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回沈家后,沈星染更是莫名其妙发生了很多事。
要么不小心绊倒,要么被热水烫到。
明明和陆燃无关。
但等家人赶去安慰时,沈星染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朝陆燃看一眼,并露出一个小心翼翼的眼神,陆燃就会受到各种指责。
陆燃从一开始的茫然,到最后逐渐愤怒,偏执。
他一次次朝家人解释,却被无视。
但因为察觉到家人对沈星染的看重,一直到最后,陆燃都没有针对过沈星染。
他在目睹家人毫无理由的偏爱后,潜意识里开始模仿沈星染。
他模仿沈星染的穿衣风格。
可沈星染的衣服是能被称为软黄金的骆马绒,陆燃连普通的羊绒都买不起。
他模仿沈星染温柔的性格和涵养。
但沈星染的性格是十几年的时间用金钱堆出来的,他只是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
最终的结果就是,陆燃越发像一个劣质的仿冒品。
终于,一次冲突中,陆燃大冬天被沈星染推进游泳池。
这一幕被所有人看到。
但最终,他最亲近的家人只轻飘飘扔给他一句:“怎么不小心点?幸亏没牵连到染染。”
拼命争夺家人宠爱的陆燃突然清醒。
他意识到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他永远争不过沈星染。
陆燃彻底放弃,离开沈家独自生活。
继续从前平静而孤单的生活。
可好景只有半年。
陆燃还没从学校毕业,沈家人突然找上门,用最强硬的手段威逼利诱让他回到沈家。
陆燃争着一口气,硬是没答应。
也是在抗争的过程中,陆燃第一次意识到沈家的力量。
临近毕业,他莫名被学校开除。
搬家搬了好几个城市,找了好几份工作,都被沈家搞砸。
最后一次,沈家的大少爷,陆燃的大哥,亲自带人来堵他。
陆燃慌忙逃走时,恰巧被一辆闯红灯的车撞到。
车祸很严重,陆燃脖子以下全部瘫痪,声带也受损。
真正痛苦的时刻来临。
才二十出头的陆燃躺在病床上,意识清醒,看着自己全身插满管子。
或许是沈星染的“善心”,让沈家好好供养着他这个残废。
陆燃在病床上躺了整整十年。
病房是封闭的,没有窗,没有鸟,也没有人。
他孤零零一个人躺在那里,只有嗡嗡作响的仪器作伴。
就算是护工,也只会在他睡着后进来。
偶尔,沈星染会带着家人来看他。
让他看着自己的家人,和占据了自己身份的人在一起幸幸福福,和和美美的生活。
而陆燃连破口大骂的能力都没有。
在这十年绝对的孤独里,陆燃先是崩溃。
他觉得自己这经历惨到离谱,让人完全无法接受。
而后,陆燃只能不断在脑海里反刍过去的点点滴滴。
他回忆车祸一瞬间的痛苦。
回忆冬天的跌进泳池的寒冷刺骨。
回忆从前每一次徒劳的解释,每一次不被信任的崩溃。
陆燃一直在问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遭遇这些?
为什么他会落到这个地步?
明明他都放弃了,他已经不和沈星染争了,惹不起他躲着还不行吗?
可老天爷告诉他,不行。
直到刚刚,陆燃脑子里突然多了一些东西。
原来他这些离谱经历竟然都只是一本书。
沈星染是这本豪门团宠文的主角,而他陆燃就是作者为了衬托主角所以捏造的一个劣质仿品炮灰而已。
作者甚至还信誓旦旦的解释,塑造他这个角色,是为了告诉大家,血源关系并不重要!
陆燃:……
看完这些信息,陆燃只有一个想法:
都给他去死吧!
再次看向眼前的两个人。
对瘫痪前的记忆“如数家珍”的陆燃,很快判断出目前的情形。
这是他刚回到沈家没多久。
出于对家人的渴望,他曾经在孤儿院偷偷养了一条小狗,名字叫大黄。
回到沈家后,陆燃征求沈母同意后,把大黄也带了回来。
可这次他从学校回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沈星染手上带着两道浅浅的红痕,坐在沙发上。
沈母朝他兴师问罪,说大黄咬了沈星染,并把大黄扔了出去。
可笑。
先不说大黄一条九岁的狗,满嘴牙都掉光了,根本咬不出这样的伤口。
陆燃深知大黄不是什么可爱的品种狗,也怕给好不容易得来的家人添麻烦,所以要么带着大黄外出,要么把大黄锁在自己的房间里。
大黄多大的能耐,能把锁死的防盗门打开,冲出来把沈星染给咬了?
上辈子陆燃百口莫辩。
怎么解释,沈母都不会听。
陆燃最终为了家人,放弃了陪伴自己九年的狗。
看着沈家人把大黄扔出去。
最开始的陆燃会选择忍气吞声。
后来认清现实的陆燃也只会默默逃离。
可现在,在这副身体里的陆燃,是在小黑屋里全身插满管子被关了十年的陆燃。
他已经在疯的边缘了。
“妈,你原谅哥哥吧,手上的伤口只是有点疼而已。”
沈星染垂头掩住嘴角的笑容。
伤当然不是那只狗咬的。
他打开陆燃的房门,那只没出息的狗只会往角落里躲,半点攻击性没有。
还要劳烦他自己动手,伪造一些伤口。
不过够用就好。
说出这句话,沈星染本以为陆燃会更加强烈的解释,甚至辱骂他。
这样会让陆燃在沈家人心中的印象更糟糕。
但谁料陆燃一句话没解释。
突然,他冷不丁伸出手,一把薅住了沈星染的头发。
二话不说,左右开弓两巴掌打下去。
“啪!”
“啪!”
两声脆响在偌大的客厅里回荡着,一声比一声响亮。
第2章 碰瓷
响亮过后,一阵死寂蔓延开来。
沈母后撤着身子,震惊地看着陆燃,涂着精致唇膏的嘴巴毫不优雅的张大,尖叫却卡在了嗓子里。
沈星染还被死死的薅住头发。
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脸上伪装出的温柔已经僵住,整个人处于呆滞状态,两边脸颊快速肿胀起来,还带着几道指甲刮出的红痕。
可比他自己挠得真实多了。
“傻逼,谁是你哥,别乱攀关系。”
陆燃没有松开手。
他薅着沈星染的头发,嗤笑道:“我的狗不咬人,可我会!脏水泼我身上了,不打你两巴掌怎么够本?”
“啊!”沈母迟来的叫声终于响起,“你、你、你!”
“你什么你,眼睛不好就去看眼科!”
陆燃啐了一口,留下这目瞪口呆的母子俩,转身快速跑出了沈家。
出了别墅,陆燃并没有停留。
他看着周围的路标,调动着自己脑海里的记忆,快速朝着一个地方走去。
大黄陪了他九年。
他十岁的时候,个子小,在孤儿院经常被欺负。
作业还被同寝的同学撕了,又不敢报告老师,怕老师责罚当天值班的阿姨。
左右为难之下,他只好在熄灯后,拿着手电筒,缩在孤儿院的墙角,一边哭,一边拼着被撕碎的纸张。
那天晚上很冷,刮着北风。
手上的纸屑不断被吹走,小陆燃只能趴在地上,一点点寻找着。
就是当天晚上,陆燃见到了还是一只小奶狗的大黄。
小狗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颊。
一瞬间,温热的触感治愈了所有的孤单和委屈。
从那之后,陆燃经常偷偷把自己的食物省下来。
大黄也熬过了那个寒冷的冬天。
小陆燃偷偷拥有了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亲情。
上辈子和现在一样。
陆燃回家的时候,大黄已经被丢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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