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避世这么久,就连他自己也是上位后一年才得到私人联络方式。王老竟然对符卿这般信任,难道符卿身上有什么自己没看出来的奇特之处吗?
告别王老出来后,两人走在静谧的小道上。圣琼故意走得慢了,在符卿身后,盯着他的后脑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走到庄园外,正欲上车。司机在一旁替两人开门,做手势请圣琼先上去。
圣琼快速地侧眼瞥向符卿,鬼使神差地顿了下,十分自然地半个肩膀绕到符卿身后,等他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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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卿回到疯人院后立刻打开了盒子。
刚看清楚,人工智能就尖叫着出声:【这是绝密文件!记载着末世降临之后,中央研究院从慌乱到制定规则中间一切过程,里面还有很多数据与图表!】
符卿重重吐出一口气。
王老把这些文件交给他,那就说明在他心目中“旧日的符卿”的可靠性无比高。
如果今天圣琼带去的“继承人”不是他,王老恐怕不会这么快把文件都传出来。王老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心里那份安定狂喜恐怕是从未有过的。
但是这些文件不仅仅是信任和肯定,更承载着沉甸甸的责任。
既然符卿看过这些绝密文件,甚至只要装着这些文件的盒子在符卿手中经过,那么他就和这些文件背后的血泪以及那又高又沉的权力挂上了钩。
【这回,你要管的可就真的不止疯人院了。】人工智能讪讪地说出来,【他们这般,简直就是强行把整个安全区的舵塞到你手下。】
“是。”
符卿垂下眼帘,一片漆黑之间,仿佛看到了姜教授那辆坠入悬崖的车,似乎见到了生死那刻的决绝,心中忽然升起了几分应当的牵挂与责任。
他继续翻找文件,就在此时,一个明显不同于正式文件的信封露了出来。
他拆开信封:“这是……!”
这个信封里是一沓名片和一枚印章!
他的心脏罕见地加速跳动,将印章与名片们拿出来。
名片堆里,有的人是赫赫有名的大团队、大家族的高层甚至团长;有的人却没有任何姓名,住址也是乡野郊区,只是名片背面有用铅笔写出的曾经的恐怖事迹。
【这是……王老的人脉!】
甚至不能用“人脉”来形容这些名片!王老德高望重,这些名片上的人恐怕会争抢着为王老做事,王老甚至得从这些主动者里进行筛选,才会将他们的联系方式留给自己选定的人!
人工智能疯狂跳动:【快,你看看有没有电子专家!】
符卿也正有此意,在名片里一阵翻找。
终于,他翻出一张名片。
上面是一个年龄不比王老小多少的老太太,而且她也住在南七区。
名片背面,铅笔简单写了两句话。
“中央研究院电子所前所长在安全区收的最后的学生。具有丰富旧日电子设备设计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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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偶医生鬼鬼祟祟地探头:“你俩快点,院长回来了,今晚例会免不了。”
两只小恶种顿时一震:“来了!”
它们恋恋不舍地将手上的游戏机放回桌上,然后朝灶台前的老太太挥手:“奶奶,我们要回家了!”
“好,”老太太笑呵呵地回头,竟然没因为这两个孩子是恶种有任何违和不同,“明天我给你们准备你们最喜欢的枣泥蛋糕。”
“好耶!”
两只小恶种挥手告别,然后被玩偶医生一手一边扛着飞奔回疯人院——它头上还顶着个大包,它们是以采购为名出来的。自从上次出来,这两只小恶种被一个老妇人叫到家里玩后,每次出来它们都会偷溜到这个和蔼又奇怪的老妇人家里玩游戏。
两只小恶种特别喜欢她,因为只有这个老妇人家里有它们曾经熟悉的游戏机。
老妇人慢慢过去收拾小孩们丢下的游戏机。
她也很喜欢这两个孩子。因为只有这两个孩子会打这种她老师教给她的游戏。
叮当——
门口的风铃被吹动了。
她一边抬头一边说:“你们有东西落……”
话音戛然而止。
一个穿白色风衣的青年手里捏着一枚印章与一个硬盘,站在门外,神情温和。
“请问您是邱女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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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女士说设备有限,要破解需要至少两个月,在下一次混乱入侵前,符卿暂时不用去想这件事了。
混乱入侵的预计时间越来越近,各大团队都在进行突击训练。疯人院都是新面孔,好在上次面试时符卿就有心挑选了具有教官经验的候选人。
符卿刚回疯人院,就看到后院空地上正在练习阵型的众人。还没来得及走近,忽地,他眉头紧皱。
空地上的队员们在排演紧急撤退的预案。
不同成员在胳膊上绑着不同颜色的丝带代表负伤程度、秩序值高低。各小队的指挥官会根据丝带颜色进行指挥。
“秩序值20以下,速度减半!”
“秩序值40主攻队进行侧翼火力支援。”
“秩序值50以上,加快速度!”
符卿站在远处,一声声指挥落入耳朵,他轻声对人工智能道:“为什么他们反而让秩序值低的人垫在最后?”
这些教官都曾经拥有中大型团队的指挥经验,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人工智能的思维转了一会儿:【我猜他们正在排演从战场正中间撤退。秩序值一旦低于20,就算一路顺利能够顺利抵达后方的概率也仅50%,因此付出他们的生命来换取其他人更大的生存希望,这样更加合算。】
这套逻辑,的确很有新人类公约的风格。
【所以他们……诶!你干什么去!】
空地操场上众人全都停下动作,转头看向远处走来的身影。
“院长来了!是院长!”
“院长回来了,列队!”
新接收的成员都会根据经历分到适合自己的位置。疯人院并没有严格的等级,“教官”的薪水与权威在扁平化的团队里尤为吐出,因此获得这个位置的无疑都曾是各方精英。
见到院长时,每个人都摒足了气,挺胸行注目礼。
空气一片安静,只有符卿走近的脚步声在风声中响起。
直到符卿走到跟前,那些“教官”才逐渐意识到氛围不对劲。
符卿立足在一人面前,没有出声,慢慢抬手在他肩膀上弹了下,将灰土扫去。
孙鹤今年才27岁,是在场年纪最小的教官。他从半年前就听说了疯人院的故事,一直将疯人院当做心底最憧憬的秘密之地,因为家人有其他团队工作不需赡养,所以当听闻疯人院招募,他二话不说辞职参与了应聘。从甄选合格到成为其中一员、时不时能看到传说中的“符卿”,他总觉得像梦一样。
此时,当他无比仰慕的院长站在面前,用沉默弹去肩上的尘土,他的心脏险些跳出胸膛。慌乱无措和惭愧无助同时涌上心头,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喉咙底下发出沙沙的声音:“院长,我……”
“没事,并不是你的问题。”符卿微微侧头笑了下,“是我一开始没有讲清楚。”
众人脸上全是疑惑。
“有一件事,我必须说明。在X市疯人院,只要涉及生命,就不存在‘合算’‘明智’‘保险’的选择。”符卿转向大家,声音忽然加大,“只要涉及生命,只有一个准则:没有人应该去死。在秩序值真的归零前,没有人需要被‘保全大局’之名抛弃。”
教官们一振,顿时明白,院长是对刚才他们训练的战术不满。
有人忍不住:“院长,新人类公约下有些战术是约定俗成的。”
“那就不要管新人类公约。”
“可是……”
“我只希望,你们在战斗的时候都能意识到自己先是一条命。至于一切后果,都交给我。”
不仅教官,全场的人全都沉默了,紧接着,那些坚毅的眼神里燃起了从未有过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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