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子宁摇了摇头,问道:“离得那么远,还特地来接我?”
单程四小时,来回相当于在车上熬一天。边辰理所当然早起赶路的时候,并没去思考这会是一件多折磨人的事。
“我今明两天没有安排,比较闲,”他故意逗礼子宁,“怕你人生地不熟的,被人拐了。”
“怎么会,我又不是小孩子。”礼子宁说。
“是吗?”边辰说,“明明当初随随便便就跟我回家了。”
礼子宁对他笑:“这世上也没有第二个你。”
明知道车上其他人都听不懂中文,边辰还是不适应在旁人面前打情骂俏,瞥了礼子宁一眼,并不接话。
礼子宁不再看窗外,侧着头认真地观察了他一会儿后说道:“怎么觉得你憔悴了许多,这几天是不是很累?”
确实是累得很,身心俱疲,但边辰并不喜欢在他的小朋友面前示弱。
“还好吧,只是东西吃不惯,”他避重就轻,“可能瘦了一点。”
“这儿有一种类似烤包子的主食,味道还可以的,”礼子宁说,“如果你不讨厌羊膻味的话可以试一试,挺香的。”
“来之前特地查过攻略?”边辰问。
礼子宁不知为何愣住了。
“怎么?”边辰说,“我又不会笑话你,还查到些什么?”
礼子宁歪了下脑袋:“没查,可能是……是以前无意间在哪儿看到过,正好记住了吧。”
车程实在太长,到了后半路两人都打起了瞌睡。
终于到了酒店,礼子宁站在电梯上哈欠连天,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累了吧?”边辰问。
礼子宁眯着眼,点了点头。
刚下了飞机便坐长途车,确实辛苦。可礼子宁一贯精力旺盛远超常人,表现得比边辰更疲惫实在罕见。
“是不是前天晚上没好好休息?”边辰问。
礼子宁讪笑。
边辰担心:“又做噩梦?”
“不是,想到终于能来见你,太兴奋了。”礼子宁说。
边辰哭笑不得。
进了房间,两人先后洗了个澡。
一周不见,边辰默认着见了面总该好好温存一下,却不料待他走出浴室,礼子宁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连被子都没盖。
边辰无奈又好笑,替他盖好被子,怕他醒来以后肚子会饿又去叫了点吃的。
礼子宁是真累了,这一觉居然从傍晚一直睡到了天亮。
也不知是不是一口气睡多了,他醒来以后依旧是迷迷糊糊的样子,像在梦游。
见他进了卫生间许久没动静,边辰去看了眼,见他含着牙刷站在镜子前眯着眼放空,一动不动。
“是不是不舒服?”边辰担忧。
礼子宁一个机灵回过神,一边刷牙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道:“没有啊,就是饿了。”
边辰不由得担忧起来。以礼子宁一贯的性格,很有可能为了能来陪自己而故意隐瞒身体的不适。
他走到礼子宁身旁,抬手摸了摸礼子宁的额头。
礼子宁吐掉了嘴里的牙膏沫,又漱了口,说道:“没事的,我一口气睡太多了,现在需要吃饱了再活动一下。”
边辰抬眼:“怎么活动?”
他暗示意味明显,却见礼子宁笑容爽朗:“难得来,我想出去逛逛。”
“……”
太不对劲了。见面至今他们甚至没有接过吻。
清心寡欲的礼子宁实在是非常的不可爱。
边辰翻了个白眼,转身往外走,却被礼子宁从背后一把搂住了腰,又被抱进怀里。
“等一下,”才刚刷过牙的礼子宁说话时有好闻的薄荷味道:“边先生,距离你上次亲我已经超过两百个个小时了。”
边辰侧过头,礼子宁立刻在他嘴唇上碰了碰。
这个吻未免太浅了,见边辰皱眉,礼子宁解释道:“怕停不下来。我肚子真的好饿。”
在酒店餐厅吃着早饭,礼子宁问了边辰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
“那个方向一直往前,是不是有一个市集?”
两人坐在窗边,边辰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答道:“不清楚。”
他虽然已经来了一个礼拜,但忙于工作每天两点一线,根本没时间游玩。
礼子宁微蹙着眉,沉思了片刻,说道:“我想去看看。”
“你怎么知道那边有市集?”边辰问。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礼子宁表情古怪,“是一种……直觉。”
“……”
回想起他昨天在车上所说的“熟悉感”,边辰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那就去看看吧。”他说,“看看你的直觉到底准不准。”
礼子宁说对了。
两人在酒店咨询了服务员,那方向果然有一个市集。
两人由保镖陪同着一起驱车前往,到达目的地后,礼子宁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欣喜,相反显得有些无措。
他一脸疑惑地快步往里走,边辰紧跟在他后头,不知该不该开口。
市集人流密集,来来往往的行人看长相打扮都是当地人。
来之前酒店的服务员特地提醒他们,说这地方管理混乱小偷小摸不少,一定要小心。
此刻两人身旁跟着手持武器的大汉,威慑力十足,周围见到他们都很主动地绕着走,安全倒是十分有保障。
礼子宁走得飞快,中途熟门熟路地转了几次弯,最后停在了一个破旧的喷水池前,看着水流发起了呆。
边辰走到他身旁,试探着问道:“是不是觉得这里……很熟悉?”
礼子宁点了点头:“我甚至认得这里的每一条路。”他说着抬起手,“这个喷泉的另一侧,靠下的位置水泥上有一个菱形的坑。”
边辰绕着水池走了半圈,低下头观察。
“是不是?”礼子宁问。
边辰点头。
“太奇怪了,”礼子宁说,“我没有来过,从来没有。”
边辰回到他身旁:“或许是在梦里见过。”
礼子宁眨了眨眼,接着恍然大悟,但很快又露出了更为迷惑的神色。
“太奇怪了,这奇怪了。”他说。
边辰却已经意识到了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刚来时他就听说过,这座城市因为近年来的一些动荡,有维和部队驻扎,其中部分来自国内。
若非被自己强行改变人生轨迹,或许礼子宁此刻本该在这里生活。
边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唤道:“礼子宁。”
礼子宁回头看他。
“……我知道为什么,”边辰说,“待会儿回去,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礼子宁迟疑着点了点头。他满腹狐疑,却没有多问,只轻轻应了一声:“好。”
“还有你一直耿耿于怀的人,”边辰对他笑了笑,“我可以跟你讲一讲关于他的故事。”
事已至此,似乎已经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与其让礼子宁继续困扰,不如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说出来。有了梦境中的巧合作为佐证,礼子宁应该会信,也正好能解开一直以来的心结。
谁知礼子宁闻言立刻扭过去头:“那个就算了,不想听。”
他说着便迈开腿往前走去,留下边辰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耍性子。
正要追上去,却见礼子宁忽然放慢了脚步,缓缓停了下来。边辰本以为他是故意在等自己,还想晾他一下,却见礼子宁身体僵硬了几秒后不自然地晃了晃,接着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边辰大惊,赶紧跑上前去。
礼子宁双眼紧闭,意识全无。边辰试着呼唤了几声,他毫无反应。
所幸呼吸和脉搏都很平稳,模样和上一回“晕血”如出一辙。
边辰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可惜信号全无。
上一篇:穿成反派皇帝的掌心狐
下一篇:替身受觉醒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