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再有洋人运来棉花,就开始坐地起价了,想要以之前两倍的价格卖给纺织厂。
胤祉呵呵了,“不要了。”
洋商们本以为不愁卖,谁知纺织厂不要之后,再也没有一家能吃下他们一船船的货。
这些洋商只能恨得牙痒痒的,回头找上纺织厂,以比之前还低的价格出让了。
只是他们心里到底不甘,打定主意不要运棉花来,便宜了这纺织厂了。
直到……生意做成,纺织厂送了他们每家一匹布,并告诉他们价格。
洋商:“!!!”
什么叫物美价廉?这就是!
惊喜不已的洋商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国家将会因此棉布,又多一笔巨额支出,哐哐落入大清的腰包。
第155章
洋商们算了一笔账,这布匹就算交上百分之百的关税,带回国内,也能狠赚一笔!
利润可以达到布匹本身价值的十倍!
于是,在拿到布匹的第二日,就有洋商带着翻译上门求见,希望能购买几船布匹。
不料,‘鱼乐纺织厂’的管事虽然热情地招待了他们,却断然拒绝了这笔买卖,哪怕洋商自己把价格翻了一番。
管事却说东家早有交代,要先让大清百姓吃饱穿暖,才会考虑出口的贸易。
但洋商们嗅到了商机,哪里有这么轻易放弃的?
他们一般到了大清,会停留一段时间,销售货物并采购大清物产。
趁着这段时间,他们日日都上门求见,企图靠诚心打动纺织厂东家,可他们每次得到的都是客气礼貌的拒绝。
渐渐地,有洋商放弃了,开始想别的主意。
有人想等着这布匹在大清开市售卖后,直接按市场价买下来,能买多少是多少。
还有脑子更加活络的,却想到要去探究,纺织厂看着地方不大、人手不多,是怎么一下子就把他们送来的棉花,变成这么多棉布的?
想到这点的洋商叫费尔马,他开始打鱼乐纺织厂设备的主意了。他认为,纺织厂里一定是有什么领先于世界的科技产物,才能有这样大的产能。
他自己手里有船队、有棉花货源,要是能拿到这先进的设备,带回国内,不就再也不用辛辛苦苦跑船了吗?若是献给皇室,立了大功,说不定还能封个爵位呢!
于是,费尔马联合好几个商船负责人,借口要谈棉花供应的生意,提出到纺织厂内参观。
设想得很好,不料管事断然拒绝。
费尔马:“先生,如果你们不给参观,我们怎么能相信你们可以用掉所有的棉花呢?如果我们下次运来很多棉花,你们又不买了,那就太糟糕了!”
管事笑道:“我们可以签订合同,由官府监督。”
费尔马:“你们的官府是有利于你们的。”
管事:“既然费先生不相信我们纺织厂的信誉,那就再考虑考虑,我们也不怕找不到愿意相信我们的合作伙伴。”
费尔马见说不通,气得用法语叽里咕噜抱怨一通,译者都不好意思翻译。
可管事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像看跳梁小丑一般,让他火大!
费尔马气鼓鼓招呼众洋商离去,并扬言要联合所有洋商抵制鱼乐纺织厂,不再给他们供应棉花。
见洋商们气势汹汹地出了大门,管事的表情才变了,转头回到里头去见曹寅,将方才的情况报给他听。
“曹大人,咱们会不会真的买不到棉花了?”
曹寅淡定地喝着茶,“不怕,咱大清地大物博,总有一日,也能种出好棉花来。”
三爷心中早有成算,关于棉花的种植研究,早就让李英贵安排着进行了。
“那也是将来的事情,眼下如何是好?”管事哪能放心?
“你且看着,那些洋商也不是一条心的,总有人愿意跟咱们做买卖的。”曹寅道。
不怪乎他如此淡定,主要是现在的局面,其实胤祉早就有所预料,跟他提过,所以他也不急。
曹寅喝完茶,才慢悠悠交代:“目前更要紧的,是得防着洋人打探厂子里的机器和技术,你得把所有工人看牢了,也不得让外人偷溜进来。”
管事肃色,“小的领命。”
只是等到了一批商船即将离港,棉花供应的事情也没人来谈,连曹寅也有些坐不住了,只好跑去求三阿哥指点。
胤祉最近正跟着超揆师父一边读书,一边学山水画,心态也变得很佛系。
“
随意,没有棉花,便停工,做羽绒服,做成衣。”
曹寅:“……”
曹寅:“也罢,冬日来了,这给宫里的羽绒衣物,是该加紧做了。”
去年,三阿哥给两位皇太后做的羽绒服,曹寅可没少在私底下听皇上吃味,说三阿哥怎么没想着也给他做一件?
是以今年冬日未到时,曹寅就有意在胤祉面前提起给皇上做羽绒衣物的事情。
也好在是有他这一提醒,不然今年皇上恐怕要更郁闷了,因为,三阿哥当时的表情,压根儿就是没想起来这茬。
给皇上的一套羽绒衣物,已经在京城降温前送了去。
而三阿哥估计是独自在外潇洒,良心上有些过不去,鸭绒鹅绒还令人继续做着,准备给宫里的亲人都来一套。
如果胤祉能听见曹寅心声的话,一定会觉得好笑:不,他并没有良心不安。
只是被晾多时的系统,见他‘合家欢’的任务许久没有主动做,让他稍微咸鱼翻个面,于是他就动了动,酱紫。
而咸鱼翻了翻面的效果无疑是喜人的,系统说,离他成功完成任务,又迈进了一大步。至于是多大一步,还有多少步,系统不说。
胤祉怀疑它不是不说,而是自己也不知道吧,小废物系统没谁了。
系统:[……]
时间来到了十一月,天气渐冷,比较高的山顶都开始积雪了。
那费尔马是荷兰人,他果然联合了所有的荷兰商人,开始明着抵制纺织厂,明确表示不再卖给纺织厂棉花。
荷兰人占据了洋商数量的九成五以上,他们联合起来,别的国家商船,也不敢明着跟纺织厂做生意。
费尔马还托人来放话,说要么纺织厂主动给布匹生意并降价售给荷兰人,否则不会再有洋商敢卖棉花给他们。
费尔马正得意着,谁知底下采购的人来报,说跟他们签了合同供应香皂和玻璃的厂家,不愿再续约了。
“为什么?”
采购员:“船长,你不知道他们和纺织厂的老板是同一个人吗?”
费尔马:“…………”
这他还真不知道!
费尔马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没多久荷兰人其他商船也纷纷传来消息,香皂厂和玻璃厂,甚至分销这两样的商户,都不愿意续约了!
一群洋商找到根本缘由后,后悔不迭。有的直接上纺织厂,表示愿意以极低的价格,每月固定给纺织厂供应足量的棉花,以此为条件,想要跟纺织厂做成棉布生意。
可这时候,已经不是他们想怎么谈就怎么谈的了。
急的不是纺织厂,是对大清供不应求的好物,求而不得的洋商们。
主动权是在胤祉手里的。
胤祉一点儿也没客气。棉布依然不卖,但棉花是一定要的,想要从大清手里谈成香皂和玻璃订单,可以,必须给大清纺织厂低价供应棉花。
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被‘拉入黑名单’的费尔马。
所有洋商都恨死搞事的费尔马了,要不是他,他们本来不用让利这么多,也没有这么多麻烦!
康熙二十三年,冬月十五,小雪。
这日轮到休沐,胤祉和师父在寒山寺的一座小亭子里,架着画板画雪景。
亭子里伺候着的,是穿着羽绒服,拿着把小扇扇火的步山。
红泥小火炉上咕噜噜沸腾着纯净的梅花雪水,案台上,上好的龙井香气四溢。
胤祉停下画笔,轻抿一口滋味绝妙的茶水,舒服地叹出一口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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