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不上喝水了,匆匆拧严盖子,端正了自己的坐姿,认认真真地看着屏幕上的那句话。
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宫止居然来加他的微信好友?!
该怎么回答,该回答什么?
思来想去,温竹森还是决定用最朴素原始的句式回复宫止。
……最起码不会出错。
【W:宫先生好,我叫温竹森】
短短几个字打完,温竹森的指尖泌了一层冷汗。
这可是在未来能够置他于死地的大佬啊,能不怕吗。
【7:抱歉,冒昧添加了你的微信】
温竹森哪里敢接受他的道歉,紧忙回复道:
【W:不冒昧,应该的】
宫止似乎并没有想要跟他聊得太久,直接就着温竹森上面的那句话,说出了自己来添加温竹森微信的理由:
【7:爷爷让我跟你保持联系,并且希望你能够在与鼎鼎相处的过程中,多给他拍一些生活照留作纪念】
原来是这件事。
温竹森松了口气。
还以为小鸭子们和那些送出去的礼物都被他人赃并获、来找自己算账了呢。
【W:好的宫先生,届时我会整理后统一发送给您】
鼎鼎那么可爱,就算宫先生不说,他也会忍不住给鼎鼎拍很多很多照片的。
可还没等到宫止回复,温竹森就接到了秦伯的电话。
老人家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温先生,Frederick说您发烧了,但您执意说休息一下就好了,不肯让他们送您到医院。您现在状态怎么样?去医院了吗?在哪个医院,我过去陪您输液。”
深更半夜的,温竹森怎么可能折腾秦伯过来陪自己,于是刻意轻松地笑了两声,企图让秦伯认为自己没事:“哈哈,秦伯您就放心吧,我一会儿输完液就回去了。”
电话那头的秦伯毫不犹豫地戳破了他的谎言:“温先生,您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吃了两个铅球。”
温竹森:“……”
秦伯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温先生,您现在这样,是十分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的。”
不过当事人温竹森同样没有退步:“秦伯,我真的没事,不信我给您唱首歌听听?”
秦伯大惊失色。
在温先生跟阿止领证之前,他和老爷子在了解情况的过程中,可差点儿就被资料中温先生唱歌的视频给当场谋杀了。
感觉自己要是再不相信的话,温先生就真的要大半夜在医院里给他唱歌了。
秦伯越想越怕,顿时不再坚持,妥协道:“好好好,我信,温先生,自己人,别开腔。”
温竹森:“……”
但即使是这个时候,他也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温先生,阿止的性格比较内敛含蓄,不是很喜欢表达自己的想法,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他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孩子,总是担心自己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秦伯说起宫止,语气就变得相当自豪,“所以在夫夫关系上,可能会需要您多一点耐心,尽量和他多沟通,两个人才能相处得更愉快。”
温竹森应道:“好的秦伯,我知道了。”
“森森~森森~”焦急的小奶音清晰地传过来。
听着这个立体环绕声,想来鼎鼎是一直绕着秦伯跑来跑去,想要寻找一个离听筒最近的地方。
温竹森也不知道秦伯有没有把自己生病的事情告诉鼎鼎,于是便直接当鼎鼎不知情,跟他聊起天来:“小叔,你怎么还没有睡觉呀?”
“呜呜……”鼎鼎只是叫了几句森森的名字,就忍不住出了小哭音,“森森,我们再也不当吸尘器了……都怪小叔不好……”
看来是知道了。
温竹森默默地叹了口气。
他真的很害怕由于自己的问题,给别人带来麻烦。
鼎鼎哭得伤心极了:“都怪小叔不好,森森对不起……”
要不是因为鼎鼎想吃冰淇淋,森森是肯定不会因为当吸尘器才着凉的!
“不怪小叔,是我自己贪嘴啦,”温竹森笑着哄他道,“以后就要拜托小叔对我严加看管,不可以再吃冰淇淋啦~”
鼎鼎瞬间有了非凡的使命感:“好~”
好说歹说,温竹森终于把奶娃娃的小哭腔哄得乐呵了起来。
依依不舍地挂断了和鼎鼎的通话,温竹森重新回到聊天界面上,看到了宫止的回复。
【7:抱歉,照顾鼎鼎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对于宫止的抱歉,温竹森是完全不敢接受的,可事实是,他并不能反驳人家,只得被动地应下来。
不过……性格倒是真的像秦伯刚刚跟他说的那样,怕给别人带来麻烦。
【W:没关系的,小叔很可爱。夜深了,宫先生早点休息,注意身体,助眠类的药物还是少吃,避免成瘾。晚安。】
戒断反应不是一般人所能够忍受得了的,往往要反复折腾好几次,才能够成功摆脱药物的控制。
他遭过这种罪,实在不想让任何一个无辜的人继续他的苦难。
这一次宫止回复得很快,看上去和他一样,也很想尽快结束两人的交谈。
【7:好的,谢谢】
温竹森想象不出来像宫止这种天之骄子,居然会对别人说谢谢。
……说来也还是蛮符合他在原书中的人物设定的。
温竹森没有再回复,一方面担心自己打扰到宫止;另一个原因就是,他实在是太累太难受了。
处理好了宫止来加他好友的这件令人感到头皮发麻的事情后,温竹森瞬间被疲惫重新占领了大脑,整个人脱力般地靠在急诊大厅冰凉的椅背上,仰起脑袋缓解着难以抑制的晕眩感。
*
市中心六院。
“我说阿止,”肿瘤科副主任医师施重快步跟在好友的后面,“老爷子的体检报告我送到老宅就好了,怎么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
“这边离公司近,我顺便就取了。”男人没有抬头,注意力始终都在手中的报告单上。
他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即便已经是深夜了,身上的西装仍旧一丝不苟,仿佛随时都能够出席公司年会般的严肃正式。
施重知道他想更早地知道爷爷的身体状况,好能够安下心来。
他这个好友,他最清楚是什么样的脾气秉性。
不过话虽如此,施重还是想要嘴贱一下——
“我觉得啊,你肯定是因为放不下樾山别院那位‘新’主人~”
听到施重的话,宫止翻报告的指尖一顿,可还没等他抬头,那边儿施重就怂了,一副魂飞魄散的模样开始转移话题。
“还、还有,我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Leilani和Harvey了……”
一提到这个,施重就满脸幽怨:“你就不能让我送报告回老宅,给我一次回宫家老宅看看他们的机会?”
上次陈姨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还说,老宅又有狗宝宝了,算着日期,现在应该都出生一个多月了!都怪宫止!
“你根本不明白,看不到刚出生的小伯对我来说是多么沉重的伤害。”
正当施重还在嘟嘟囔囔地抱怨宫止不让自己回老宅看小狗崽儿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大步走在前面、从来都不等自己的好友居然停住了脚步。
哈,终于良心发现了,想要做个人了?
“我告诉你,没有用,我已经错过小伯的成长了,这件事你根本弥补不了我……”施重说着说着,突然发现好友停住脚步,并不是因为自己说的话。
“诶?阿止,那位是不是你家的小温先生啊?”
宫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清瘦漂亮的青年正披着他的西装外套,孤零零地瑟缩在急诊大厅输液区的冰冷座椅上,因输液而露在外面的纤细手腕,正泛着病态的青白。
“他睡着了。”施重是宫老爷子带大的,自然是对这位长辈充满信任。
温竹森既然能在宫家老宅通过老爷子的考验,也就意味着他这个人并不像传闻中所形容的那样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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