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策吓了一跳, 说:“我只是跑个步而已, 又不是残疾了, 我自己能走。”他对围观的同学们说,“谢谢大家的加油。”
说完, 他给关星罗使了个眼色,关星罗立即心领神会,淡定地说:“回去吧。”
他自然地把江策手里的东西接过来,说:“我帮你拿。”
然后,两个人走向三班的座位。
其他人见江策走了,大部分散了,周寰心满意足,今天达到了预期效果,江策收下了他的水和毛巾,已经足够,其他的他不敢强求,下次再接再厉。
想想还挺不好意思,周寰没有继续追着江策,走回自己班上。
乔楷见自己和江策都拿了小组第一,完成了运动会任务,懒得继续待着,召集小弟直接出校园快活去了。
只有那几个女生还在讨论:“跟周寰是体型差,跟关星罗是双美人,都不错啊,好难抉择啊。”
“选什么啊,全都要,一起。”
“太坏啦。”
江策不知道女孩子说的话,重新坐到自己的座位,此时他缓过来,没有刚跑完那么累了,后怕地说:“吓死我了,怎么这么人来围观。”
关星罗说:“你现在是学校人气最高的学生。”
江策头皮发麻:“别的就算了,体育我又不好,被围观压力好大。”
关星罗安慰他:“结果不错就行,小组第一,很厉害。”
江策松口气:“好歹混进了决赛。”
江策坐在那里休息,突然有点渴,对关星罗说:“水。”
关星罗平静地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瓶运动饮料递给江策。
江策愣了愣,说:“周寰那瓶呢,我还没喝完。”
关星罗神色如常,说:“喝这个,补充电解质。”
江策只好接过饮料,往关星罗手上看:“毛巾呢,我得洗洗还给周寰。”
关星罗笑着说:“不还不要紧,周寰不会在意。”
江策瞅着关星罗,关星罗笑而不语。
江策怀疑毛巾跟之前的那瓶水一起,消失在了世界阴暗的角落。
江策一边喝水一边想,关星罗是不是吃味了。
昨天是这样,今天也是如此,关星罗大概是不爽自己忙着表演和跑步,忽略了他。
相处久了,江策渐渐能察觉到关星罗的一些小性子。
江策并不觉得这些小性子烦,无伤大雅,甚至让关星罗更鲜活了。
关星罗到底不是住在天上的小仙男,而是跟他一样的高中生。
会不开心会闹脾气,这么想想,有点可爱。
关星罗坐在江策隔壁的位置,江策喝着运动饮料,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说:“谢谢你的饮料,很好喝。”
关星罗笑了一下,说:“你这两天一直在说谢谢,收到了不少东西,我的一瓶饮料不算什么。”
哇,好酸,江策想,关星罗一定吃柠檬了。
于是他对关星罗说:“你的饮料最好喝。”
关星罗抿抿嘴唇,垂下眼睛,身上的酸气终于变成了甜。
四百米的决赛在第二天,整个下午江策就在看同学比赛和写稿子中渡过。
学习的中途有这种活动调剂一下,还是挺惬意的。
再次经历一遍高中生活,江策没有觉得厌烦,甚至更加珍惜。
高考很痛苦,但学校里不仅仅有坏事,还有美好的回忆。
江策常常想起上辈子的事,与这个小说世界进行比较,他不是圣人,前段时间家庭情况差的时候,他非常想念上一辈子的亲人和朋友。
只是他把这种心情压抑在心底,不让曲兰看出来。
现在渡过难关,家境好转,江策开始体会到这辈子的好。
在他困难的时候,很多人帮助他,他暴露自己的实力,也有很多人喜欢他,给他捧场。
他在高一下学期穿越过来,直到高二上学期,终于融入这个世界,开始享受第二次人生。
江策有些感慨,有有些庆幸。
这边江策在开运动会,那边乔楷带着小弟在街上游荡。
本来他心心念念趁运动会溜出来,可真出来又觉得无聊,还不如坐在江策身边,看他写莫名其妙的新闻稿。
而且有件事他很在意。
周寰为什么要给江策送水送毛巾,他只在小女生身上见过这种行为,周寰一个一米九的大老爷们,搞这种酸鸡肉麻的事。
乔楷忍不住骂出来:“艹,周寰真他妈奇葩,怎么想出来的,当场给江策擦脸。”
旁边的小弟听见了,互相看看,露出暧昧的笑容。
乔楷骂:“你们怎么笑得这么恶心。”
小弟知道老大在这方面很迟钝,直接点破:“打篮球的是对江策有别的心思了呗。”
乔楷果然没懂:“什么别的心思。”
几个人笑着说:“谁知道,大概是想讨小江同学做老婆。”
乔楷听了,立刻愣在原地,过了半天才说:“他妈的,江策是男的。”
小弟们振振有词:“老大,这你就不懂了,现在流行男老婆。”
乔楷:“……再胡说八道,揍死你们。”
小弟们本来只打算开玩笑,没想到乔楷当了真,他们见乔楷铁青着脸,连忙解释:“我们瞎说的,人家只是单纯的友谊。”
其中一个挠挠头,说:“要是换成女生,这就妥妥地有好感啊。”
乔楷知道小弟说得有道理,但他还是接受不了江策当别人老婆这种说法。
他妈的,恶心死了。
他越想越气,忍不住踹了说话的小弟一脚,这才心里舒坦点。
*
江策从学校回来,肩膀上还背着吉他。
艺术老师说吉他可以多借他几天,江策很高兴,于是把吉他带回家,晚上闷在房间里弹曲子。
老房子隔音不好,他也不敢动静太大,动作很轻,即便如此,依旧非常快乐。
江策弹了一会吉他,走出房间喝酒,看到曲兰靠近,用古怪的眼神望着他。
他这才想起,在曲兰眼里,他应该不会乐器才对。
他正在想如何解释,曲兰主动说:“弹得很好。”
房间的隔音太差了,尽管江策很小心,还是泄露了声音。
他抱歉地说:“吵到你了吧。”
曲兰神情温和,说:“没有,真的很好听。”
江策以为她要问自己什么时候学的吉他,可是曲兰并没有质疑,说:“刚上高中的时候是不是练琴去了,所以成绩不好。”
江策:“……”
行吧,这么想也可以。
江策含糊地说:“也没有,空闲的时候随便玩玩。”
曲兰没有说那些“别玩这些耽误学习”之类的话,而是说:“上次你问我小时候兴趣班的事,你喜欢这些对不对?”
她的表情有些哀伤:“早知道你喜欢,以前有钱的时候就送你去学了。”
如今再知晓也已经太迟。
曲兰迟疑地问:“吉他是你买的吗?”
江策说:“怎么可能,是老师借我的。”
曲兰越发愧疚:“等以后我再买给你。”
江策笑了,说:“这些都不急,我还要考大学呢,没时间长期练乐器。”
曲兰点头:“对,上大学再给你买。”先攒几年钱。
江策让曲兰放宽心:“以后再说,我只是随便弹弹,过两天就还给老师了,别放在心上。”
江策心想幸亏没暴露自己会弹钢琴,钢琴负担更重。
曲兰却想,这哪是随便弹弹,弹得这么熟练,一定是偷偷练过。
一想到儿子喜欢吉他却不敢表露,曲兰心里就很内疚。
她想补偿江策,却囊中羞涩。
现在家里的情况虽然比之前要好,但还背着债务,钱要用来买生活必需品。
而且是江策管账,曲兰很放心,他从不乱花钱,她料想吉他不可能是江策自己买的。
江策知道她的心思,安慰她:“我真的只是偶尔调剂,学习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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