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见青年敏捷的从老旧面包车里出来,看见对方被保护着朝他奔来,似乎只有抱着这个人,叫着这个名字,才能感受到一点失而复得的真实。
蓦地,秦罹倏然放开许昔流,转而红着眼把人从上到下摸了一遍,眸底恐慌一瞬:“有没有受伤?在里面有没有受伤??”
许昔流听见男人发颤的声线与莫名有点抖的手,连忙一把把对方的手摁住。他知道这一遭对方受惊吓了,就一个劲的安慰,顺便打断对方的胡思乱想:“没事没事,真的一点事情没有,我装的晕,他们没对我做什么......”
许昔流顺着对方视线看见了自己手背上几道划痕,起了白痕,还有两道划破了皮肉以至于成了血痕,有细小的鲜艳血珠冒出来,被白皙的皮肤一衬,相当狰狞。
他愣了愣。
这大概是刚才在里面揍绑匪时不小心划的,也不知道划哪了,据许昔流自己仅有的一点印象,那个老旧面包车里面也很旧,车座都有零件暴露出来。被绑走,又顺利逃脱出来,只是被划伤已经很好了,许昔流很满足。
但很显然他眼前的男人不是这么想。
许昔流看见秦罹眼底翻涌的阴鸷情绪,神情不由柔和起来,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脸颊,带着安抚的意思:“这个没事,只是划破皮了而已,回头碘伏擦一擦就没事了。”
他顿了顿,桃花眼弯了一下,道:“秦先生这么快就找到我已经很棒了。”
周围很乱,乱糟糟的都是人。
刚才情绪紧张只顾着逃离没工夫看,看见秦罹之后又把这些抛到了脑后,许昔流现在四下里一瞅,这才发现周围好多警车围着,警灯闪烁成一片,面包车里的绑匪被警察挨个揪出来抓捕,那边已经不用他们操心了,警方自会接管。
许昔流放下心来,感受到男人小心翼翼的触碰,又重新靠回对方怀里,轻声:“走吧,我想回家了。”
“......嗯。”秦罹低低应了,“我们回家。”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们最终还是没能回到山庄。
中途许昔流被秦罹带到私人医生摁住做检查了。
虽然许昔流几次三番声称自己没受伤一点事没有,但秦罹在这方面莫名的固执。许昔流触及男人黑沉眸底未散尽的血丝和后怕,最终还是心软,老老实实乖乖巧巧的住在高级病房里,被秦罹看住全身检查按个做了一遍。
最后的检查结果和许昔流想的一样,除了最初吸入那一口乙|醚外,没其他的,至于这个,好好休息就行了。手背上的划伤也让护士姐姐好好清创抹药包扎上了。许昔流在高级病房里住了没一天,就央求着秦罹把自己带回了家里。
回到山庄,看到熟悉的装饰熟悉的人,有一点久违的感觉。
遭这一出,把山庄里的人吓坏了,现在山庄里没有人不知道许昔流和秦罹是一对,这就导致许昔流回来之后,接连几天都被像个瓷娃娃一样对待,好像他被绑架那一出吃了多少苦似的。
尤其是管家钟叔,许昔流喝了几天的大补汤,无奈叫停。
再补下去,他真的要补出问题来了。
但是比钟叔更严重的是秦罹,许昔流怀疑这给对方整出心理阴影来了。
从他被带回来的那天起,秦罹就没离开过他身边,可他能感觉的出来,秦罹很忙,非常忙。偶尔许昔流睡的半梦半醒的时候,能看到对方在和谁通话处理着什么,夜色里,浑身的冷寒。
想也能想的出来,又是秦氏的事务,绑匪的后续,还有正在逃逸的反派,甚至是对此缄默的秦家。事情堆的像团乱糟糟的毛线团,理的艰难。
可即便这样,对方也没离开过。
甚至一旦发现视野范围内他的身影不见了,就焦急寻找,许昔流不止一次在几步之遥的阳台上懒洋洋晒太阳时看见秦罹匆匆忙忙的找过来,发现他时,眸底的惊慌和冷意又被小心的收好,恢复镇定。
这让许昔流既无奈又心软。
许昔流起身,看见正在对着平板的男人像是一部分注意力始终在他身上似的,在他动作的时候视线就投过来了,不禁失笑,似笑非笑调侃:“秦先生是想和我一起去卫生间吗?”
秦罹不说话。
许昔流微叹一口气,走过来,却不是去卫生间,而是冲着秦罹的方向。
他看了看男人手里的平板,拿过来放到了一边,转而自己霸占了原本平板在的位置,一屁股坐对方腿上,又摸了摸对方的脸颊,一阵见血问出来:“你还在害怕吗?害怕我什么时候就突然消失了,或是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又被人绑走?”
话一出,许昔流就感觉抱着他的人身子僵了僵。
他心道,果然就是因为这个。
许昔流一眨不眨的盯着秦罹看。
秦罹僵硬了一会儿,又软和下来,搂住许昔流,额头轻轻抵在许昔流的肩窝上,像是露出了一点脆弱似的。
片刻后,低声承认了:“溪溪,我确实是在害怕。”
哪怕距离那天已经过了小半个月,可一回想那天的场景,秦罹还是感到心慌后怕,像是心间骤然间缺了一块似的,绵绵密密一阵阵的疼。
没人知道那天坐在直升机上紧盯着不断移动的坐标的秦罹心里在想什么,就像没人知道当秦罹看见他的医生,他的小狐狸,狼狈的从那辆老旧面包车里带着伤痕从容不再的出来时心里想的是什么一样。
哪怕这些天把怒火全数发泄在始作俑者身上,哪怕秦章远在第二天就落网,落网前伤痕累累原本打着石膏的手脚彻底折断,也没能平息秦罹心里的暗火。
秦章远本就该死!
但是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死又太便宜对方。
秦罹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口青年身上浅淡的香气,凝了凝神。
“别害怕,我不是在这嘛。”秦罹听见他的医生用一如既往的温和音调在他耳边轻轻道,“这不怪你,也不怪我,更不怪张力他们,毕竟是谁都没料到的事情对不对?”
“正常人怎么能揣摩疯子的思维?”
这是许昔流的心里话。
那个时候反派明显处于走投无路发疯我不舒服你也别想好过的心态,亡命之徒的心理是没法揣测的,所以才会有不计代价绑架他这一回事。
若不是那天许昔流倒霉刚好在山庄门口散步,反派根本不会成功。
许昔流说完,看见男人低缓了嗯了一声,指腹摩挲着他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镜框,就知道对方大概没怎么听进去。
“秦罹,”许昔流加重语气,“看着我。”
这些天,许昔流身上的一些小物件,基本都被秦罹装了定位器,像是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就不舒服一样,许昔流知晓对方还没从后怕中走出来,就默认了。他的这副眼镜就是,当知道几十块钱随便买的装饰用的金丝眼镜,装了微型定位器身价霎时间翻了百倍之后,许昔流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起来也好笑,明明遭遇绑架真切在危险边缘走了一遭的是许昔流,可秦罹却表现的好像受了多大的伤害一样。
许昔流脸上还是挂着惯常的温和笑意,只是比平时显得更加温柔一点。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知道你的能力,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所以这种事情就只有那一次。”
“别再想了。”
他凑近亲了亲男人的唇瓣。
然后想了想,又咬了一下,温和的眼底顿时就多了点狡黠。
“做一次吧,”许昔流诱哄道,“做完心情会好很多。”
“花样随你来,要不要?”
秦罹顿了顿,猛然搂紧他,凑上去。
许昔流想的不错,做几次过后,男人身上的那种沉郁感果然少了许多,不知道对方心里怎么想的,反正没有时不时的露出那种令许昔流心疼的目光和表情了,许昔流很满意,就是多少有点费腰。
与之心情回升相对的,就是秦罹在秦章远事件上的关注。
秦章远落网后,很快做出了应对,就算置身如此,对方大概还是有着一点隐形的人脉和手段。不知道怎么操作的,秦章远伪造了精神病鉴定,法庭上被辩护,最终警方拿他没办法,只好把人送到精神病院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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