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斐浓眉一拧,许林秀与周闵宗正聊到观点相合的地方,两人都有点入神,没注意书房来了人。
重斐拉了张椅子坐在书案前,坐姿大刀阔斧的:“林秀,你们聊什么聊得如此投神呢?”
许林秀侧目,眼神温柔许多:“将军。”
周闵宗还沉浸在方才许林秀所言的“九年义务教育制度”的想法里,乍一见到重斐,直言不讳地感叹:“琢然,你可真的把一个宝贝拐到身边啊。”
许林秀有太多新奇的想法让周闵宗惊叹了,短短两个时辰,他对许林秀从保持疑问的态度到惊艳不已,此刻觉察许林秀和重斐之间暗流涌动的微妙气场,倒无端有点在意起来。
重斐兀自倒了杯茶,喝完,看着周闵宗道:“别这么折/腾我的人,一谈就是两个时辰,他身子本就不好。”
重斐强调许林秀是他的人,野兽本能的圈占意识让他对周闵宗释放出信号了。
“我已请圣上为我和林秀下诏婚书,到时候成婚,不备厚礼就别过来喝这口酒啊。”
周闵宗目光在好友和许林秀之间徘徊,含笑点了点头。
*
重斐来后就毫不客气地叫周闵宗回京都了,该聊的都聊完了,许林秀剩下的时间都是他的。
目送周闵宗离开,许林秀嘴角笑意不减,他道:“阿斐,昨日是我见识肤浅了,相国公并非这个时代迂腐守旧的顽固派,他和你一样,都是敢于变革的先行者。”
重斐把头凑到许林秀面前低下:“不要说别的男人,我在外头跑了一日。”
男人面孔带了些风沙的气息,许林秀细心擦拭,擦到对方深邃俊朗的眼眉处,双手捧着这张锋利成熟的面孔,柔软的唇沿眉宇、鼻梁轻轻吻了一下。
重斐就像一只抖动全身厚实油亮皮毛的头狼,他用力抱紧许林秀:“你是我的。”
谁都别想对许林秀抱有念头,包括周闵宗。
*
已经乘车离开的周闵宗还在回味今日与许林秀的一番细谈,越想越止不住笑容。
他知道许林秀。
在绍城名气不小的许家公子,世间率先产出细盐和白糖的许家。
还有,崔宴曾经为他侄子向自己求了一道情,若没有周闵宗当初和圣上请旨,那封婚诏不会下到任家。
没想到许林秀在任青松和崔宴那侄子成婚不久就和离了,当真叫人意外。
然忆起对方那番惊世骇俗的话,那样人会选择和离似乎也不觉得意外了。
周闵宗一路上都忍不住在想许林秀这个人,甚至觉得可惜。遗憾自己晚了那么久才认识对方。
此时好友和许林秀已经定情,于公于私,他都不该抱有任何念头。
周闵宗叹息,许林秀当真叫他十分心动啊。
从初见惊艳,仅相隔一天的时间就钟情于对方。
三十几年来,这还是头一次萌生如此毛躁不安的心绪。
第96章
◎将军不日就会登门提亲◎
秋冬交替,夜色已冷。
厅内几处炭炉静静燃着,重斐刚进屋就把外衣解了,着玄金长袍坐在边侧的椅子上,另一张专门留给许林秀的。
许林秀用温水净手,见重斐净手后没擦干水珠,便拿起另一块布过去。见状,重斐把两只骨节分明的手掌伸到他面前,许林秀耐心为他擦了遍。
重斐笑笑:“我过得粗糙,今后我来给你擦手。”
许林秀的语气不紧不慢:“将军若要讲究我做什么你也做什么的心理,这跟买卖有和分别?”
重斐皱眉:“行,那今后我伺候你沐浴?”
许林秀睨他:“将军又拿我做玩笑话。”
重斐认真道:“老子就想伺候你。”
若许林秀生病,他就照顾他,两人老了,他也要当背许林秀的那个人。
又问:“周闵宗同你在书房待半日,当真就讲书制改革一事,没说别的么。”
许林秀道:“自然,将军以为相国公还会说什么?”
重斐没告诉许林秀周闵宗喜好男风,且眼光还高的很。
数年前周闵宗有过一位倾心交好的人,可惜那位背叛了他,向敌军揭露他们的行踪,后被周闵宗查到亲自下令处以死刑。
也就自那之后周闵宗活得跟断情绝爱似的,荣华权势在身,三十五了枕边还没留过谁。
重斐眯眼,想起周闵宗丝毫没有掩饰对许林秀的赞赏之色,暗道,还好这老匹夫有自知之明,比许林秀年长十三岁呢,还好意思追小年轻?
实际上底下一帮臣子往相国公身边送去的人比许林秀年岁小的就有不少,重斐这会儿吃一顿干醋,眼底的爱意和醋意藏不住,许林秀逐渐领悟。
他问:“将军,你、你莫不是觉得相国公喜欢我?”
重斐:“……”
他就是喜欢你。
许林秀哭笑不得:“将军高看我了,我又不是人见人爱的宝贝,就算是珠宝,珠宝分各个种类,有的人就不喜欢其中一部分品类呢。”
重斐盛了碗汤递到许林秀手边:“不提周闵宗。”
又道:“你就是最明亮好看的那颗珠子,谁见到都喜欢也正常。”
许林秀还是太看轻自己了,低估他对别人的吸引力。重斐自我安慰,今后喜欢许林秀人只增减少,而他又不能拘起对方……
许林秀喝完汤,轻唤:“将军,喝汤。”
重斐回神:“好。”
还是要尽快和许林秀把亲事定下啊……
*
陵城一行就要结束,白天碰到有新人成婚,街头挤满看热闹的人。
许林秀候在街边角落,望着乌泱泱的人群,感慨不已。
他对身旁高大的男人笑道:“咱们在此地等等,逢新人喜事,别让人清道了。”
重斐:“听你的。”
手臂舒展,把许林秀护在旁人推搡不到的范围,那人还想再挤,重斐目光一冷,立即不敢再动。
许林秀目睹过程:“……阿斐,你又吓人家。”
重斐神情无害:“我何时吓他,既没出声更未动手,眼睛不小心落了沙子难受,这才动动眼睛缓解不适。”
许林秀一只手被重斐牵在袖口里,听完,手指朝对方微微捏了下,重斐低头朝他笑。
方才的冷面形象顷刻间荡然消失。
人群中传来哄声,许林秀和重斐齐齐往声音的源头望去,新人站在花车上。
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何事,新娘子扬手抛起,却是抛出一捧绣毬花。
人群使劲伸长胳膊要去接,他们没有抢到,视线追随绣毬花定格,看清楚捧到花的人,纷纷怔神。
是位年轻俊美的公子拿到了绣毬花,高洁出尘,凑热闹的人群误以为见到谪仙下凡。
许林秀莫名被新娘子抛来的绣毬花砸了个满怀,人还有点懵。
他呆愣的神态叫重斐噗嗤一笑,低声道:“怎么傻了?”
许林秀垂眸,怀里的绣毬花娇艳漂亮,一大团粉色,抱在怀里引人注目。
周围的人恭贺道:“公子,喜事将临呀,祝福你!”
还有娇俏玲珑的小姑娘喊:“公子有意中人了吗?你看看我如何呀?”
闻言,重斐竖起警铃。
话是十几岁小姑娘喊的,他不好厚着脸皮吓唬对方,只能紧了紧袖底下牵住许林秀的手,默默忍了。
许林秀问:“新娘子抛的绣毬花有何意?”
结合围观人群纷纷嘈嘈的话,他大致猜到了意思。
距离他很近的一位青年道:“公子从外城来的吧?咱们陵城有个传承数十年的习俗,若接到新娘子抛的绣毬花,那就意味着好事要临,准备成亲呢!”
许林秀愕然,重斐闷声一笑。
“林秀,你可有好事将近了。”
许林秀唇角浮起,更衬出人比花娇之美,四周响起接二连三的惊叹与抽气声。
重斐暗哼,带着许林秀离开。
*
军务再忙总有完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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