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嘉还想想办法拖延时间,但大堂经理已经走向这里,比起陌生的洛嘉,自然是老客户金毛更重要。
这边的争端引起更多的关注,二楼包厢内走出来的几人听到动静来到栏杆处,往一楼看去。
一个老总看着下面的闹剧,不以为然道:“这样闹事的就该好好教训,不然以为谁都能来南庭国际搞事情了!”
其他人附和道:“是啊,柏总要是不方便出面,我们也乐意效劳。”
柏宴听到黄毛叫嚣的几句片段,神情凌厉。
他一眼就看到堵在电梯档口不让走的洛嘉,还有电梯里像是昏迷的周云滇。
柏宴拿出手机,他们下午时约了去学校附近的火锅店吃饭,刚才他就发了短信过去,但手机里没有一通来自洛嘉的消息。
或许是情况紧急,忘了。
不过三番两次遇到情况都与周云滇有关,这说不明道不清的缘,总让人不得不在意。
柏宴眼中闪过一道戾气,他感到心里有什么潮涌快失控了。
柏宴打了一通电话,经理一看是少东家的电话,哪里敢怠慢。
柏家作为顶级家族,出手也是大气,在少东家高考结束后,就将这家世界连锁酒店当生日礼物送了自家孩子。
谁会将这样庞大的产业给刚成年的孩子练手,偏偏柏家就这样做了,从结果来看是有先见之明的。虽然明面上还有董事长,但实际执行的人就是少东家,柏家这是早早的就将权利移交给下一代了。
柏宴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他说要报警就报警,真有事是要整个酒店的名誉给你们的疏忽买单?”
经理神情一变,环顾左右也没看到柏宴在哪里,但这出闹剧少东家肯定是注意到了。接着听那头又吩咐:“你全程跟着,都听他的。”
这也是在变相保护洛嘉的安全,以防金毛狗急跳墙。
“但柏总,周家父子是咱们的老顾客,不顾周总说的话就报警是不是——”
“有什么我担着。”
经理一听柏宴这不容置喙的语气,就知道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挂上电话,柏宴扫了圈愣住的众人。
“他,是我家的。”
言下之意就是,洛嘉不会随便信口开河。
他这么做,就有他的理由。
柏宴也没多说别的。
这一句话,给了洛嘉完全的信任。
只过了几分钟,警车就到了现场,大堂还有部分采访乐团的记者在场,嗅觉敏锐的他们忙拍了几张照片。
巡警将所有涉事的人都带往警局。
洛嘉原本还以为要掰扯很久,哪想到那经理中途接了通电话就态度大变,那变脸快的,让洛嘉有点怀疑对方被下了降头。
做笔录时,金毛坚称自己没下药,是洛嘉污蔑,而洛嘉确实拿不出证据。
这种时候找专业机构鉴定是最快的办法,但金毛很精明,再次找出周父,周父身为父亲有权拒绝,正当这案子陷入僵局时,躺在椅子上的周云滇苏醒。
周云滇环顾四周,看了眼满脸惊恐的金毛,还有忽然出现在这里的洛嘉,将眼下情况大致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摇晃着还昏沉的脑子,拿出别在休闲西装上的钢笔。
洛嘉认出那只钢笔,就是与他送给柏宴的是同一款,也是原著里母亲临终前送给周云滇的那只。
周云滇虚弱地说:“我们大学人才辈出,最近信息部的同学有新的实验,我就让他们帮我改造了下它。它里面有微型摄像头,正巧今天开着,应该把刚才的一切都记录了。”
金毛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他原本以为有周父的配合,要得到周云滇可谓是手到擒来。
连时候怎么羞辱周云滇,把这朵自诩高洁的黑天鹅贬落尘埃,但现在一切都功亏一篑。
谁能想到周云滇还留着这样的后手,也就是包括他刚才趁着周云滇去厕所时下药的画面也都记录下来了。
周云滇上厕所时,是将钢笔放在桌上的,该录的都录下来了。
周云滇望着金毛越来越惨白的脸色,笑了起来。
警方拿走了周云滇的钢笔,很快金毛就被扣押了,包括在背后支持金毛的周父也会面对指控。
根据宪法规定,有证据证明有人为试图侵害被害人的,将按照严重犯罪处理。
两人做了长时间笔录,从警局出来后已经是几小时后了。
只是在他们离开后,一通电话打给那位全程陪同的经理。
经理听到那头轻描淡写地说:“他关押的审讯室,室友要好好挑选,最好让他醒醒脑子,看看他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经理挂上电话后,额头冒着冷汗。
他回头看向金毛的方向,这金毛,要完了。
以前惹到柏总的,到现在还在踩缝纫机呢。
这家伙还偏偏对洛嘉挑衅了堆有的没的,可不就把很少管事的柏总给彻底惹毛了吗。
路过一家快餐店,洛嘉两人随便买了点汉堡薯条充饥。
洛嘉也是这时候想起他和柏宴还约了火锅,一掏出手机,才发现上面的黑屏,没电了!难怪这一晚上手机都很安静。
他打算待会就找个便利店的充电桩,就先将这事放一边了。
周云滇问了他刚才昏迷时发生的事情,洛嘉就给他说了大致情况,想到刚才一系列戏剧性发展,两人忍不住笑出来。
不过周云滇改造的钢笔,洛嘉不觉得是巧合。
那不然也太巧了,刚好被信息部同学改造,又刚好开机,还刚好录到犯罪证据。
洛嘉想到一种可能性,心里有了某种糟糕的感觉。
“刚才的钢笔…”
周云滇咬了最后一口香辣鸡腿堡,揉了包装纸投入一旁的垃圾桶。
“其实昨晚遇到柏少的时候,他就提醒过我,我爸的公司融资失败,很有可能狗急跳墙,让我最近小心点。”不得不说,柏宴这人还真是宽容的让敌人都有点佩服了,这样的人无形间散发的魅力很致命,“今天是我答应父亲的最后一场相亲,我留了个心眼,就把摄像头开启了,只是没想到—”
周云滇嗤笑了声,他以为周父再狠毒也该有最基本的底线,但有的人,心肝都是黑的。
能联合别人将他拉入地狱,这已经超出周云滇对人类底线的认知了,自此以后他更不会丝毫留情。
他和周父,只剩鱼死网破。
今天相亲时,在察觉到问题后,他就打算以身为饵拍下关键证据。
洛嘉可不会被轻易糊弄过去,目光如炬:“但你刚才是真的昏迷了!”
周云滇承认:“没错,我要是不真的醉,怎么让他们放下戒心,从而录下事实证据?”
洛嘉懂了,也就是周云滇从一开始就打算,冒着失去清白的危险也要将这群人送进去。
未遂和已遂,在量刑上是有很大差别的。
洛嘉没想到他能狠到连自己都不放过的地步,狠声道:“他们凭什么让你做到这个地步?他们配吗,配个屁!”洛嘉少见地说了句脏话。
周云滇对此显得无所谓:“这身体百无一用,正好用上不挺好?谁在乎,我自己都不在乎。”
这状态,与高中时期比,去掉了那满身的倒刺,但本质上变得更尖锐,还透着一丝自暴自弃的颓丧。
洛嘉知道,这会儿说什么都不可能改变周云滇的想法。
周云滇以前是怎么过来的,他也是看到一部分的。
老话说的好,未经他人苦,又凭什么站在制高点说风凉话?
良久,洛嘉才缓缓道:“但我觉得,你的身体千金不换。”
周云滇一怔,望向暖黄路灯下,还透着点稚气的少年,这话很认真,认真的像是他很珍贵。
他珍贵吗,或许这世上除了邻居祖孙,还有眼前的人,没人会这么想。
周云滇忽然就笑了。
就在这时,两个小孩追逐时不慎将冰淇淋擦到洛嘉衣服上。
“大哥哥,对不起!”
看小孩快哭出来的样子,洛嘉也不好冷着脸,让他们慢点走不要再撞上别人,就放他们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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