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郅倒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好巧,逛画廊?”
林羡鱼点头,上前两步:“有空吗?陪陪我,我对这些一窍不通,需要一位能帮我出谋划策的优雅男士。”
拍马屁拍成这样。
但对洛云郅也十分受用了。
洛云郅说:“走吧,一窍不通。”
林羡鱼弯弯眼睛:“好嘞,优雅男士。”
看画犹如走马光花,洛云郅偶尔会跟林羡鱼说两句背后的故事,林羡鱼听不懂什么技巧啦、故事啦,但洛云郅知道,像他这样单纯的生物,往往不需要过多去雕琢、认知,他仅仅凭借个人直白的感知,已经能够通达所有。
“这幅画光影效果极佳,颜色大胆而夸张。”洛云郅对c位展出做出简单评价。
林羡鱼乖巧点头。
“是的,这是天才画家贾大师的成名做。”少女出现在洛云郅身旁,“贾大师在这幅画上,突破了自己,以夸张的手法、大胆的色调,展现了人们对希望的追求。尤其是这里。”
少女指向画上的两团梅花印。
“什么样的绝世天才,才能想到让太阳、希望幻化成小梅花朵朵啊。无论是用来收藏还是送人,都非常合适。”
林羡鱼一看售价。
100万。
林羡鱼:……
打扰。
这希望的价格有点贵。
林乐喜控制住了情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林羡鱼身边。
“你眼光还不错嘛,看上贾大师的作品,是你的福气。”
不,那不是福气。
那是负一百万。
林羡鱼:“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林乐喜被气得眼圈发红,刚收敛的眼泪,又要射出来了。
她好像一肚子委屈,声音都在打颤:“林羡鱼,你怎么这样啊!”
林羡鱼理直气壮:“我哪样?你们是打算强买强卖吗?违法的,我可以拨打12315,法律永远保护消费者。”
林乐喜憋不住大哭:…………哇!!!!
少女一听到说消费协会,顿时说:“没有,我们没有强买强卖的意思。只是贾大师的作品,确实千金难求,更何况这还是贾大师的成名作,错过了确实很可这是圈内极为认可的,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知道。”
林羡鱼一听,拉着洛云郅说:“她们是不是说我没眼睛?”
林羡鱼行为举止上总有点过度,无法把握距离感。
但这很林羡鱼。
洛云郅明明知道,却也忍不住被他快速眨动的桃花眼深深吸引。
洛云郅:“不,是她们瞎。”
啊不是?
说好的默契呢?
这时候你应该说,我没瞎。
而不是她们瞎。
他转过去跟少女还有林乐喜说:“你们道德上绑架我,而且还有消费诱导性,你们这叫强制消费。”
少女纵使再端着两分优雅的仪态,也架不住林羡鱼一通说辞。
她精致的脸上终于呈现出一丝破绽。
“不好意思,林先生。我不太会说话,在这里跟您道歉。之后我们画廊会赔给您一点小礼物,希望您可以接受我的道歉。”
林乐喜惊:“阮阮,为什么要跟林羡鱼道歉啊!他自己没有品味……”
话还没有说完,阮阮就打断了她,并且拉着她到一边,说:“不能让林羡鱼破坏了我画廊的名声,你懂了吗?这件事情以后谁都不要提。”
林乐喜说:“可是贾大师的画,就是很好啊。”
阮阮对林乐喜的厌恶一闪而过。
一开始说好的,要坑一笔林羡鱼,结果林羡鱼没有坑到,差点把自己赔进去了。
阮阮真的无语,早知道就不要听林乐喜这个蠢货的话了!
阮阮说:“你听我的话,什么时候错过?”
林乐喜越想越难受:“他们不欣赏,我欣赏,我来买!”
林乐喜声音挺大,像是故意说给林羡鱼听的。
林羡鱼一听,老铁双击666。
“讲品味,还得是你啊,林乐喜。”
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赢了林羡鱼一成。
林乐喜却觉得输得彻底。
确实。
她又不懂什么艺术,花一百万买个空气,有什么用啊!
以前她有钱,买个花瓶无所谓啊,可现在她哪有钱啊!
一百万,一百万可是她的全部零花钱了!
痛痛痛,太痛啦!
林羡鱼实在恐怖,之后阮阮都不敢跟着他两,林乐喜刷完了卡,这个人都自闭了。
逛完了画廊,林羡鱼也没有买一幅画。
等出来了,洛云郅邀请他一起吃饭。
“为了感谢你邀请我逛画廊,我请你吃顿晚饭,可以吗?”
白嫖的快乐。
是毫不掩饰的。
林羡鱼欣然前往。
路上,洛云郅聊起了下一部电影,表示期待跟林羡鱼一起。林羡鱼听了直摇头:“我不行,黄花菜的演技,到时候会把你气死的。”
洛云郅轻轻笑起来:“不会的,角色很适合你。”
角色,林羡鱼也看了。确实挺贴合他的,比起正面人物的收敛,这位角色懒散、嚣张……最重要的是,戏分少!
聊了一会一会儿,两人走到湖边,看到有人在湖边卖画。
“简笔:十块一副。”
“油画:一百。”
那人沉浸在画画里,堆叠的油彩全都是扭曲、挣扎而疯狂的。
他从乱糟糟的头发里,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我知道地狱长什么样子,可以画给你们看。”
兴许是他长得太有冲击性,洛云郅不放心的把林羡鱼往身后拉了一下,随即在看到他拿出来的地狱油画后,呼吸沉重了一些。
林羡鱼发现了洛云郅的不对劲儿,拍了拍他的手。
洛云郅拧起眉头:“没事。”
林羡鱼以前给营销号写每日推送的时候,经常看到一些猎奇的传说。
比如说,什么画作啦,看一个死一个,其背后蕴含的精神污染会扰乱心神。
“真这么厉害吗?”他像哄小孩那样,轻轻拍着洛云郅的脊背,让他放松下来。他自己上前看了看画。
那是一副睡美人图。睡美人被锁链捆在地狱里,四周都是小鬼,头顶即是恶魔,乖巧的应该捧着毒药,递到睡美人的唇角。
嗐。
老变态了。
林羡鱼目光澄澈,问画师:“你画的是啥?”
画师陶醉其中:“这是爱情。”
“狗屁爱情。”
画师:?
怎么骂人啊!
画师说:“可这就是爱情。”
林羡鱼说:“你这是囚禁,是犯法的。别以为是地狱,就不受法律管了。”
画师:“……你说的对,哎,那你买吗?”
林羡鱼从他的画里面挑挑拣拣,挑出一副小孩缺牙的笑脸图:“我喜欢这个。”
那是很难被人喜欢上的素描。
画面上的小孩,乖巧灿烂,因为刚掉了牙,特别羞涩,但因为看到了哥哥,又笑了起来,让哥哥看缺掉的牙齿。
画师说:“那副50。如果不是缺钱,我不卖的。”
林羡鱼说:“它也许值另外的价钱。给你一份工作,你做吗?”
画师两眼一瞪,从乱糟糟的头发里面播出一张清秀而扭曲的脸:“我不卖!身体、器官什么都不卖!”
林羡鱼:?
林羡鱼说:“我看你骨骼惊奇,画风独特。不如来我公司,画logo?”
画师:?
随即,画师大笑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他被人构陷、污蔑,差点被人强迫侮辱,妈妈因为没钱治病去世,作品被人冒名顶替,还被某个有权有势的人垄断了通往艺术殿堂的道路,甚至连普通公司都不敢录用他。
林羡鱼听到对方这语气,惊:“难道你是贾大师?希望是你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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