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妄将人抱了出柜。
因为空间太窄小,抱的姿势不太对,温棠欢被潦草地从柜子里转移到床上。
刚放到床面,温棠欢就唰地一下把被子揪起来,嗖地一下钻进去,哗地一下盖住了自己。
看着眼前这一团,薄妄唇角微勾,但嗓音却是清冽而冷漠:“出差大半个月,喜欢睡酒店的床了?”
被子团沉默了很久,才似破罐子破摔地反驳一句:“我都说我腿麻了,你让我躺一会儿要死吗?”
他在最不想面对的人面前丢了个大脸,这种感觉比被薄妄睡了还让他崩溃。
“休息够了?”男人的声音又隔着被子落到他的耳边。
温棠欢丧也丧够了,认命地掀开被子,端着一张木然的脸就想离开这里,然后彻底当无事发生。
偏偏,他下床的时候才发现薄妄这个狗东西居然把椅子放在了门边,一副堵死他出口的架势。
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闷声道:“薄总,您不是着急赶我走吗,堵在这是?”
薄妄沉沉地看着他,眼前的人不止手上有痕迹,脸边还有泪痕。
刚刚跟那样的温淮共处一室,是发生什么了?
想到这里,他眉目更深:“把话都说明白了再走。”
哦,审问。
温棠欢干脆坐在床沿,双手撑在身后:“行啊,薄总你问。”
薄妄视线落到他床下的左脚上,眉心稍稍皱起:“今晚为什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温棠欢抿着嘴唇悄声道,“酒局而已,你能莫名其妙地在国外的晚宴,我就不能在国内的酒局了?”
薄妄看着他的眼睛,不轻不重地哂笑了一下。
为他的理直气壮和蛮不讲理。
“那温淮呢?”
“我……不知道。”温棠欢觑了他一眼,被男人深沉的眼神看得心虚,才放弃了嘴硬。
“我真不知道,我是过来给温继天送合同的,说是给你,结果我一开门是温淮在这里,我都快被吓死了。”说到这里,他的手腕又开始疼了。
温棠欢悄悄地把手踹到跟前,揉着自己的手腕。
“嗯,看到有不正常的人,第一反应不是报警,而是跟他共处一室。”薄妄的眼睛眯起,嗓音低了两度,“温棠欢,你想做什么?”
那能是他乐意的吗?
温淮那个状态就跟失去理智了一样,他都差点被人摁在床上掐头去尾然后沾酱油食用了!
想到这里,温棠欢小声嘟哝:“我来的时候给你打过电话的,你又不接。”
提及电话,他发现薄妄的脸色稍微变了一些。
看吧,果然是他的问题。
“手机今天忘记带了。”薄妄淡声道。
他在回答的时候明显地错开了视线,语调也比往常更淡……明显的在说谎。
温棠欢随意地应了一声:“哦,该说的都说明白了,能回去了?”
听着他明显冷淡下来的语气,薄妄眉心微蹙。
谈话结束,温棠欢出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落在主卧上的外套,不由愣了一下。
薄妄发现他的原因……是因为看到外套了?
可是他们今晚没见过面,薄妄又怎么认出来这件外套?
这个疑问一闪而过,温棠欢回头,看着站在身后的人:“温淮呢?”
“医院。”
送医院……这个答案再正常不过。
可是温棠欢却觉得有些莫名,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可又说不上来。
跟薄妄共处一室太尴尬了,他恨不得凭空长出翅膀飞回家。
温棠欢脚步放得飞快,从笙歌里出来就钻回自己的车里:“回家!”
司机愣了一下,从后视镜里看着缓步出来的薄妄,小声:“那薄总?”
“他自己有车!”温棠欢低声,“不用等他!”
“是。”
半个小时后,到家。
温棠欢飞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本来是想直接上锁装死不见人,可看到自己的床时,脑海里才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同样是被下药……为什么薄妄选择睡他,而把温淮送医院?
温棠欢一顿,随后就听见咔哒的开门声。
薄妄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卧室门口,沉沉地盯着他。
凌冷的目光像是捕捉猎物,隐现着浮动的黯涛。
这个眼神温棠欢半个小时前在笙歌里,从温淮的眼底见过……那是被下了药的,不正常的欲色。
温棠欢心底一骇,猛地发现自己遗忘了一件事——
温继天想抓薄妄的把柄,给温淮一个人下药肯定是行不通的,他要促成两个人的事……也得让薄妄失去理智。
想到这里,薄妄细长的指从门上落下,厚重的木门严丝合缝地被带上。
咔哒。
门关。
第25章
门锁关紧后,薄妄便朝温棠欢迈步而来,他细长的指扣住了身上纯黑色的风衣,手腕一转便虚虚地落到床边的沙发上。
……温棠欢以前回家犯懒,就会把脱下来的衣服随手扔到那儿。
衣服落下带有一点风声,听得床边的人浑身僵硬。
温棠欢从来没有觉得薄妄那么有压迫感,可是当那双纯黑色的眼凝着他往前逼近时,他还是下意识后退了。
腿弯撞在床沿,他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床面。
之前在脑海里还井然有序的思维像被撞散了,温棠欢只能慌里慌张地闪躲,回避薄妄的视线。
但是他仍故作镇静,甚至还敢命令:“你……离我远点!”
薄妄颀长的腿停在了床沿,正正好地卡进他的脚踝之间,还没有压下来,却已经让温棠欢无路可逃。
一坐一站,贴得极近,薄妄沉色的眸静静地凝着他,什么都没说,眼睛却什么都表露了出来。
温棠欢仿佛心尖尖最软的地方被人猝不及防地掐捻住了,呼吸的时候,那点点悸痛像是在胸口处漾开的涟漪。
往日的趾高气昂和咄咄逼人在这一瞬全成了泡影,温棠欢这只纸老虎一戳就破。
他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唾沫,小巧的喉结在白皙的颈上滑动,透满了紧张。
薄妄将他细小的表情尽收眼底,这几天压抑的情绪仿佛就此找到坡口,他俯身拉近距离,醇厚如酒的嗓音慢慢沁到他耳边。
“你怕什么。”
温棠欢眼睫颤了颤,嘴硬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怕……”
“没怕就好,话我还没问完。”
凑近的时候温棠欢闻到了他身上的酒香味,颇有年份的葡萄酒,通过薄妄特别的咬字方式,让他仿佛也尝到了其间涩然的单宁。
奇妙的通感。
“为什么色眯眯地跟别人拍杂志?”
温棠欢还在揣度葡萄酒的年份,蓦地听到这个问题,清亮的眸抬起来,满是疑惑:“什么色眯眯……”
说完,温棠欢脑海里骤然闪过那天跟周桓浅拍照的画面。
圆润的眸子瞪大了些,他难以置信:“你监视我?”
可爱的意料之外。
像只全然不知自己身陷何种险境的小兔子。
薄妄觉得自己前齿微微发痒。
“又为什么跟神志不清的温淮共处一室?”他继续靠近,清隽俊朗的眉眼拢出阴霾,“温棠欢,是不是我没有明确说我不喜欢你跟别人近距离接触,你就要一次次地挑衅我?”
温棠欢在仿佛间,像看到他纯黑色的瞳孔里闪过了一丝诡异的红。
但这变化闪得太快,他辨不清那是眼花时看到的幻想还是其他。
温棠欢悄无声息地在床上蹭退,干巴巴地扯着笑:“不,那只是工作……薄总,你冷静些,我现在马上帮你打电话……你想打给温淮还是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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