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之上的小水潭、果树、温泉,都被他们折腾了个遍。
在灵水冷泉里抓鱼。
清静了一辈子的灵鱼,怎么也想不到它们会迎来捕抓之苦。
雪白衣袍被打湿大半的宋齐远,坐在岸边的石头上,裤子卷起到膝盖,莹白漂亮的脚踩在石上。
他正在给小寒洲加油:“寒洲,加油。”
日光落在他微弯的丹凤眼里,璀璨夺目。
小寒洲在灵泉里一扑,哗啦啦的水花溅起,等他弯着腰站起来时,怀里抱着一尾挣扎的鱼。
滴滴答答往下掉水珠的小寒洲回头,看向岸边他的师父。
“师父,我抓住了。”
淌水声响起。
浑身湿哒哒的小寒洲抱着灵鱼走向宋齐远。走到宋齐远身旁,小寒洲停下脚步,站在水里,仰起头,看着他的师父。
在宋齐远笑着夸奖了他,把他怀里的灵鱼放回了灵泉后。
湿哒哒的他仰着头问:
“师父,可以亲我吗?”
白袍的师父闻言,低下头,在水中湿哒哒的小弟子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宋齐远带着小寒洲摘果子时,会让小寒洲爬上树。
宋齐远在树下拉起了袍子,准备接摘下来的果子。
“寒洲,可以了。”
果树上的寒洲听到师父的话,抿着唇,开始摘果子。一个又一个大大香甜的果子被扔了下去,小心谨慎地扔到师父拉起的袍子里。
小寒洲以前摘过果子,在他还没太明白事情的时候。
太饿了,看到山村里别人屋后的果树,伸手去摘那小得可怜的果子。
然后被人狠狠推在地上、被责怪、被打骂。
那时的小寒洲太小,不懂什么是“别人的”,他只是——伸手。
伸手摘一个果子。
后来他就懂了。
小寒洲在树上往下扔果子,抿着的唇慢慢松开了。他低下头,看到师父正在下面等着他,拉开的白袍里装了一个又一个香甜的果子。
师父带着笑意。
“寒洲,继续。”
小寒洲收回目光,继续摘果子。
一个又一个香甜的果子被摘下,然后掉进白袍里。
那一批果子,宋齐远和小寒洲两个人吃不完,宋齐远还尝试着泡了果酒。
而每隔一段时间,艰苦修炼之后,宋齐远会带小寒洲去泡温泉。
就在建筑群的深处。
温泉可以蕴养身体,在小寒洲没有引气入体之前,宋齐远是不敢带他来的。
现在小寒洲修为低微,也只能隔很久才来一次。
“寒洲,怎么了?”
解下白袍的宋齐远回头,看着踟蹰在门口的小寒洲。
第9章 要下山了
小寒洲慢慢的也习惯了和师父一起泡温泉。
烟紫色的弟子服,规规矩矩、不远不近地放在雪白的衣袍旁边。
山峰之上的日子很清静。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寒洲手中的小木剑,变成了小铁剑,又变成了小宝剑。
小宝剑是宋齐远给小寒洲炼制的,直接从储物空间拿出一把宝剑,在炼器房暴殄天物地锤炼压缩一番打造成。
把小宝剑递给小寒洲时,小寒洲郑重双手接过。
而之前的小木剑和小铁剑,也被他好好收起来了。
就像是之前他和宋齐远一起做的那个风筝一样。
有了小宝剑之后,小寒洲的衣服开始被划破了。
练剑时,锋利的小宝剑轻易划破烟紫色的弟子服。
孩子衣服破了这个问题就抛给了宋齐远。
灵天宗的弟子服都是法衣,根据弟子等级不同,法衣的等级也不同。
法衣破了,最方便最常用的方式,就是重新炼制一番,不过片刻功夫就能修补好。
但是宋齐远选择了学习一个新技能。
明亮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浅金泼洒在靠窗的榻上。宋齐远半躺在榻上,丹凤眼带着冷意,认真地低垂,骨节分明的手拿着针,那只手在阳光下宛如美玉。
他正在缝补小弟子破了的法衣。
没错,在简单炼制一番和辛苦缝补之间,他选择了辛苦缝补。
小弟子正乖乖的坐在榻尾,盘腿修炼。
阳光下,被针带动的浅紫色法线泛起一点光芒。
就像是炊烟里带着一种特殊的温暖一样,缝补也是。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宋齐远不是慈母,但他是个好师父啊。
宋齐远选择get新技能,多宠爱他的小弟子几分。
针线打结,衣服缝补好了。
小寒洲结束修炼,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的师父。
“师父。”
“寒洲,衣服缝好了。”宋齐远把衣服叠好。
小寒洲跳下软榻,把自己的衣服拿去放好。
小寒洲已经长大了几分。个子长高了一些,黑色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白皙的小脸上带着点婴儿肥,漆黑的眼睛显得沉静,出色的五官已经开始稚嫩地长开。
他已经长成了别人口中钟灵毓秀的小孩子。
放好衣服后,小寒洲转身,看到在窗外铺洒进来的阳光里躺在软榻上的师父,浅金的光芒几乎模糊了师父俊美的容貌,像是随时要羽化而去的仙人。
小寒洲漆黑的眼睛倒映着师父,没有一点害怕,他脚步很稳地一步步向师父走去,走到软榻旁,被师父一把捞了过去。
“师父。”
他的师父总会在原地等着他的,他也总会一步步走到师父身旁的。
宋齐远把小弟子抱到怀里,眯了眯被阳光照得有点困倦的眼眸。
“走了,去午睡。”他抱着小弟子起身,向着床走去。
养小弟子的生活总是过得又快又舒心。
小寒洲很乖。
生活上他很乖,修炼上他也很乖,总是让宋齐远忍不住偏疼几分。
太过疼爱,有时候对于小孩子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可宋齐远觉得,对于小弟子来说,就太合适了。
小弟子总不会要太多,即使宋齐远一直教他——要向师父多提要求。
可是,即使百般鼓励,小弟子依旧停在及格线前面,不往前迈一步。
小寒洲总是这样,很乖,仰起头,用漆黑的眼睛看着师父。
小寒洲会向宋齐远要抱。
小寒洲会向宋齐远要亲。
小寒洲会和宋齐远一起玩,会等宋齐远给他做饭、缝衣服、抱着睡觉。
他喜欢听宋齐远讲故事。
他喜欢跟在师父身边。
他喜欢陪着他。
可小寒洲还是很乖。
从来不多提一点要求,不多要一个抱,不多要一个亲。
好像停在及格线外面,是他唯一能给师父的爱。
宋齐远觉得小弟子很乖。
他叹一口气——
然后经常逗弄小弟子,捏捏脸、挠挠痒之类的。
小弟子被挠痒痒总是会笑出泪花,躺在床上,躲避着他师父,会挣扎,挣扎的幅度不大——怕师父挠不到他痒痒一样。
明明已经被挠出泪花了,依旧黏着他的师父。
事情的最后,总是宋齐远把他的小弟子扒拉回怀里,一起睡觉。
小寒洲在山峰上过的很快乐。
他每天和师父待在一起。
睡醒一起洗漱,清晨师父给他上早课,师父给他做饭,一起午睡,偶尔和师父一起玩,听师父讲睡前故事,被师父抱着入睡。
以前师父还会帮他洗澡,自从他六岁了,师父就让他自己洗澡了。
每一天,他都过得很开心。
小寒洲的修为也慢慢地到了炼气九层,这还是宋齐远让他稳扎稳打的原因。
他的天赋惊人的好。
宋齐远很欣慰小弟子修炼上的进步,而宋齐远自己要熟悉的法术也熟悉的差不多了。
“寒洲。”
早课结束后,宋齐远对小弟子说。
“为师的伤好了。”
端坐在对面的小寒洲露出一个笑容,像一朵洁白的花一样,带着稚嫩。
“恭喜师父。”
宋齐远唇角翘起,带上温和的笑意。他伸手掖起小寒洲耳边的头发,顺带小小揪了一下小寒洲的马尾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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