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又比爹爹大啦!
宋遂远晚睡,不易被吵醒,但前提是云休在他怀中,故此忽地睁开了双眼。
“父,爹爹!”尺玉发现啦,小手轻轻拍一拍白猫给父亲看。
云休变阿言,宋遂远也错过了,故此望着眼前这一幕茫然了一瞬,揉了下太阳穴坐起,视线在小崽子和小白猫之间打转:“爹爹困,尺玉莫要打扰。”
“好哦。”尺玉听话,欢快地拉过自己的小被子给猫爹爹盖上。
他盖得歪七八扭,不过十分严实。
宋遂远旁观着与昨晚几乎无二的画面,忍不住又揉了揉太阳穴。
尺玉为自己拍小手,聪明道:“爹爹是宝宝,玉、大。”
宋遂远:“……”
是很大的崽。
尺玉重新躺到了呼呼大睡的白猫身边,认真道:“玉哄宝宝~”
小胖手搭在小被子规律地拍一拍,就像大人哄他一般。
困倦的宋遂远手指上移,插进发丝间撑住了脑袋,目露无奈。
尺玉早起的清晨为何都这般不寻常?
尺玉“哄宝宝”,哄着哄着把自己这个真宝宝哄睡着。此时宋遂远的困意已消解,长指揉了揉猫脑袋,为尺玉的圆肚皮搭了一块方巾,下床去净面。
战事止,事情却并未结束,如今仍有盛京的信笺每日送来,他正好提前处理了正事,留下时间再陪两人。
夯夷王被杀的消息尚未传至盛京,忠义侯咬死不认有勾结。他们的确谨慎,口口相传,不过镇国公补全的名例已递折子至盛京,验证只需些时日。
杨为清在盛京也查到了更多,例如贺家二房的长媳王氏,其商人娘家与邓家所做之事无二,等等。
最后,最重要的是,近来盛京忽地起了流言,轰轰烈烈,关于宿山猫族长生之论……天子,此时旧疾复发。
撰信的康离明白又隐晦地提到了这一点。
宋遂远放回信纸,眉眼间露出凝重。
若说他最不了解谁,上一世早逝的天子自然算作头名。
周楚皇室的确对长生之谈深恶痛绝,但如今患疾的天子呢?
远在雁回城,多思无益,平添愁虑。
眼下也有一事,那便是云休变猫变人似乎不大稳定,总是在睡梦中悄然转换。
宋遂远当即请来九溪。
“长途奔袭,不免劳累,潜意识知道现下安全了才会如此,休息几日便好。”九溪把过脉道,“这几日安生待在家中,补一补。”
此言一出,便是要喝爹爹亲自配的药膳……云休变回了阿言,小爪子盖住耳朵,不听。
宋遂远问九溪:“那是否在何种情况下,云休会不会控制不住变成阿言?”
九溪思忖片刻:“精衰力竭。”
他解释道:“猫形才是他本身,若是控制不住变回去,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只有变成才能猫缓过来。”
故此这才是上一世军中流言的真相。
宋遂远垂眸看着耍赖的小白猫,云休莫名觉得他的视线变化,睁开的猫眼看过来。
四目相对,宋遂远勾起下唇,掌下抚摸着小白猫:“好好休息。”
云休歪头:“?”
尺玉乖巧倚在大父怀中,这时拉了拉大父的衣角,仰头道:“玉照顾爹爹。”
九溪被逗笑:“嗯,玉能干。”
尺玉转了转圆瞳,望向不远处的膳食,大声宣布:“玉喂饭!”
“嗷!”
不要!
第79章
幸好猫化人、人变猫皆发生在睡梦中, 不会影响清醒时的温存。
宋遂远前一夜护着细韧的腰肢睡下,翌日晨起,肩颈处窝着一只熟悉的小毛团。
阿言的猫形是顶尖漂亮的, 沉睡的模样娇软而无害,利爪藏于毛茸茸之下。不过于宋遂远而言, 小猫只有柔软的一面,他提了下唇角,在猫的圆脑袋落下一吻, 想了想,将阿言转移到尺玉身旁。
闭着眼睛的小宝宝似乎察觉到靠近的熟悉气息, 伸出小胳膊抱住了猫。
两只可爱的小家伙依偎靠在一处。
宋遂远眼神柔软地瞧了半晌,依依不舍地例行去看信。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 这日他在书房只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出来时阿言与尺玉正在用早膳。
宋遂远透窗看到了高高坐在饭桌上的一人一猫,待行至门口, 看清全貌顿时哑然失笑, 止住了脚步。
尺玉崽终于满足了他昨日的期待,此时在喂爹爹用膳。
将近一周岁,旁人家的小宝宝尚在学习走路时,尺玉已经可以照顾爹爹。
阿言宠溺又耐心地任小崽子闹腾, 尽管猫脸上一派无望。
尺玉的小胖手使物尚不灵光, 寻常他自己用膳时, 都是小汤匙与手抓并用。此番喂猫是学父亲, 小胖手握着大汤匙, 舀一勺粥, 虽然只能铺一层底,不过小崽子神情十分认真, 举着那点粥喂给爹爹,并未洒出来:“啊……”
汤匙与猫嘴不太准,阿言及时不动声色地挪了一点,舔进了口中,猫眼又暗淡一分。
猫越吃越饿。
看模样,两人已然磨合好。
宋遂远长身立在屋檐下,未曾出声,饶有趣味地观看。
尺玉喂了好一会粥,小眼神瞥了一眼小菜,大汤匙转了个方向,伸向了其中一个盘子:“爹爹吃鱼。”
阿言试探着伸爪:“爹爹自己吃……”
“爹爹听话。”小奶音稳重,包容他的任性。
阿言:“……”
他向另一边望去,想叹口气,未叹,亮起双眸:“宋遂远!”
尺玉闻声回头,弯了弯双眼:“父亲~”
宋遂远唇边噙着笑,迈步走上前,揉了揉两颗脑袋,问道:“在做何事?”
“喂爹爹。”尺玉欣然答。
阿言揣起了前爪,真诚道:“在宠尺玉。”
宋遂远唇角的弧度不禁又扩大了些,藏起眼中的不怀好意,打算让阿言继续宠着尺玉。
两人如今的默契不必说,小白猫一眼瞧出他的意图,撑起前腿迅速道:“现下该宠阿言了。”
“尺玉宠?”宋遂远笑道。
“宋遂远宠!”阿言答。
“什么呀?”尺玉听不懂,奋力舀鱼肉舀啊舀,撅起了小嘴巴,“父亲,鱼坏了。”
宋遂远视线落过去,瞧见被小崽子戳得稀碎的鱼肉,接过汤匙道:“让父亲来看,辛苦宝宝。”
尺玉交出了大汤匙,咧嘴笑着拍拍小手。
用过漫长的早膳,尺玉缠着阿言给他看小奶猫扑鸟。宋遂远一不留神,一大一小两只猫相继跳出了院墙。
他温着茶等了片刻,未等到两只猫,反而等到云握川派来叫他的人。
“大将军何时回府的?”宋遂远问道,放下手中茶盏。
“回公子,刚到。”
宋遂远颔首,视线掠过光秃的院墙,先去见一见大将军。
传话的人并未提到云休和尺玉,宋遂远琢磨着应当是正事,的确也是,云握川开门见山,提到了归京事宜。
此番胜仗,骠骑大将军身为主将,自要提夯夷王的头颅回京。
而云握川斟酌的是:“云休的军功乃头等,不过——”
他停顿片刻,宋遂远提了下唇,温声接上:“您不愿让云休留在云字军中。”
云握川抬眼打量他片刻,垂下眼皮道:“故此,我想这次归京将你二人婚事办妥。”
平淡的话落在耳边,总是运筹帷幄的宋遂远面上露出明显的错愕。
婚事?
若说非喜事从天而降,那是假的。
只不过,说回方才,若是大将军不愿云休从军,递上的折子春秋笔法一番,再为他讨个赏,并无不可,那为何是此时提到了他与云休的婚事?
云握川自有条件:“他日后留在京中,你要竭尽所能护住他。”
换言之,宋遂远需有护得住镇国公世子、潜在战神的能力,与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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