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
盛宴听到这个时间线,就自动推演出,他上次心脏不舒服来检查的时候。
原来…他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在筹划了。
盛宴想起陆明月自从那天以后,整个像头蓄势待发的小牛犊,卯足了劲地想要往前冲。
订报纸、看新闻,融入人群……
真的好傻。
傻得跟那个人一模一样,明知道把系统分他一半,他的实力会受损,但他还是义无反顾那样做了。
傻得……甚至还把安全阀给了他。
盛宴的眼睛有些发涩,喉咙也发干,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总之你安心在医院里养病。”陆明月见盛宴不说话了,还以为盛宴突然被他要给他做手术的事给惊到了,拿着病历单将他拱进了病房,“其他的事等你病好了,我再详细给你说好不好。”
炒股这么久,陆明月也知道股市是一件特别刺激的事,他怕盛宴现在的身体受不了,于是他打算等盛宴彻底好了之后再跟他说。
“好。”陆明月不想说,盛宴也不多问,他打量着这间明显被打点过,只有他一个人的单人病房,抵在唇边的那句,别治了,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宿主确定不说吗?”1号又冒了冒头,提醒道,“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最多还有两三周的时间,盛宴的寿命就要终止了。
“不说。”盛宴忍着疼道。
陆明月把什么都安排好了,这个时候他说不治了,最后他走了,他会自责自己一辈子。
但他若死在医院里,就是他命里该绝,回天乏术。
他宁肯陆明月痛一时,也不要他痛一世。
因为要住在医院里,陆明月也向医院租了床位就摆在盛宴的床边,打算晚上陪护。
要动手术,盛宴一入院,医生就给他安排好了各种术前准备,手背上打上了医药护理的点滴,同时吸氧机,心电监护也给备上了。
他坐在病床上看书,看着陆明月忙上忙下的,将各类生活用品都买好了,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放下书籍,向他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陆明月放下手上正在摆放的洗漱用品,去到盛宴身旁,看着他身上插着的一堆东西,轻声问他,“是不是这些东西弄得你不太舒服啊?”
“没有。”盛宴摇头,“我有些困了,想你抱我睡一会儿。”
“好。”陆明月的脸红了一下,自那天那样过后,他们最近夜晚经常睡在一起,不过不同于先前井水不犯河水地睡觉。
他们比之间好似亲密了很多,时常会拥抱着睡觉,即使天有些热,也舍不得放开。
陆明月脱了鞋,爬上盛宴的病床,从他右边环抱住他的腰,和他一起躺在床上,问他:“这样睡觉会舒服一点吗?”
“会。”盛宴偏头看了看他,头靠在他的额头,舒服到身心都有股很宁静的感觉。
此刻他们挨得很近,近到就在咫尺之间,陆明月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盛宴平稳的呼吸,他侧着头去看盛宴的容貌。
看不到全貌。
只能看见他纤长而根根分明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样,刷得他心间痒痒的。
同时心脏也跟着怦怦怦地在直跳。
陆明月屏住了呼吸,怕自己的心跳声太大,会打扰盛宴睡觉。
同时,他也在心里下定决心,等盛宴病好了,他就跟盛宴表白,他等不及要把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就在他的心思不知道都快要飞到哪儿去的时候,盛宴突然睁开了眼,看着他:“陆明月。”
“……啊?”一瞬间,陆明月感觉自己的魂都快被吓飞了。
但好在被吓了这么一下,陆明月彻底从憋气中喘息过来,大口呼吸了几口空气,这才感觉身心都舒畅了许多。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未来的事情吗?”盛宴等他呼吸匀称了些,这才问道。
“记得啊。”陆明月点头,那样美好的未来,他怎么会不记得呢。
“……如果,”盛宴动了动唇,“如果,我的心脏治不好……”
话还没有说完,陆明月就捂住了他的唇:“没有如果,一定能治好的。”
“我是说假使,”盛宴把他的手从唇上放下来,认真看着他道,“假使我的心脏治不好,你一定要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
“未来我们还会重逢。”
既然改变不了命运,盛宴决定顺应命运,给陆明月一个期待和目标,总比让他一个人空空荡荡地活下去得好。
“知道了。”陆明月愣了愣,不明白盛宴为什么这个时候,要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但他还是顺着盛宴应了一声。
紧接着又安慰他道:“不过你也别想太多,这治病呢,最怕没有信心了,只要你坚信自己能够治好,就一定能够治好。”
“嗯。”听着陆明月絮絮叨叨地说着鼓励他的话,盛宴最后揉了揉他的脑袋,什么也没再多说了。
就让美好再围绕着陆明月多转几圈吧。
六月底,盛宴的各项术前准备都已经做好了,适合的心脏也已经匹配上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天陆明月去证券交易所将手上的股票全部抛售,提出来的金额,他全部存进了银行里,只留了五十万给盛宴交手术费的钱。
提着钱回医院的路上又正好碰到了老曹,老曹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他们的高考成绩下来了。
他俩的成绩不出所料地超过了京海大学的分数线,班上好多同学也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学校。
得到这个消息的陆明月狂喜,他觉得今天就是他的幸运日,什么好事都哐哐往他这儿砸。
那盛宴换心脏的手术也一定没有问题。
他迫不及待向老曹道:“曹老师再见,我得快些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盛宴。”
他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盛宴,盛宴也一定对他的手术充满了信心。
但当他带着一麻袋的钱和好消息回到医院时,原本很安静的医院突然变得格外喧嚣,医生护士不断地在他们病房外进进出出。
当时陆明月心上就蒙上一层厚厚的阴影,但他强行压抑着自己。
不可能的。
今天外面的天气这么好,和风和日丽的。
今天的股票卖得也特别好,比他预计的还高了一点。
今天的成绩也很好,他和盛宴一起考上了他们心仪的大学。
今天的日子这么好,所有的一切,都在向他昭示,今日一切顺遂。
所以,他的盛宴,一定会没有事的。
或许是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出了状况也不一定,
陆明月不停地安慰自己,情急之下,他完全忘记了,他给盛宴定的是单人病房,病房里根本就没有其他病人。
同一时间,病房里,1号也在不停地催促盛宴:“宿主,我们该走了。”
“再等一下。”盛宴此刻虚弱到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医生在不停给他做心肺复苏,但他知道,已经没用了,这具身体早就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我还想再看他一眼。”
盛宴本以为他做过那么多任务,经历过那么多的生离死别,在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一个时刻时,他应该不会有任何留恋才对。
但当这刻真的来临的时候。
他突然有些舍不得了,他舍不得陆明月去经历那二十年的煎熬与等待,舍不得就这样孤零零地留下陆明月一个人。
他还想再看他最后一眼。
哪怕仅仅只有最后一眼,也比留给陆明月一具冷冰冰的身体好。
此刻,已经给盛宴做了好大一会儿的心肺复苏的医生见盛宴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他的眼睛还始终盯在门口。
知道他肯定是还想见家人最后一面,停下了手中毫无意义的救助行为。
向身后的护士们问道:“他的家人呢,让他进来跟病人告个别吧。”
“在门口呢。”有个比较边缘没有帮上什么忙的护士早就看到了陆明月站在门口,听到这话,忙不迭地出门将陆明月给拉进病房,“快快快,快跟你哥最后说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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