚鸿升吃了。
看着被自己刮的干干净净的盆地,薛定渊也有点不好意思,“实在是太好吃了。”
徐艳和姜智晓又留他和褚鸿升留下来,想要一起吃顿年夜饭什么的,但最终被他们两个给婉拒了。
这个节日的话,他们还是想要两个人一起过。
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左右了,好在在徐艳家吃了一肚子的疙瘩汤,所以两个人都不饿。
他们今年依旧不能贴春联,于是两个人直接挽起袖子开始为年夜饭做准备。
这会儿无论是食材,还是炉具,都比他们刚到滨城的时候高档多了。
那时候他们的小厨房,两个人一起钻进去的话,连转个身都困难,更是只有一个接在煤气罐上的小煤气灶,想要多做几个菜的话相当的耗时,经常后面的菜出锅的时候,前面的菜已经凉透了。
这也就算了,那时候为了省钱,连盘碗都不多,所以经常锅碗瓢盆齐上阵,才能盛下菜。
而这会儿的厨房宽敞明亮,炉具和厨具都是成套的,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但他们在乎的也并不是这个,重要的是,两个人一起从当初,走到了现在。
即使现在做饭方便多了,两个人也忙活了两三个小时,做出了十来道菜——其实根本吃不了,但过年么,就是要图个热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