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称号还是皇帝开头叫出来的哩!
虽然这些文章带有些许夸张捧杀之意,但有利于推广,最终这些文章还是被刊印了出来。
又三年,平原地带的官路几乎全部换成了水泥路,除却崇山峻岭和过于偏远的地带,到处都能见到平滑的水泥路的影子。
而这些水泥路中,富户捐献出来的更是不少,可自行刻碑文带来的热情长久难消,以‘永安路’为首的路碑故事更是时不时就会被拉出来传唱一番,尤其在蒙河本地,已经出现戏曲改编了。
现在若想要捐路,除非非常大额的指定捐赠,否则已经不能主动选择路段;但即使如此,仍旧抵挡不住人们的热情,毕竟捐路带来的好处众多,不说曝光,光是‘免税’这一项,就已经让人趋之若鹜。
这些年随着水泥路的一路铺开,各色故事碑文上演,上面或感人或搞笑或惊奇的故事数不胜数;且这些刻上石碑的文字,打的就是一个长久流传,说不得等它们都入土了,这石碑还挺立着呢。
一家私人报社另辟蹊径,登了一个叫做“令人难忘的路碑故事’的征文栏目。他们长期征收所有路碑上的故事,收到稿件后,或润色刊登、或一字不减的发出来。
一经刊发,引起了广泛的关注,火爆异常;尤其在盛京,几乎达到了人人听人人讨论的地步,一家茶馆待腻了,换一家,大半还是在讲这个,好在故事众多,很少会撞。
是夜,帝王寝殿已经熄灯,难得加班的安临琛刚洗漱完毕,正轻手轻脚地往床边走去。
微凉的月光穿透窗沿,照印出影影绰绰的轮廓;明明是该万籁俱寂的时候,宽大的龙床上偏有一坨不明物体在一颤一颤的抖动。
床上,安临琛一手布置的铺盖异常柔软,稍有异动就尤为明显。
他盯着那坨不明物体,神色稍显无奈。
不用想都知道这人在干嘛。
怕是又偷偷躲在被窝里看小说,毕竟他已经从枕头下面翻出来三本《碑文趣事》了。
这人吧,躲在被子里看书就算了,偏还笑得乱颤。
既然都能忍住笑不出声了,怎么不更进一步,忍着别瞎动,好歹别把身上的铺盖顶得抖动起来。
深怕别人抓不住他的小尾巴似的。
明明是这人自己不想‘回去’,赖在他这儿休息,结果嘴上说着休息,实际却在钻在被窝里偷偷看小说!
真是仗着能夜视就为所欲为。
薄被又一次小幅度抖动后,云葵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问他:“这么好看?”
他想也不想就回答了:“是啊,相当精彩,我刚看完一个恨海情天的故事,没想到下一个居然是搞笑的哈哈哈哈哈嘎!”
两人过于熟悉,云葵回答的相当顺嘴,话说到一半才惊觉不对,鸭子般的笑声惊止,接着他头顶的薄被就被掀开了。
看着这人心虚的模样,安临琛欺身向前,抽走他手中的小册子,慢条斯理道:“这背后之人确实颇有头脑。”
在庆贺官路大面积开通之际,不仅专门出了几期‘路碑专刊’,还趁着热度将这些投稿集结成册发售了出去。
“不然也不能把我们云葵大人的魂儿都勾走了。”
云葵干笑:“呵,呵呵呵,那什么,大安晚上好啊,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还没睡啊,是要起来用宵夜吗……”他嘴上胡言乱语地应付着,手里则悄咪咪拉过一个被角给自己盖上,仿佛小小的被角能给他些许安慰。
大安不会要打人了吧?
册子被规整放好,眼前人的轮廓在暗色的室内更显高大,他从床边坐下又慢慢靠近,熟悉的气息袭来,小云不自主地从心虚转向另一个方向。
短短几息,成功把自己想得口干舌燥起来。
咳,他明明该是绿的,怎么好像变黄了?
安临琛跨坐上床,捏了捏这人的脸,却也没再说什么谴责的话,只叹了口气。
云葵不想回去沉睡,软磨硬泡地赖在他身边,他心软答应了,结果这人偷偷看书不说,偏还看得咯咯直乐。
“保证会好好休息的,嗯?”
云葵眼神四处乱飘,但接着就理直气壮了起来,“我本来就难受嘛,躺着也睡不着,这才随便找本书转移注意力顺带打发时间的!”
“……谁让你总忙不陪我!”
安临熟练地接下这倒打一耙,无奈笑道:“所以你就前脚框我说困了去睡了,后脚掏出话本册子躲着看,有这么好看吗?”
“确实好看。”云葵认真点头。
安临琛好气又好笑。
搞得他跟个坏人一样。
他也不和这人争辩,干脆拿过薄被将人认认真真裹成一个长条蚕蛹放到床里面,而后才三下五除二的解下自己外衣,将蝉蛹往自己怀里一塞。
“好了,睡觉。”
会把人看得这么紧,是因为小云最近更脆弱了;明明他的身体越发凝实了,却又走向另一个极端,整个人消瘦得厉害,银发光泽黯淡,面色惨白,手腕更是细得仿佛一捏就碎,身上时不时地冒出些许破碎的能量。
实在不是什么状况良好的样子,看的人揪心。
偏这人还不自觉,安临琛只能压着人多休息,免得他不分昼夜的熬着。
小云被裹着,只露出半张脸,本来带着些许不服输,但对上安临琛那带着纵容和无奈的双眼,瞬间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下意识地将脑袋又往被子里面缩了缩。
安临琛习惯性的将人塞进怀里,单手轻拍着,这些年来一些习惯已经刻进了生活里。
长茧一动不动。
回想着安临琛带笑的眼,感受着隔着薄毯传来的体温以及呼吸,云葵胸腔处不争气的慌乱起来,他简直要溺死在这个男人的眼睛里了。
他垂下眼睫,乖巧地缩在被窝里,心里却开始唾弃自己;如今的他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心脏,就这么不争气了,等以后真正的拥有了躯壳,怕是大安一个眼神,他就会软到站不住了吧。
这样的他,以后还怎么对大安这样那样啊!
感受到怀里的人沉沉睡去,安临琛才睁开双眼。
他眼神清明,盯着眼前安睡的面孔,眉头紧紧皱起。
小云,究竟怎么了。
明明日复一日的状态不好,明明越来越粘着他,却半点不愿意说。
太和十一年,又是一个大比之年。
如今已入夏,各地都开始热闹起来,随处可见赶考的学子;明明除却即将举行的院试,并无其他事情发生,安临琛却直觉风雨欲来。
六月初,这份带着未知意味的笃定直觉,终于出现在了他面前。
乾清宫御案上,摆着一道来自江宁的加急折子。
这是江南总督递来的折子:急报,淮河水位猛然抬高,久不下降,似有决堤之势。
六月的江南本就是雨水泛滥的季节,此时突然水位上涨久不降,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最重要的是,这本书的主要故事都围绕中原大地开展,那么黄河淮河这等水脉何其重要,这相当于小云身体中的主要血管。
如今血管里的血液逆施倒行,横冲直撞,当事人怎会好受?
安临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内心轻呼着小云,却不见人出现,也收不到答话。
明明前几日还缠着他,明明前几日还偷偷躲在被窝里看话本,被发现了还歪理一大堆。
安临琛无意识地将手中的折子捏出一道深深的指印。
他兀地想明白了小云那些奇怪的举动。
这些年,小云越是难受,越喜欢赖在他身上,让他回去沉睡修养却坚决不肯,要么泪眼汪汪撒娇,要么耍无赖转移话题。
……是为了多和自己待一会儿,还是,觉得没有以后了?
脑海中闪过云葵懒洋洋冲着自己笑的模样,安临琛的心脏闷闷地痛了起来。
他呆坐了一会,垂下眼睫,驱散不该有的情绪。
胡思乱想并不能解决问题。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
安临琛闭上眼,久违地用起了体内那股绿色能量。
上一篇:当古早虐文受开启发疯文学
下一篇:虫族文里的作精雄虫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