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慎重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第一把江颂就抽到了小王,气得他差点连人带椅子一起摔地上,懊恼地嚷嚷:“我不该洗三遍!我的欧气都被洗没了!”
拿到大王的彭蒿毫不犹豫地问:“颂爷,来说说呢,祖国的花朵被揍哪里了?”
江颂不嚷了,木着脸:“能不回答吗?”
彭蒿挑眉,杀人不见血:“回答,或者周一去学校操场一边跑一边大喊‘我爱沙建辉’,你选一个吧。”
“让我跟教导主任表白,不如让我去死!”江颂两眼一闭,牙咬着嘴唇,含混地答了两个字,“屁股。”
彭蒿手放耳朵旁边:“你说什么?我们都没听见!”
恼羞成怒,江颂大喊:“屁股!我被揍了屁股!能听见了吧!”
等发现他溪哥特意朝他坐着的凳子看,江颂后悔了,他就不该提什么祖国的花朵,提什么国之根基!
江颂立志想要报仇,然而欧气之神并没有照耀他,过了两把,彭蒿又拿了大王。
“颂爷放宽心,不用苦着脸,这个问题很简单。”彭蒿清了清嗓子,问,“你在酒吧加上的那个漂亮姐姐,聊了有差不多两个月了,牵手了吗?”
在座的都知道那个漂亮姐姐,毕竟在多功能教室排练舞台剧时,仗着老杜不会来突击检查,江颂常常抱着手机,一边傻笑一边打字,想不发现都难。
贺闻溪也好奇。
前段时间,江颂不是半夜找他挑深夜emo的一人可见文案,就是问他女生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或者某条微信应该怎么回。
但这几天,“漂亮姐姐”几个字在江颂嘴里几乎绝迹了。
“我给你带早饭分你炸鸡给你抄作业,你就这么对我!小草你没有良心!”江颂伸手晃着彭蒿的肩膀,发泄完后,就跟漏了气的篮球一样,萎靡道,“没牵,她说我长得很像她十年前死去的弟弟。”
罗轻轻一口水呛进了气管里,边咳边笑,手还拍着桌,快岔气了。
彭蒿给罗轻轻递了两张纸巾,扶扶黑框眼镜,一时间觉得自己今天必然有点提问的天赋在身上。
江颂垮着脸,可怜巴巴地望向贺闻溪:“溪哥。”
贺闻溪开了瓶可乐放到他面前:“节哀顺变。”
几个人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
“太绝了这个理由!一般人想不到!”
“不该是漂亮姐姐,应该是漂亮鱼塘主!让我们一起庆祝颂爷脱钩!”
江颂咽下一大口可乐,气泡在喉口刺刺痒痒的,心里忽然好像没那么难受了,他格外豪迈:“谁会在最黑暗的夜里陪我一起等天亮?是题集和卷子!”
点的烧烤正好端了上来,系着黑色围裙的老板笑呵呵地:“有这觉悟不错啊,帅哥以后高考肯定能考七百分!”
江颂马上就飘了,猛点头:“我也觉得我能行!”
暖色的灯光散落下来,像是给整盘烧烤加了层滤镜,辛香气飘散,气氛一下子就起来了。
罗轻轻拿了串土豆,咬了两口,随便抽了一张牌,等看清牌面,她双眼一亮:“终于轮到我了!我是大王!朋友们准备好了吗!”
江颂和彭蒿都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立刻翻过自己的牌,表示自己跟小王没关系。
等确定施微也没抽到小王,罗轻轻的目光落在了对面两个人身上。
贺闻溪跟没骨头一样,从坐下开始,就半靠在裴厉身上,懒洋洋的,像午后晒太阳的猫,裴厉则一动不动任他靠着。
在罗轻轻的注视下,原本不怎么在意抽到什么牌的贺闻溪,硬是生出了一点紧张感。等发现自己抽到的是红桃二,顿时舒了口气,望向裴厉。
裴厉长指捏起牌,正面放到桌上:“你问吧。”
“那我可就问了啊!游戏规则,必须说真话!”罗轻轻原本想问裴厉和贺闻溪的地下情被发现没有,或者两个人进展到哪一步了,但又意识到这一类问题不太合适,旁边几个人显然还什么都没发现。
于是罗轻轻只好委婉地问道:“你和你喜欢的人,现在还好吗?”
这句话跟炸弹一样,把在座的人都炸懵了。
江颂抻直背:“谁?什么喜欢的人?厉哥?厉哥有喜欢的人?厉哥喜欢谁?”
彭蒿手里的牛肉串都不香了,江颂问一句,他就点一次头,一双眼里满是震惊和求知欲。
罗轻轻晃了晃手里的纸牌:“没抽到大王的人专心吃你的烧烤吧!”
发现罗轻轻明显卖关子卖到底,裴厉也没有解释的意思,江颂期待地望向贺闻溪:“溪哥!你每天都跟你裴厉哥哥在一起,你肯定知道厉哥喜欢的人是谁!你悄悄告诉我们,我们肯定不说!”
彭蒿连忙跟上:“对!我们内部消化一下这个消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见几双眼睛都盯着自己看,贺闻溪绷着表情,心想,问我没用的,我难道会告诉你们答案?
不可能。
想都别想。
正当他准备沉默到底时,裴厉开口回答了罗轻轻的问题:“我喜欢他,但他还不喜欢我。”
几个人都石化了。
罗轻轻眼睛微微睁大,意识到了不对劲。
因为贺闻溪那句“偷情”,以及两人之间隐约的暧昧气息,还有诸如捂耳朵靠肩膀眼神交流之类的小细节,让她几乎能肯定这两个人有猫腻。
但裴厉说贺闻溪不喜欢他,什么情况?
这和她发现的不一样!
她现在马上道歉,还能勉强挽救一下吗?
最初的惊讶之后,江颂和彭蒿的注意力就落到了第二句上:“是谁这么没眼光!我不相信!”
裴厉手指搭在玻璃杯上,平淡道:“我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好。”
这一瞬里,贺闻溪鼻尖忽地一酸。
他很想告诉裴厉,你到我心里来看一眼,你就知道你有多好。
但这句话他无法在现在说出口。
江颂反驳:“谁说的?厉哥你就有那么好!对吧溪哥?”
贺闻溪嗓子发干,应没应江颂这句话,他自己都无法确定。
他和裴厉坐得很近。
近到衣料相触,摩擦窸窣。
视线落在木制桌面的纹路上,贺闻溪唇线微紧,每一根血管中血液流动的速度加快,心跳在耳膜边鼓噪喧天,眼前不知道到底是发白还是发花,视野变得越来越模糊,什么都没看清。
桌下,贺闻溪缓缓抬起手,移向旁边,凭感觉搭在了裴厉的手上。
桌面上的不锈钢盘子里放着的烧烤辛辣,彭蒿“嗑”的一声放下杯子,罗轻轻用手机的一角轻轻敲着桌沿,一旁悬挂的灯泡在风里摇摇晃晃……
众目睽睽下,没有人察觉他的动作。
手臂,手腕,然后是手背,手掌。
因为太紧张,贺闻溪的指尖在划过一寸寸皮肤时,不住地发颤。
最终,他寻到裴厉的指缝,缓慢却坚定地将自己的手指嵌了进去。
第36章
裴厉不否认,他说的那几句话里,有故意示弱的成分。
他从小就知道,不争,就什么都得不到。
他想要贺闻溪,想拥有这朵骄矜的蔷薇花,想让花瓣上每一寸脉络都沾染上他的气味和印痕。
但他也很清楚,并非是争了,就一定可以得到。
然而,此时此刻,当贺闻溪将手指坚定地嵌入他的指间,严丝合缝,不带半分退缩与犹疑时,他的掌心终于不再空空落落,不再像从前一般,什么都抓不住。
这一刹里,他甚至觉得,以往所有抓不住的东西,都只是无关紧要。
他第一次感恩命运,让他获得了垂青。
将贺闻溪的手握紧,裴厉面色毫无变化,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自然地用空着的手拿过饮料,把贺闻溪半空的杯子添满。
发现自己反驳之后,贺闻溪和裴厉都没有再说话,江颂暗暗跟彭蒿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不再提这种伤心事,大声转移话题:“前两天那场电竞比赛你们看了吗?LNG的打野那一手神操作,真的秒到我了,结果没想到对面的正好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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