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四下哗然。
寇秋的地位原本就不高,至此更是一落千丈。
寇季薬眉峰拢起,原本让寇秋随蔺家人来就是能让他人有所忌惮,只是这孩子未免太不按常理出牌。
寇秋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归于淡定,前世寇镇并未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最后几句话,只是将股份交给了寇颜,现在想来也是受了蔺家的照拂。
想到这里,寇秋看了看寇季薬,看来对方并非像他所想,眼睁睁的看他步入死局……虽说他最后还是死了。
陈乐天和姬芝为他捏了把汗,寇季薬的脸色严肃,蔺安和眼神则有些冷,至于蔺昂,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当事人倒是无所谓,寇秋原本就没想过从寇镇手中得到丁点东西,现在不过把话都说开罢了。
这种情况下,最先不乐意的,竟是他身后站着的女人。
她向前走了几步,又不超过寇秋,停在他右侧靠后一点,不得不说,这女子的礼节很到位,给人一种端庄得体之感。
女人抬头,原本就冰冷的语气几乎都能结出冰渣,“您是他外公。”
寇镇冷笑,“我可没承认过,你又是什么人,这样的场合岂容你喧哗。”
“若是这样,我可否理解为您不愿意将财产分他半分。”
寇镇,“自然。”
女人慢慢走向前,越过寇秋,直到高台边才停下。
“我方已备下丰厚的聘礼,怎可无嫁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甚至听上去很可笑,但从她嘴里说出威严十足,不亚于之前寇镇带来的威慑力。
寇秋直觉不好,想起身叫她回来。
似乎察觉他的想法,左右两边突然出现两女郎,微微施力按住他的胳膊,“稍安勿躁,这件事自会为您出头。”
跟之前一样,寇秋被碰到后,几乎不能动。
寇镇,“荒唐,什么聘礼嫁妆,休得胡闹。”抬手准备叫保安。
女人在他前伸出如玉的手掌,击了三下。
大厅不知何时走上二十几个精壮的汉子,挑着雕刻精致的樟木箱子,随后又有一波汉子进来,依旧挑着同等大小的樟木箱子,以此类推,直到已经排到门口进不来时,女人才示意他们停下。
‘嘭’的一声。
箱子整齐落地,樟木箱同时被打开,里面折射出的珠光险些闪瞎在场宾客的眼睛。
“天啊,银鎏金凤钗!”有人情不自禁出声。
“何止,旁边的是白玉元镯,我前些日子在拍卖会上才拍过,肯定不会认错。”
这样的首饰若是一件两件也就罢了,现在可是几十箱,如何不让人心惊。
陈乐天小声问他妈,“这是从哪里租的道具,好逼真。”
陈妈妈,“别的我不清楚,不过十几对珍珠耳环肯定是真的,且价值不菲,你这个朋友,身价可不一般。”
陈乐天:……
说好的在报刊亭读霸王报纸的少年在哪里?
无数道探求的视线投到寇秋身上,却只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连眼神都没有变化,不少人这才停下看好戏的心情,甚至感觉到这是寇秋和寇镇所展开的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这话放在一分钟前说可能会觉得好笑,但是如今有了这些物资,众人看寇秋的眼神自然发生变化。
其实他们真的想多了,寇秋只是也被闪花眼罢了,早知道这么多珠宝,他就偷偷携赃款跑到菲律宾去度假。
“哗众取宠。”寇颜突然冷不丁道。
寇秋眼角上扬,没有看她,而是目光对准蔺安和似笑非笑道,“现在我可比她值钱多了,和她联姻不如考虑和我联。”
蔺安和虽然知道这句话是用来堵寇颜,但竟然微微颔首了下,看的所有人大惊失色。
女人左手搭在右手上,头顶在手背,施了古礼,“今日冲鼠煞北,除属鼠者,均可参加。”
参加什么?
包括寇秋在内均是一头雾水。
“比武招亲,武术门类均可,不限招式,胜者为王。”女人眼眺四方,放低声调缓缓道。
蔺昂刚送到嘴边的热茶一口全喷在蔺安和的西服上。
“这打到最后估计是个鼻青脸肿的壮汉。”
虽然那几箱珠宝看得人眼红,但都是有身份的人,还是现在这种诡异的状况,谁也不会就这样冲上去。
“可有人来?”
没有人应声。
“既如此,”女人又击了三下掌,有女郎呈上绣球。
女人走到寇秋身边,“请。”
寇秋:……
闹剧一出接着一出,他已经不想去看周围人的眼神,单手挥开女人手中的绣球,准备甩胳膊走人。
就在这时,只听高台传来‘duang’的一声——
有人率先反应过来,“快叫救护车,寇老爷子被绣球砸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急救室外,寇季薬看着寇秋,神色莫测。
寇秋对手指,“我就是小小的任性了一下。”
寇季薬扶额……熊孩子!
第73章 进击的水仙花
女人上到高台,掏出手帕先是轻盖在寇镇脸上,看得众人眼睛一颤,这人还没死呢,怎么就铺上白手绢了?
她手指隔着手绢按压了寇镇脸上的几个位置,过了一会儿,对方竟然转醒,自己支着身子从地上坐起来了,他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伸出手指指着面前的女人,脸色气得发红,“你,你……”
‘你’了好半天,也没见说出什么话,寇镇举起拐杖猝不及防的就想抽过去,女人腰肢异常柔软,以一个堪称扭曲的角度躲了过去。
不少人心中唏嘘,刚才人才救了他的命,这样的做法未免太不厚道,何况打女人这种事情不管放在什么时候都是让人看不过眼的。
寇秋侧过脸,别人看不见,可他却注意到了,女人看似是在掐着寇镇人中等几个地方,脚上穿着的歧头履却是有意无意的往寇镇命根子处踩了一脚,那一瞬间,他身子都看得一抖。
“刚才说的话可还有效?”
一道声音打破现在的僵局。
蔺昂放下手中的瓜子壳,单手插在口袋里站起身,“比武招亲?”
女人,“你要参加?”
蔺昂,“替人参加。”
女人,“可以。”
他走上高台,“可有人来应战?”
没有人答话,但所有人都后退一步。
寇秋移步蔺安和身侧,“你不阻止他?”
蔺安和,“我在等。”
寇秋,“等什么?”
蔺安和深深看了他一眼,“入赘。”
寇秋,“……”
蔺安和抓了把瓜子仁给他,寇秋嘎吱嘎吱的吃起来,顺便听对方说话,“今天的事必须有人上去画下句点。”
寇秋想了想,别人上去是个笑话,蔺昂上去的确是种威慑,等于间接承认自己受蔺家看重,暗示寇镇不要对他出手。
他咽下最后一口瓜子仁,赞叹对方的手艺,“你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剥好了这么多,厉害!”
蔺安和,“小叔剥了一晚上。”
寇秋,“……”
说,你为什么要害我!
蔺昂的确给今天的闹剧画下一个终点,顺便卖了一手好侄子。
宴会结束时,寇秋挥手感谢蔺昂和蔺安和多日的照顾,住在蔺家多日,今天寇季薬也如之前所说,要接他回家。
女人上前对蔺昂道,“你是替何人参加?”
蔺昂毫不犹豫指着蔺安和。
女人从袖子间掏出一个模样小巧的玩意儿,放在嘴里轻轻一吹,有嘹亮的鸣叫发出,门外忽而跑进一匹骏马,惊了众人一下。这马毛色油亮,极通人性,停在蔺安和身边。
蔺安和,“我坐宝马回。”
女人,“此为宝马。”
蔺安和,“我坐红色的宝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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