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榴觉得自己肚子上的雪白绒毛都被吸黄了不少。
兔子是不爱出声的,被人放下来的时候还是一脸被吸出脑干的茫然。
那双自带秾丽眼线的大眼睛上蒙着一层亮晶晶的水色,呆呆地看着自己被亲得乱七八糟的肚子。
感觉纤长绒毛都黏在了一起,东倒西歪的像是狂风过境后的稻草。
绒毛底下显出圆鼓鼓的泛着淡粉色的肚皮。
“榴榴,怎么这么可爱。”
男人心满意足地戳了戳许榴的肚子,被吸懵了的兔子用前爪努力地拨弄着自己的乱糟糟的绒毛,耳朵翕动不止,虽然说不出话,但是郎德甚至不用听他的心声都知道兔子一定骂的很脏。
就喜欢你这样不高兴还反抗不了的样子。
这种话当然是不能当着兔子的面说的。
小兔子精看起来气急了,大眼睛里水色越来越盛,啪嗒一下就滚出一颗亮晶晶的水珠。
这样被吸一吸就哭了。
若是在如意画舫没有遇到自己,真被送去出卖美色,指不定要哭成什么凄惨样子。
郎德摸了摸兔子圆鼓鼓的肚子。
兔子形的许榴看起来比人形时候要丰润得多,肚子鼓起一个圆润可爱的弧度,拎起来晃一晃感觉能听见满肚子的水声。
兔子这下气坏了,才不想给他碰。
气愤地跺了跺脚,用力之大甚至能听见床板被他用力踢蹬的声音。
就这么生气。
郎德觉得他在借着床板发泄怒气。
想来是恨不得踹在他的脸上的。
“就这么不喜欢我?”
郎德语气里听着似乎有些落寞。
许榴打了个激灵。
他就听不得郎德发出这种好像委屈狠了的声音。
你可是男主,就算走得反派路线你也是男主,怎么可以做出这种被人欺负的情态啊!
但是不得不说,郎德这招委实有用。
兔子自己还被吸得乱七八糟没来得及弄干净,只能用短短的前爪随意洗了洗脸,然后主动跳到了郎德的面前。
“不,不就是要亲吗。”
兔子的心声细细的,听起来又软又别扭。
郎德眼巴巴地看着兔子。
“哎呀不要这样看着我了!”
“谁叫你把我的毛都弄乱了,哪里有人,有人这样亲肚子的。”
兔子耳朵尖上的纤薄绒毛都竖了起来,可以看到单薄耳朵尖上的绯红颜色。
若是单看兔子那张淡定到和水豚哥一般荒谬的脸,一定不会想到他的内心这么跌宕起伏精彩纷呈的。
许榴看起来有点害羞。
兔子形态的许榴比人形时候好像耻度要更高一些呢。
光是被人亲亲肚子就害羞得不行,要小心翼翼地捂住不给看。
羞耻得连耳朵都耷拉下去了。
他知不知道这样让人更想欺负了啊。
白白软软的小东西可以被轻易地一只手掌控住,轻轻一跳就跳进了郎德的掌心里。
郎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控制住疯狂上扬的嘴角。
郎德:我是天生微笑唇。
为了防止兔子跳走,郎德坐到了一边的圆桌上。
兔子怕高,自然是不肯跳得太远。
兔子警惕地在男人的掌心里窝了一会儿,确定郎德不再对他动手动脚后抬起了脸。
兔子的脸也是圆圆的,唇心是一点浅淡的草莓红。
圆圆脸兔子一本正经地打量了一番郎德的神色,确定没有在诈自己之后,便好心地伸出舌尖像是喝水似的在郎德的手心里舔了舔。
就权当是安慰了。
毕竟我可没有把你的毛弄得乱七八糟。
这个可恶的,滑溜溜人类。
没有毛一定很可怜吧。
所以才弄乱我的毛。兔子敷衍地舔了两下,就开始给自己洗脸。
一只洗脸兔兔。
还是一只乖乖窝在掌心里的洗脸兔兔。
兔子两只长耳朵跟着耷拉下去,专心地揉搓着自己的脸颊。
好可爱。
正看得心软成一滩春水,骤然有人在门口敲门。
“三少爷!不好了!”
郎德眉头一皱,下意识不想让人发现兔子的存在。
许榴比他还慌,慌不择路地蹿进了桌上的一只茶碗里。
许榴生得格外小只,又柔若无骨,茶碗里恰恰好盈满一杯毛绒绒的兔子奶茶。
郎德看着没忍住翘了翘唇角,但是想到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只好收敛了笑意:
“进来,什么事这么大呼小叫的。”
进来的是个穿着短打的小童,听到郎德说话便慌慌张张地推开门:
“不得了了,六姨娘遭了鬼了!”
郎德脸上依然冷冰冰的一片,似乎没觉得这事有值得全家上下这么慌乱的必要:
“坏事做多了,这是终于遭了报应了?”
小童是跟着郎德长大的,知道三少爷这是不信,急急忙忙道:
“六姨娘如今已经被吓疯了,老太爷也气坏了,说是有人故意吓唬六姨娘,正叫着全家人到祠堂去,要抓人犯呢。”
小童自以为不动声色地往郎德身后看了一眼,没有看到人,只好小声说道:
“还有,老太爷说了,让小夫人也一同过去呢。”
桌上突然发出啪嗒一声响。
小童吓了一跳。
一抬头,寻声望过去却发现是一只茶碗被倒扣在了桌面上。
隐隐约约,似乎看见茶碗还动了一下?
我是眼花了吗?
小童茫然地揉了揉眼睛。
却看见三少爷猛地站了起来。
小童连忙低下眼去。
心说或许是三少爷摔的碗吧。
这位三少爷……
小童弯着腰:“奴才就是来传个话的,三少爷若是无事,我便去回了老爷。”
郎德神色淡淡: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岂能有不去的道理呢?”
小童听这么说,总算是松了口气,连滚带爬地滚走了。
这位三少爷可是府中所有人心照不宣的凶神,据说天生凶煞,招惹谁都不要轻易招惹他。
见人走了,郎德轻轻地叩了叩桌上倒扣着的茶碗。
茶碗动了动,掀开一条小缝,露出一片软白细腻的绒毛。
郎德唇边这下才浸出一点温和笑意,语气里带着点半真半假的苦恼意味:
“怎么办?榴榴,我要带着你这只小兔子去和大家说这是我老婆吗?”
过了半晌,一只兔子耳朵从茶碗里探出来,投降似的晃了晃。
第176章 涩涩海棠兔(17)
桌上的茶杯兔在男人的视线攻击里勉为其难地动了动, 露出一只圆滚滚毛绒绒的屁股。
郎德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故技重施要去捉兔子团成球的尾巴。
但是现在的已经是钮祜禄·兔,自然是看穿了男人的动作, 指尖刚一触到那簇团成团的尾巴尖,就被毫不犹豫地用尾巴抽打了一下。
许榴顶着个茶杯艰难地转过身,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自带秾丽眼线的漂亮兔子从茶碗底下看着他,郎德竟然从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谴责的意味。
更……想欺负了。
不能把兔子欺负哭出来身上简直会有一万只蚂蚁在爬。
郎德似乎完全没把那疯掉的六姨娘当回事,他低下头戳了戳兔子鼓鼓的脸颊肉, 变魔术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根苜蓿草在半空中晃了晃。
许榴果然上钩。
抬起脸要吃。
郎德手抬了抬, 兔子也跟着仰脸, 脑袋上扣着的小碗实在是有碍行动, 兔子有点生气了, 奋力蹬了蹬腿将那只盖在脑袋上的茶碗摔下来。
精致的官窑茶碗被甩在圆桌上咕噜噜地滚了一圈, 被郎德眼疾手快地拿在了手心里。
“就这么着急?”
郎德惩罚性地屈起手指在兔子圆圆的屁股上弹了一下。
许榴竖起耳朵, 伸出一只前爪挡在了郎德的面前。
他是小体型兔子,一只毛绒绒的前爪也不过郎德一根手指粗细, 只能可怜巴巴地搭在男人指尖, 勉强让自己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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