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起身,门便被人推开了,他吓得又是一抖,刚准备爬回刚才的位置缩着,就听到了熟悉人的声音。
是他带进府的两个丫鬟一个婆子,她们是长公主给他的陪嫁,长公主以为这三个人一直待在他的院子里,他们关系很好,就把她们三个打包一起给送了过来。
其实这三个人才是福安从小到大的噩梦。
“王姨呢?”福安不安的看着她们三个。
为首的婆子姓钱,钱婆子过来后先检查了一下床铺,发现他们昨晚什么都没做,就连福安身上的衣服都完好着没有换下来,“真是没用,连圆房都做不好,我们跟着你真是倒霉。”
这是福安从小听到大的话,小时候她们三个总说,跟着他这样一个没钱没势的主子,还不如跟着公主的面首好,跟着面首有面子,偶尔还能得到打赏,比在他这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们抢了福安父亲留下来的遗产也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还说这是福安欠她们的。
福安除了害怕,心里也怨恨她们,本以为嫁进将军府就已经够可怕了,带上她们几个可怕加倍,他又问了一遍:“王姨呢?”
“她一个厨娘,自然在灶房做早饭,”钱婆子非常嫌弃的说:“本以为来将军府能跟着你过好日子,将军府大是大,一共也才两个下人,一个打扫院子一个做饭的,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不会让我们去做打扫的活吧?”
两个丫鬟也嫌弃的撇嘴,“听说这宅子是皇上赏赐的,他怕是没有钱买下人,不然怎会只打扫这一个主院,其他院子就那么空着,久了不得荒废了。”
福安听到这些,想到了自己带来了不少嫁妆,若是他用自己的嫁妆补贴将军府,野狗是不是就不会杀他了?
他也不求对方能对他多好,只要让他每天吃饱饭有地方住,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子就好。
长公主给了他一张嫁妆单子,上面写了有二十万两银子陪嫁,还有金银珠宝若干,加起来能有百万两,除此之外,皇上也给赏赐了一些东西,皇上赏赐的东西不能卖了换钱,但是可以摆出来。
他昨日进将军府后就发现这里大虽大,但是很朴素,可以将那些摆件摆出来装饰一下。
除了这些嫁妆,野狗给的彩礼长公主没留,让他一并抬了过来。
彩礼加起来也有十几万两,可以用那十几万两的彩礼钱来买些下人,改善他们的生活,将军还有俸禄,这些钱能让他们下半辈子过得很好。
他还想把身边这三个讨厌鬼给换掉,但是她们三个在管理自己的嫁妆和彩礼,“我的东西放在哪里了?”
钱婆婆听了这话愣了一下,有些慌张的说:“你难道还想用嫁妆贴补夫家?传出去让人笑话,你可别给长公主丢脸,快些洗漱换身衣裳,听说将军的哥哥过来了,将军的哥哥是做大生意的,你讨不到将军的欢心,想办法讨一下他哥的欢心,哭哭穷,让他可怜你,贴补一下将军府。”
福安被她们硬拉着过去换了衣裳梳头发。
以前他的衣裳都是王姨给他做的粗布衣裳,出嫁前长公主特意叫人给他做了几身好衣裳。
他打扮一下,有个富家小哥儿的样子了,长相也漂亮,就是胆子很小。
……
将军府是元宝帮忙打理的,他觉得野狗一个人住,也不用不到那么多下人。
他对自己很抠门,对野狗还算大方一点,但也只是一点。
偌大的将军府,也就只有一个门房、一个车夫、一个打扫院子的下人、一个煮饭婆子和一个洗衣裳的粗使丫鬟。
元宝自己家里才两个下人,给野狗配备了这么多下人,他觉得野狗都用不完。
其他空着的房间他都想利用起来,做库房或者做工厂生产线。
野狗也是同意的,他从小到大都是习惯性听元宝的安排,现在做了将军,外人都很害怕他,但是他在元宝面前还是以前的那个小狗。
元宝一大早就到了将军府,他非常担心野狗被长公主的孩子欺负了去。
他见到野狗之后,担心的询问野狗昨天晚上有没有被欺负,见到野狗摇头也没有完全相信,还过去掀开他袖子看他胳膊,还想看看他身上是不是有伤。
“你脸上没有伤,他是不是打你其他地方了?有没有掐你?用针扎你?用鞭子抽你?听说上次长公主用鞭子差点抽死一个面首,他的孩子说不准也有那种癖好。”元宝正紧张的检查野狗身上有没有伤,就看到了门口一个身影。
他们家下人少,没人通报,他们也没关门的习惯,结果就被福安给撞见了刚才的那一幕。
元宝尴尬的躲在了扬诗名的身后,太尴尬了,说人家坏话,还让当事人给撞见了。
扬诗名见状忍不住偷笑,被元宝偷偷掐了一把,以前他们俩不会这样,在一起久了,就会有了许多小动作。
“你来了,我们正喝茶,你也一起。”元宝在扬诗名身后调整好表情,恢复了平日里做生意时候的笑脸,他想着对方怎么说也是个公主,不能撕破脸。
福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以前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小院里,没见过世面,也没有见过这么多人,该行礼还是说什么打招呼都不知道,舌头都打结了。
一旁的婢女扯了扯他的袖子提醒他,越是提醒他越是紧张,钱婆子像是个严厉的长辈一般叫他给几位行礼,还说他不懂规矩,让元宝他们见笑了。
福安非常别扭的想行礼姿势是什么,元宝赶紧把人叫过来,“我们家没有行礼的规矩,自然一点就好,以后也不用行礼。”
福安送了一口气,想过去坐着,却被钱婆子给拉住,“规矩不能坏。”
她心里还想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不懂规矩,她以后得整治一下将军府的风气。
以前她在公主府只能伺候一个没权没势的福安,被其他下人看不起踩在脚底下,以后他在将军府站稳了脚,将军经常要外出打仗,也不像是个会管家的,福安更是个软骨头,她以后还不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钱婆子认为这次嫁入将军府最大的收益人就是自己,她虽然是从公主府出来的,但她眼皮子浅,也不像深门大院里那些仆从一样懂规矩会说话,只是这些年欺负福安这个小孩子,让她飘了,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
元宝和扬诗名对视一眼,总觉得福安和他身边仆从的气氛有些怪怪的。
钱婆子还来了场现场教学,告诉福安要怎么行礼,怎么叫人,这些倒是没什么,只是元宝都说了家里没这种规矩,明显元宝也是这个家管事的,他都定下规矩了,钱婆子非要反着来,有些不识好歹了。
“他是公主,应当我们给他行礼,难道你是在暗讽我们没有规矩?在教我我们?”扬诗名冷冷的瞥了一眼钱婆子。
扬诗名从小就出了名的正直,看不得别人受委屈,他看出来钱婆子一副欺负人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训斥。
钱婆子被他的语气吓得一哆嗦,“老奴哪敢。”
元宝见她闭嘴了,招呼着福安过来坐。
福安松了口一口,走到元宝身旁坐下,其实他刚才应当坐在野狗身边,野狗才是他夫君,而且元宝最近也不做哥儿打扮了,是普通男子打扮,可是野狗总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些吓人,他怕坐过去被骂,而且元宝看着更加温柔一些,不会骂他。
若是放在以前,元宝没跟扬诗名成亲的时候,有人敢这样当着野狗的面坐在元宝旁边,就算是个哥儿,他也得对对方呲牙。
自从元宝成亲之后,他又上了几次战场,成熟了许多,再也没有对别人呲过牙,他脸上也没有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更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落座之后,元宝让他尝尝自己带来的茶,“这是堂哥叫人送过来的,堂哥这次写信过来,给我包了个大红包,他要是知道前脚我成亲你后脚又成亲,肯定要说我一年赚点钱都给你们随礼了。”
元宝想起堂哥明明不在意钱,总是跟他们开玩笑,说一些不着调的话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他从小跟着堂哥从村里出来,对堂哥的感情非常深,“倒是有些想堂哥了,等过个半年,我去堂哥那边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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