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助理手里捏着资料瑟瑟发抖,盛董的怨气好重,要不然明天会客安排在教堂吧,让神父给老板净化一下。
“把后面的行程压缩,争取周一回国。”盛荀彰放下手机,脸臭得能止小儿夜啼。
打算劝两句的话语到嘴边被生硬咽下,严助理笑容僵硬,“是,好的,我马上安排。”
转身大步朝外走时,严助理面目狰狞,要命了,要老命了!他真怕自己熬夜猝死,人没了钱还没花。
可面对大魔王似的老板,他敢说不吗?他当然不敢!
坐在办公椅上释放冷气的盛荀彰不知道,往后他将无数次感谢自己这个激进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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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荀后脖子的毛莫名其妙秃了一块,闻录赶紧上网搜索什么情况,越看心越凉,小奶猫还没成年就要被他养死了!
头一次养猫,闻录宛如一个新手爸爸,有点风吹草动就慌里慌张背上猫包带荀荀上宠物医院看病。
一番检查下来,幸亏荀荀身体没有大碍,既不是猫瘟也不是任何严重传染病。
“注意保持干燥,小猫自己会清洁身体,不必太频繁给她洗澡,洗完澡记得把毛里面吹干,荀荀的毛偏长,要把表面的毛毛扒开才能吹到里面,不吹干的话容易患皮肤病。”
“这个喷剂你每天给她喷两次,别让她舔到,其它就没什么了,不必太担心。”医生耐心嘱咐闻录。
闻录一一记下,挠了挠小猫的下巴,不太放心地问:“这搓毛会长起来吧?不会成秃子吧?”
医生哑然失笑道:“不会,大概一周就能长回来。”
闻录摸摸小猫脑袋,“放心吧不会成秃子,荀荀依然是美美的小仙女。”
荀荀貌似听懂了他的话,小脑袋在他手心蹭了蹭,“喵呜~”
告别医生,闻录背着猫包打车回去。
刚下车,一道尖锐的女声突然叫住他:“闻录!”
闻录关上车门回头,孔芝怒气冲冲,头发凌乱地朝他跑过来,一副要杀了他的架势。
原本伸长脖子打算吃瓜的司机见状,吓得一脚油门下去,赶紧离开是非之地,以免受到牵连。
她冲过来抬手就要扇闻录耳光,被闻录灵敏躲开,“你干什么?”
闻录弄不清她究竟什么情况,霎时沉下脸。
然而,孔芝下句话却让他心神大震。
孔芝目眦尽裂,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朝他扑打过来,“你把我儿子弄到哪儿去了!?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她怎么会知道?
她怎么知道的?
闻录可不信什么母子连心,就算真有母子连心,原主和孔芝之间也没那么深的感情。
震惊数秒,闻录迅速敛下眼底的惊惶,装作费解地看回去:“你在说什么?难不成除了我,你还有别的儿子?”
“呸!”孔芝狠狠啐他一口,指着他怒骂:“你别装模作样了,我儿子是闻录,你根本不是闻录,那孩子从小到大最听我话,怎么可能像你一样顶撞我!”
闻录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因为这个,他露出隐忍的神色,攥紧拳头反驳:“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就因为我不再听你的话你便否认我是你的儿子,那我确实无法继续做你的儿子了。”
两人的争吵引来路人侧目,闻录不想在小区门口给人提供乐子,大步流星往里走,孔芝以为他要跑,急匆匆追赶伸手拉拽他,“不许走!你今天必须交代清楚我儿子在哪儿?你把他藏到哪儿去了!?”
“你去精神科看看脑子吧,户口本上我俩还是母子关系呢。”闻录顺着力道,把她拽进一旁的树林里,穿过树林是一片人造湖,对岸长椅上坐着俩小孩儿在玩吹泡泡。
“你不承认是吧?不承认是吧!”孔芝哆嗦着手从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猛地拍到闻录面前,声嘶力竭地吼道:“你根本不是闻录!”
闻录展开明显被人揉捏过的纸,看清上面的内容后瞳孔紧缩,耳朵骤然嗡鸣,片刻失聪,听不见任何声音。
这是一张亲子鉴定报告。
他和孔芝没有血缘关系。
孔芝什么时候怀疑他的?又是从哪里弄到他的头发?唾液?或者血液……
脑中浮现一幕,孔芝陪他去医院给手换药那天,两人在车里发生争执,孔芝的指甲划破他的手背流了血,使他不得不下车重新去医院换药。
那天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根本预料不到孔芝已经开始怀疑他,并偷偷留下他的血液做了亲子鉴定。
第59章
闻录曾疑惑自己究竟是何种存在, 他与原主究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还是平行世界的另一个自己。
如今看来, 他的身体数据被调至与原主相同,但本质仍然是他自己的身体,与孔芝夫妻二人毫无关系,就是世界上与原主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陌生人罢了。
但如果孔芝要调查原主去哪儿了,他这个闻录来自哪里,只会回到原点,得到同一个结论, 他就是原主, 原主就是他。
正如孔芝告诉丈夫, 闻录不是他们儿子, 闻富庆宁愿怀疑当年孩子是不是抱错了,也不会相信现在的闻录与过去和他们朝夕相处的闻录是两个人这么离谱的事。
这个世界似乎就是如此,即使对闻录的变化有所怀疑,也不会去深究,揣测原来的闻录是不是被人替换掉了。
只有孔芝, 拿着亲子鉴定跑到闻录面前质问他,你把我的孩子弄哪儿去了?把他还给我。
“呵呵。”阴沉着脸的闻录倏然笑起来, 脸上笑容越来越大, “哈哈哈哈……”
抬起手背擦掉眼角的泪花, 闻录目光冷锐直视孔芝:“真好笑,搞得好像你很爱他似的。”
得到确定答案的瞬间, 孔芝没有一丝喜悦,淹没她的是深海般的恐慌, 她强烈的预感到,自己即将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叫他回来干嘛?回来继续受你虐待, 被你利用?当你们家的血包?”闻录一句句问话仿若钉子,一根根凿进孔芝头盖骨。
“不……不是的!你根本不懂,他是我生的,为家里付出一点有什么问题!?我辛辛苦苦把他养大,他难道不应该体谅我吗?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孔芝捂住耳朵不肯听闻录的质问,不停反驳,诉说她的真理。
闻录冷嗤,“既然你这么认为那就继续这么认为吧,总归叫不醒装睡的人,反正他再也不用受你迫害了。”
孔芝遽然瞪大眼睛,骇然地盯着闻录,嘴唇颤抖:“什么意思?”
“你把我儿子弄到哪儿去了!?”
闻录跨步上前,唇角扬起微笑的弧度,笑意不达眼底,仿若冷血的杀人魔,“他去了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孔芝茫然地张大嘴巴,喉咙里仿佛有只怪物吞掉了她的声音,她眼睛里的色彩迅速灰败,犹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她的表情扭曲的定格着,如若一副抽象主义的画作。
许久后,一颗球滚落到她脚边,孔芝怔怔然低头,瞧见一个活泼的小男孩儿跑过来捡球,她眼珠子直勾勾地注视孩子,好似在透过他看着谁。
似乎很久以前也有个这样活泼可爱的孩子朝她跑来,满心满眼都是她,快乐地叫着:“妈妈!”
孩子有些害怕地捡起球快步跑回妈妈身边,孔芝望着母子离开的背影,皮肤渐渐感受到人间的温度。
她迟钝地意识到闻录话中的深意,一股催肝断肠的痛楚将她包裹,“不……不!!!”
一定是闻录!一定是闻录害了她儿子性命,那个孩子从小就又乖又听话,胆子又小,目光总是围绕自己,他怎么可能敢结束生命,怎么可能舍得离开她。
泪水模糊孔芝视线,她抱紧自己颤抖的身体,双眼涣散,犹如失去孩子的雌兽,痛苦地哀鸣。
她要闻录血债血偿!
然而,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不相信她说的话,丈夫和小女儿甚至暗暗商量送她去精神病院。
周围人都说她疯了,说她心理压力太大,让她别讳疾忌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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