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念也脸庞浸润淡淡的水汽,向来苍白的唇沁着绯色,潋滟水润,脖颈莹白,白灯下泛着细腻的光泽感。
他发梢还滴水,肩膀的一小块位置被濡湿。
徐牧的长袖穿在他身上,明显不合身,松松垮垮。
衣摆落在大腿处,走动间,吹起褶皱。
“我给你拿条裤子。”徐牧撇开头,仓促起身。
柏念也挡住,静静地看着徐牧,轻声说:“我有点热。”
他攥住对方的手腕,力气很轻,却有让人凝滞的奇效。
徐牧脑子轰地一声,闪过空白,重复无意义的字。
“热……?”
柏念也点头。
徐牧缓慢地眨了下眼,“我调低暖器。”
“不用,我坐着就好。”
“……也行。”
柏念也微笑,慢慢松开手。
他走到书桌旁,随意地扫两眼,夸赞:“阿牧,真勤奋啊。”
徐牧说:“没……因为要考试了。”
柏念也被逗笑,为青年过分的诚实。
他招招手,示意对方过来。
徐牧僵硬地走过去,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同手同脚。
“这里可以改一下。”柏念也指着某个位置,温声提醒,“数据计算没问题,但比较难实现。”
徐牧潦草地看了眼,“嗯,好,我知道了。”
柏念也又走到桌子的右边,拿起徐牧做的模型打量。
徐牧视线不受控地往下,落在两条笔直的长腿。
很白,白得发亮,骨肉匀称,走动间,线条流畅漂亮,膝盖被热水熏粉,格外突出显眼。
“阿牧。”
徐牧晃神几秒,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尴尬至极。
“这是你做的?”柏念也举了举手里的模型。
徐牧嗓子发干,“嗯。”
柏念也笑笑,“挺好的。”
他找了张椅子坐,歪头看过去,笑吟吟地问:“不继续学习吗?刚好我今晚有时间,看看你最近学得怎么样。”
“学……好。”徐牧机械地回到原位,执起笔,盯着光板,不知道要干嘛。
黑色线条扭曲,渐渐充盈,视野变得模糊,灵魂飘向天际。
“叩叩”,柏念也曲起指关节,在桌面敲了敲。
“阿牧,是哪里不会吗?”他轻声询问。
“啊,不是,我——”徐牧看着灰蓝色眼眸,嗓子卡住,声音变轻,“我在想,念也哥你怎么没带眼镜……”
柏念也微怔,随后笑道:“我度数不深,在家里贪方便就不戴了。”
“哦哦,这样啊。”
一阵沉默后,徐牧抓紧笔,开始埋头苦画。
柏念也支着下巴,稍微歪头,注视着对方的下笔。
徐牧能感受到旁边灼灼的目光,甚至连呼吸的气流,也徐徐打在颈侧。
他指骨攥得泛白,但还是咬牙继续画。
柏念也一开始关注徐牧动笔的走向,慢慢的,他想到时伦说的话,变得有些紧张。
——你得用腿勾他,必须是桌子底下,懂不懂,讲究暗潮涌动,用腿勾慢慢地勾……
柏念也垂眸,交叠的腿渐渐倾斜,若有似无地碰过去。
膝盖时不时抵住棉质的面料,脚踝打在小腿位置,又悄然收回,循环往复。
他偷瞥徐牧的侧脸,依旧冷峻,看不出丝毫波动。
柏念也抿唇,好像……没什么作用。
他出神,在心里念口诀:用腿勾,慢慢地勾,两下轻,一下重,再假装圈一下,然后继续,两下轻,一下重……
徐牧脊背绷得很紧,不敢有丝毫松懈。
暖风器放在书桌旁是他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热,太热了。
徐牧额角冒着细汗,唇边的咬肌微微抽动。他喉结多次滚动,脖颈的筋骨发胀、发酸。
他要换个书桌。
下面的空间太小,两个人的腿完全不够用,逼仄还伸不直。
徐牧的膝盖已经抵在书桌内里的侧面,退无可退,但另一边仍在步步紧逼。
很奇怪,明明隔了一层面料,但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触感。
甚至还能传递温度。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放下笔。
“念也哥,你——”
柏念也茫然抬头。
“你手怎么了?”徐牧皱眉,拉过他的手。
柏念也眼皮动了动,“蚊子咬的吧。”他挠了挠手背,后知后觉的痒意钻心。
“我去拿药。”徐牧说完,就快速出去。
没几分钟,他回来还带了电蚊器。
打开开关,电蚊器“滴滴”两声,飞到书桌旁,噼里啪啦一阵响,空气里弥漫微焦的气味。
徐牧把窗关死,“念也哥,你被蚊子咬该和我说一声的,又不是什么难事……”
被咬的手密密麻麻红了一片,尤其对方皮肤白,更是骇人。
柏念也低声说:“只是看着吓人,我皮肤的问题,其实就被蚊子咬下而已。”
绿色的膏体挖了一块下去,冰冰凉凉,闻着很提神。
徐牧的指腹均匀涂抹药膏,力度不轻不重。
柏念也静静地看着,对方手里的瓷瓶子看起来颇为熟悉。
他问:“这也是你按照自己知道方子,去中医堂配的?”
“嗯,对蚊虫叮咬有奇效,止痒效果很好的。”
柏念也想到那些润喉糖、预防感冒的药丸子,轻声说:“你怎么会去学中医啊?”
这个世界,中医属于比较偏门、冷僻的东西,不信的人很多,但信的人不少。
“没学,是——”徐牧顿了顿,“以前邻居的老爷爷会中医,很厉害,他随手给的几个药方,我记下了。”
这不是谎话,只不过发生在上辈子。
还是他刚满十八岁,离开孤儿院,首次尝试独自生活的时候。
“腿有被咬吗?”徐牧想起对方白花花的腿,就是活脱脱的靶子。
他蹲下来查看,灯线昏暗,但还是能看见红了一片。
——真被咬了。
徐牧叹气,“不痒吗?”
数了数,起码被咬了七八口。
柏念也低头,下意识抓了抓膝盖,“有点。”
他想了想,又补充,“但刚才真没感觉。”
徐牧说:“腿出来点,我给你涂。”
“嗯……”
徐牧眉眼低垂,“不冷吗?等下盖条毯子吧。”
“不冷。”柏念也心不在焉,脑海始终记挂着时伦说的话。
——用腿勾,勾完就用脚踩,踩哪里都行,最好先从膝盖开始,到大腿,再到……
“还有哪里没涂到吗?”徐牧问。
柏念也迟疑,视线落在徐牧膝盖,用脚踩上去?
会不会很奇怪?
“念也哥?”徐牧疑惑。
柏念也眼睫眨得快,抬起脚,空中停顿几秒,像在斟酌位置。
瘦削苍白的腿轻轻踩在他的膝盖,青紫色的血管蜿蜒崎岖,脚背的骨头拱起。
“有,脚背,可以帮忙涂一下吗?”他轻声说。
徐牧愣住。
柏念也:“……”果然,他做的事情很奇怪。
他想把脚收回来,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没收回。
脚踝被握住了。
柏念也怔然,看过去,四目相对。
徐牧掌心卡在脚踝,捏住踝骨,指腹轻轻摩挲。
触感温热、细腻。
他不自觉再次捏`弄一下。
“嗯,我帮你涂吧。”
第39章
“……涂完了,还有其他地方吗?”
“脚踝偏下一点的位置。”
“抱歉,可能这一块没红,所以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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