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弃云隔着屏风望着殷鹤,看到闭着眼睛沉睡中的青年时竟没有移开目光,便这样一直注视着。
一夜时间对于人族来说已经将近于半日,然而对于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从开天时便到如今的谢弃云,只是一刹那。
他注视着殷鹤,心里的恶性才压制了些,在早上太阳升起时移开了目光。
殷鹤睡着时总是感觉好像有人在看他一样,梦里一动也不能动的,僵.硬.躺在榻上。可是那道目光又像是没有恶意,只是偶尔落在身上时叫他忍不住一阵颤栗。
奇怪的感觉一直持续了一整夜,殷鹤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做什么清醒梦了,在榻上翻来覆去的。
一直到太阳透过静室照在身上,他才伸手遮了遮眼睛,发现自己能抬起手了。
嗯?
能动了?他下意识怔了一下,才察觉到刚才那只是个梦而已。他又不知道乱七八糟的梦到了什么。
殷鹤都对自己无语了,怎么那么喜欢做奇怪的梦啊。再说了这里是师尊的洞府,悬剑峰的静室,就是妖族魔族联手都不敢闯,怎么可能会有人注视着他。他揉了揉因为翻来滚去而僵.硬.的后颈之后疲惫的完全不想爬起来。
昨天晚上一场梦,像是练了一整夜的剑,这时候完全没有.精.神了。反正也没有什么事,躺一会儿算了,他半趴在榻上闲着无聊的放空。
而秦镜之早上在安排好事务之后就同陈长老说了一声上山了。
路上白雪皑皑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只是他心中却忍不住总是想到殷鹤。他冒失惯了,此次被尊上带上山到底是什么事?
若是以往,秦镜之定会嫉妒被尊上带上山能和尊上近距离接触的人,可是现在心中却莫名对此竟没什么触动。
反倒是总是不经意间想起殷鹤,心中隐隐有些皱眉。
一直到了山上之后他才停了下来。悬剑峰主峰不是谁人都能进的,他们这些来汇报峰务的弟子向来是在石门之外。
“尊上,陈长老让弟子送账册过来。”
恭敬的声音落下,便听见里面有人淡淡的应了一声。
秦镜之垂眸低头说着,将最近的事情说完之后才道:“尊上,本次九州道会依旧是从古星海出发?”
从悬剑峰到蓬莱岛对于尊上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便到了,但是此次还有带弟子历练的事宜,所以便麻烦了些。按陈长老几人计算,从悬剑峰出发走古星海这条路最为方便一些。
中途虽然会经过几个妖魔混居的城镇,但却也不多,正好也能起到历练的作用。
谢弃云听到古星海,伸手掐算了一下才道:“照旧如此。”他目光落在秦镜之身上,忽然道:“你要找的人在古星海。”
秦镜之怔了一下有些讶异,师尊说的是……?
问药谷的葛谷主离开不久便传了消息过来,这件事事关重大,问药谷中盘查了多日才有结果。当年的千蛛毒确实是被盗了,而且是被问药谷内毒门一派的内门弟子所盗,流传出去的那一份便落在了秦家手中。当初他在胎中便检测出了先天灵根,秦岳山心生觊觎,想要抽取他的灵根来弥补自身,结果却被他生身母亲发现打斗了一场。
最后事发败露,秦岳山便假死离开,秦家为了名声将这件事遮掩了过去再也没有人提过。只当秦岳山是历练失踪,而他母亲是难产而亡。丝毫没有提及当初秦岳山离开之前恼羞成怒给他母亲胎中下了千蛛毒的事情。
才叫生母难产,而他也一直不能修炼到成年。
心绪波动之下,他缓缓地握紧了手,一瞬间身上杀意浮现。
谢弃云只淡淡看了他一眼。
“勿要入魔。”
一句话冰冷彻骨,叫秦镜之顿时清醒过来低头应是。
“报仇是你自己的事情,这件事悬剑峰不会插手。”
师尊的声音高高在上从上首传来,秦镜之抿了抿唇。
“多谢师尊。”
他回过神来,闭目想到殷鹤当日说的话,压下了对于秦岳山那个畜牲的厌恨。
他说的对,为这种不值得的人。确实不必费心,他已经是悬剑峰的首席,一步步走到今日,迟早会报仇而已。
事情已经结束,也得知了仇人在哪儿,秦镜之脸色恢复本是应该离开的,但是这时候心中却还牵挂着此次上山来的目的。虽然有些意外得知了正在追查的事,但他还是对殷鹤上山有些不安,迟疑了一下才道:“不知殷师弟是否还在山上?”
“可否让弟子见殷师弟一面?”
同门弟子相见本没有那么多规矩,可这是在主峰之上,师尊的地界。
秦镜之语气斟酌。
然而上首的尊上却只是神色莫名,眯了眯眼后淡淡道:“你可以询问殷鹤,他想不想见你。”
谢弃云本是想直接拒绝的,但是在开口的一瞬间却克制住了。想见谁不想见谁,是殷鹤的自由。
他不能……将他逼急了。
秦镜之没有多想,毕竟他和殷鹤关系平常整个师门都知道,这时候只是恭敬告退之后走出了石门。
他这时也发现了自己全程没有了从前那种想要留在石门附近,与师尊能共处的时间长一些的想法了。
自然而然地便退下,好像心中一直悬起的那块重石落了下去,竟也没有什么失望。
站在雪山上过了会儿,秦镜之才握起传音符给殷鹤发消息。
殷鹤躺在榻上正无聊呢,就发现手边的传音符亮了。
咦,谁啊?他奇怪地拿过来,有些疑问这时候会是谁找他,谁知道冷不防的却看到了秦镜之的名字。
这家伙发消息给他做什么?
因为实在太无聊了,殷鹤还是点开了传音符,结果就听到了秦镜之想见他的事情。
静室之内的一举一动都在谢弃云眼中。他此时静静地看着,在看到殷鹤点开传音符后一瞬间竟有些后悔了。
不过只是刹那,他就闭上了眼睛,听见殷鹤咕哝了两句:“什么事?”之后又趴了回去。
秦镜之听见殷鹤声音一切正常,眉梢才微松了下来。
“只是有关问药谷两位药童的事情而已。”
“不知道殷师弟有没有时间出来一趟。”
一听是关于白术和天冬的,殷鹤动作停了一下,坐起身来。
那还是去听听吧。
反正在山上秦镜之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心里想着,他穿上靴子就跑了出去。秦镜之正在山外等着,远远地就看到了一道人影。
红色鲜艳的颜色在空旷的雪山之中格外显眼,叫人忍不住神色晃动了一瞬,随即才回过神来。
秦镜之眼底此时满映着热烈的红衣,在殷鹤过来之时微微瞥过头去。
“殷师弟在山上可好?”
当日事发突然,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中不由有些探究。
“殷师弟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和师尊回了主峰呢?”
“师弟们都还有些惊讶。”
殷鹤还以为秦镜之是嫉妒他呢,想到原著中他暗恋师尊的事情,神色不由有些怪异岔开了话题:“就是出了点意外而已。”
想要去偷师尊衣服不成反被抱回来这件事怎么能说。
这也太丢人了!
他含糊了两句,又忍不住看了眼秦镜之。
秦镜之被看的抬起眼:“殷师弟看我做什么?”
“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殷鹤:……“没什么。”
“对了,你刚才说问药谷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白术和天冬有消息给他?
秦镜之见他关心,便道:“我今日早上刚刚接到葛谷主的来信,上面正好附带了一封信封,是给殷师弟你的。”
他伸手拿出信来,看到殷鹤只矜持了一下就快速地伸手接过去,便知道他心中期待。
殷鹤和问药谷的那两个小药童确实关系很好,只不过才认识了不到一个月而已,却已经这么关心了。
殷鹤心里也奇怪,昨天才走怎么今天就有信了?
他三下五除二的拆开信封,认真看完之后这才发现是白术和天冬他们去南天海的时候正好遇上了玉寰城的船队,顺路搭乘了一程所以才提前到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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