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江时向前了一步,握上了门把手,“教授??教授你怎么样?”
屋外的声音变得有些急切,季言赶忙出声,“别进来!”
江时握着门的动静一停,光影之中就看见那微微开了一角的门缝。
如果对方的视线投进来,大约就能看见屋内糟糕的景象。
季言伸手扣紧了对方的肩膀,尽量让自己声色平静的出声,“我有些头疼……已经睡下了。”
见门口没什么动静,季言吐出的声音染了一份冷色,“有事我会叫你,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季言的声音挂着冷色与平日里并无什么不同,让江时并没有察觉,他哦了一声,“那教授如不舒服的话就立刻叫我,我就在下面。”
季言:“滚。”
江时收紧了握着门把的手,在季言的怒骂中,将门给关了上去,目光垂落在了地上的水渍上。
借着别墅内的微光,能看见这水渍从下方而来。
不像是晚间季言回来后带回来的痕迹,倒像是什么东西从地面上穿行而过时,留下的印子。
*
屋内在门重新关上的那一刻,季言长舒了一口气。
趴在身上的人鱼已经从猎物的肩膀上移开,扣子在对方的指甲之中全部报废,指甲停在了他的小肚子上。
诺尔曼:“言……鱼……”
季言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诺尔曼我是个人类,生不出小人鱼的。”
诺尔曼固执的出声,“言……可以。”
“我不可以。”季言盯着对方光色之中波光粼粼的鱼尾,“你如果是想要寻一个雌性的话我手里刚好有一只,她可满足你全部的需求。”
诺尔曼锋利的指尖在季言的肚皮上剐蹭着,“宝宝……”
季言将诺尔曼的手指拉开,“对,那条雌性可以让你有宝宝。”
诺尔曼:“要你。”
季言说着话就察觉出一丝异样,他握着对方的手臂微微起身,就看见人鱼的下腹被鳞膜包裹着的耻骨处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豁口。
季言觉得自己这几天还不如不去翻那些资料,否则他现在也不会知道,那地方就是人鱼的生殖/腔了。
人鱼一生只有一个伴侣,一旦认定了伴侣,生殖/腔就只会对自己的伴侣打开。
季言盯着那处,眉头紧紧的皱起。
诺尔曼认定的伴侣是他,所以在康归里斯的研究所里,那条雌性人鱼在看见他之后,才会将他当成另外一个雌性去攻击。
因为那个时候她怕是就嗅见了诺尔曼留在他身上的气味。
季言当时虽然有些猜测但是不能确定,现如今在真的看到以后他就已经可以百分百的确定了。
“诺尔曼你要是做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诺尔曼将目光落在季言的脸上,再对上对方染着一片冷色的眸子后,委屈巴巴的将人看着,“言……”
季言没有说话。
诺尔曼想要凑上前吻他都被季言给偏头躲开,诺尔曼扑了空,整条鱼没敢再动。
半晌,缠在腿上的鱼尾松了。
季言转过头去,就看见诺尔曼低头看着他,默默的伸手帮人将衣服拢好,整条鱼退到了床下。
诺尔曼:“饿……”
委屈巴巴的声音,让季言转过身来。
他撑着下巴看着乖乖坐在地上的鱼,出了声,“江时喂你的东西为什么不吃?”
诺尔曼:“我想要言……”
季言:“不可以。”
整条鱼在季言的声音里沉默的低下头去,季言在看见这条鱼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半坐起身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臂。
诺尔曼的眼睛一亮,“言……!”
季言朝着紧闭着的门看了一眼方才将视线重新落在诺尔曼的身上,“外面有人,别出去。”
这条鱼若是从他屋子里出去下去被江时撞见,他的一世英名就别想再解释得清了。
季言将屋子里扫了一眼,最后目光扫向了一侧的窗户上,好像只剩这一个离开的地方了。
屋外的雨还没停,不过对于一个水族生物来说这点鱼应该也不会看在眼里。
那么这条鱼就可以从这里……
诺尔曼似乎是察觉到了季言的视线,他顺着看向窗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
他的人类小妻子竟然让他爬窗户!不能忍!
季言抽回目光,“诺尔曼,我还没说……”
季言的话说到一半,本是呆在床下的条鱼就像是个泥鳅似的钻进了被窝。
好不容易暖热的被窝,瞬间被对方的温度给弄得冰冰凉凉的。季言拧紧了眉头,在冰凉的鳞片就贴在了身上后,季言浑身打了一个颤,“你给我出去。”
这条鱼怎么回事!
诺尔曼就像是没有听到季言说什么似的,他伸出手将季言朝着怀里拉了拉,“睡。”
这条鱼!
季言拧紧眉头,将鱼从好不容易暖热的被子里推出去,“这怎么睡!好冷……”
诺尔曼低头看了一眼盖在季言的身上的被子,他思索了片刻,在季言的注视之下,他伸手将季言用被子裹成一个粽子。
季言被卷的动弹不得,他挣了挣,诺尔曼就用鱼尾将粽子卷到自己的身前,满意的伸出手从外面将人抱住,“睡。”
季言:“…………………………”
作者有话要说:
生死时速……
第47章 疯狂偏执生物学家(14)
窗外下了一夜的雨, 等到第二天天放晴的时候,诺尔曼终于肯回了池子里。
池子里的水是新换的,蓝色的水面清澈见底, 季言抱着个空罐子坐在游泳池边,目光落在了正在水中游动的人鱼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季言的错觉,他总觉得诺尔曼身上的鱼尾颜色好像比之前变得鲜亮了许多,此时浮在水中,漂亮的冰蓝色鳞片在水面上泛着粼粼微光。
在经过昨天晚上的偷腥之后, 这条鱼的心情就变好了,他不在死气沉沉的窝在水里,而是乖乖的趴在季言身侧等着投喂。
发光的水母在水里泛着如彩虹一样的漂亮色彩, 映衬着季言的指尖十分白皙, 诺尔曼扒着他的手,唇时不时的碰过他的掌心, 酥酥麻麻的触感让季言危险的眯起了一双眼。
他总觉得这条鱼就是故意的,故意的在撩/拨他。
可这条鱼此时乖乖巧巧摆着尾巴的模样,让季言不忍骂他。
“教授,你手上还有伤, 我来喂吧。”
江时的声音让季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绷带缠着的手, 将罐子塞进了江时的手里,“你来, 我手正疼着。”
感受到诺尔曼带着打量的视线落在了手背上,季言没再说话。
归亚皇室对于‘永生’计划是疯狂的, 人鱼的唾液能治疗伤口这件事, 太过惊世骇俗, 季言并不想让别的人知道, 尤其是不想让江时知道。
以至于今天早上一觉醒来, 他就用绷带将他完好无损的手给重新缠裹了起来。
江时握着罐子走上前,垂眸看向从面前游走的人鱼,“还是教授有办法,竟然能够让这条鱼乖乖的吃东西。”
季言坐在一旁看着从江时身前重新游过来的人鱼,“大约是因为,他是我带回来的,所以对我比较亲近。”
江时摩挲着罐子壁,轻笑了一声,“难怪我这些天怎么叫他都不出来,原来是这样。让我还以为是……他记仇了呢。”
季言:“还别说,他就是记仇的很。”
之前不过就是不理他几天,这鱼就记心里了。也不知道这些天在心里盘算了多久,最后挑了昨天那个雨夜爬上了他的床!
江时看了季言一眼,浮在水里的人鱼就用鱼尾拍打着水面,来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水花溅起,打湿了季言面前的地面。
季言盯着面前只敢打水花的鱼冷哼了一声,“你看,一句都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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