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囚犯努力地试图平复自己的心跳,像是怕惊扰了某个可怕的存在。
——可是黑发少年实在太不像是一个人。
人会受伤,会流血,会被杀死。
但他只是什么也不做地立在那里,仿佛就已经超脱生死之外,立于维度之上。
【——神,也是会流血的吗?】
这句话突然出现在囚犯脑海中,让他猛地打了个激灵,一股无法言明的寒意直冲天灵盖。他一边悻悻地觉得这个想法太过荒谬,一个少年罪犯怎么可能安上“神”这样的名词,一边又不由自主地、不受控制地想到:
【不……当然不会。】
神,怎么可能会流血呢?
……
……
【备注2:拥有一个仙女教母,你将是不会流血的神。】
西泽尔:“……”
他沉默地感受着突然出现的新能力,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是他打开的方式不对吗?还是敌人的恶意太垃圾?
在他自卫反击划开那个想要动手动脚的男人的手腕后,他的脑海中就出现了这样一个新技能。
【克莱斯特的仙女教母(不完整版·持续时间五分钟)】
【获取方式&触发条件:对心怀不轨的恶人主动造成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暴击】
【备注1:每当一位公主受到伤害或者即将收到伤害时,她就会拥有一位王子或者仙女教母。克莱斯特的话,王子就算了,仙女教母还是能期待一下的】
【备注2:仙女教母会为你增益,拥有一个仙女教母,你将是不会流血的神】
“……”
西泽尔打开和漫画意志的对话框,十分冷静道:「确认一下,我拿的是炮灰逆袭剧本,不是什么迪O尼在逃公主剧本,对吧?」
漫画意志:「……」
西泽尔微微一笑:「你们的素材都已经稀缺到,要去翻童话书取材了吗?」
漫画意志:「………」
漫画意志果断开始摆烂:「您好,系统繁忙,请稍后再试哦。」
黑发少年冷冰冰地轻笑了一声,没再追问,毕竟他本来也就没想在它嘴里问出什么。
他只是友善地表达一下自己的不解罢了。
不过不解归不解,该分析的东西还是要分析的。
西泽尔格外心平气和地闭目养神,实则正在浅做个阅读理解,思索这个能力的用法。
除了他的第一个能力「克莱斯特的无字书」外,先前的那个「克莱斯特的红苹果」也没有任何关于如何使用的介绍,只有一些似是而非的描述和备注。
而「苹果」看起来似乎很是鸡肋,可这也仅仅是“看起来”。漫画上展示的一切,早已证明了这个能力有多不普通。
只不过目前信息太少,西泽尔只能提出一些猜想,而不足以去证实。
那么类比一下「红苹果」,「仙女教母」也必定不会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而且它的获取方式和「红苹果」并不相同——或许,每个能力,都有它独特的获取条件,而并不只是单纯的以高等级的天赋持有者的性命为开启标准。
既然如此的话,按照这个趋势,他的能力可能不止两三个,只会更多。如果这些能力不是被触发才存在,而是存在后才等着他触发,那么各不相同的获取方式,就会显得像一个毫无意义的bug。
按照这个思路,说不定他会在未来的某一刻,得知后面其他能力的获取方式,最差也是有关如何获取的线索。
至于「克莱斯特的仙女教母」这个能力介绍里的这几点,就很有意思了:
【不完整版】
【持续时间五分钟】
【受到或即将受到伤害时,你会拥有一个仙女教母】
【你将是不会流血的神。】
那么,【完整版】解锁条件是什么,他的【仙女教母】,又在哪里呢?
——能力不完整,是否和他没有一个切实存在的【仙女教母】有关呢。
很有可能,不是么。
至于不会流血的……神。
这个备注的作用和效果,又会是什么?
黑发少年微微垂眸,唇角却向上勾起,手上的刀片还不老实地对着自己的手臂跃跃欲试。
不得不说,除了有点奇怪之外,他的能力们的有趣程度,从无字书到苹果再到仙女教母之中的每一个,都很让他感到惊喜。
第17章
西泽尔慎重思索了一下,考虑到目前这个能力的作用效果只有五分钟,时间一到就暂时失效了,那现在不用白不用。
于是他心平气和地拿起刀片,眼都不眨地划在了自己白皙到近乎透明的手臂上。
——然而,没有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痕迹。
不但没有留下痕迹,他在进行划动时,感受到的甚至是一股明显的阻力,就如同一层看不到的空气隔膜,阻挡了任何可以伤害到他的东西入内。
刀片在触及他肌肤不过毫厘的位置停下,再难寸进。
……倒还真有点像是“仙女教母”庇护公主的手段,比如魔法屏障或者空气墙。
实验完毕,西泽尔又冷静地把刀片放下了。
他无意去理会同一间牢房里已经不再能构成威胁、心生怯意的囚犯,毕竟他的任务可从来都不是出风头,而是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成为一个未来能够管控夏佐这个“杀器”的保险。
他很冷静,也很理智,他清楚自己的目的。
——所以在彻底得到监管这个身份前,一切的账,他都可以推后再算。
西泽尔浑不在意,牢房里剩余的两个人就分外难熬了。
比如乔治,他只不过听到外面一点声响都没了,实在是好奇,忍不住睁开眼睛瞟了一眼,结果就看到黑发少年面无表情地坐在属于他的床铺上,微微向后倾身靠着墙,漫不经心而又毫不犹豫地用刀片划向自己手臂的景象。
少年看起来是瘦弱,似乎也的确如此,但他的力道可一点都不轻,甚至对自己动手时,都是面对敌人一般的狠厉,没有半点犹豫和动摇。
就算是对着自己的手臂,他的目光也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的手,一个只是给他无聊时提供点乐子的可有可无的试验品。
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是其他人为他提供这样的“乐子”。
没敢再去看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乔治迅速再次闭上了眼睛,脸色有些白。
他是个中刑犯,是个恶棍,但也没接触过这样的……让人觉得过于恐怖的人。
连自己都能漫不经心地下手,对待疼痛和流血视若无睹,他又会多珍视和在乎别人的疼痛与流血?这种带点神经质天生恶种,谁想不开把他投放进普通监狱的中刑区的?难道不应该在高级监狱的重点管控区域里待到地老天荒吗!
可是想归想,乔治完全不敢说,只是思绪无意识地又来到之前的那个褐发少年身上,不由自主地想到:
……那个人,真的知道他的朋友,人皮下的本性吗?
……
……
此时正在被记挂的夏佐也来到了自己的牢房。
他是第一次坐牢,没有经验,不是很熟练,一路上对相关设施都表现出了莫大的好奇,看得领路狱警都直嘀咕这娃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来到牢房前,狱警大叔看他似乎是个蠢的,又年纪小,忍不住告诫道:“接下来的一个月安分点,你只是无证经营而已,安安生生地待满一个月就能出去了。千万别给我闹事!”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褐发少年眼睛亮晶晶地说。
狱警大叔:“……”
他看着少年犯人格外无害的面相,又想起看起来似乎格外病弱乖巧,可进来之后就隐隐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的黑发少年,升起了一点和正确答案无限接近的怀疑——
……这小子,不会是被他那个朋友坑了吧?
他兀自怀疑得入神,自然也就没有发现,夏佐虽然说他是个好人,却没有承诺自己安安分分地不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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