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你回来了,公公嬷嬷叫你去有什么事吗?”孙哥儿听到动静靠在炕上柔声问道。
“没什么事,你好好养着就是,外面的事不用你费心,过两天我要出去一趟,会让阿母过来照看你两天的。”钱得福根本没把村里的事情告诉孙哥儿,而且因为去年年底闹的那一场,原来还愿意跟他走动的人家都不敢再来往了,生怕一个不好这孩子落掉了孙哥儿能怪到他们头上,没看到当初跟明哥儿去要人的情形,没人来往他又不出去走动自然就不知道村子里的情形。
孙哥儿一听到钱得福要出去脸白了白,无助地说:“当家的,你怎么这个时候出去?你知道的,嬷嬷他根本不喜欢我的,我……”
“我不出去挣银子家里哪来的银子给你买药喝?”钱得福以前见到这副模样的孙哥儿早就受不了上去各种关心呵护了,可现在只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转身又往外走去。
没过多久,秦狗蛋进了这屋,看到阿母失望地望向钱得福离开的方向,嗤笑了两声,阴阳怪气的,可什么话也没说也转身离开了,并且离开了秦家,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在外面干些什么。
孙哥儿在屋里叫着狗蛋的名字却怎么也叫不回自己儿子,皱了皱眉头,却又安慰自己:“不要紧的,狗蛋一向离不开我的,等肚子里这个生下来再好好收拢狗蛋的心。”在肚子里的没生下来之前,他也不敢再像以前追着狗蛋了,他是真怕肚子里这个生不下来然后被当家的嫌弃,没有孩子他就是再放低身段哄着钱得福也无法挽回一个汉子的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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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因为酒坊的事情又发生了一次纷争,不过这次不是发生在赵老嬷家里,而是三叔公这边的赵姓族人内部,对于酒坊和李峰唐春明夫夫应当持有的态度发生了分歧与争执,也是赵家那些小辈对于三叔公的不满积压到了顶点终于借助这次机会爆发了。
一部分人想要加入酒坊中,他们是没品尝过唐春明酿的酒,这酒只在喜宴那天露过面,赵家除了六叔是没人去参加婚礼的,一是知道唐春明对他们没好感不欢迎他们,二则是三叔公和赵老嬷倘若知道他们过去又得闹上一场。但没品尝过不代表他们不会动嘴去问,那些喝过喜酒的谁不竖起大拇指夸赞那天的菜和那天的酒水,夸赞的话虽然让人怀疑会不会过于夸张了,但有一点能肯定,酿出来的酒肯定不会比镇子上的那些酒坊出售的酒次。
更不用说合作的对象还是皇商,容玥过来的时候他们也远远地瞧过几眼,单单身后跟着的护卫随从就能吓死人,这样让他们畏惧的力量反而更加深他们对李峰一家的信任度。
所以这些打探出来的情况让他们还是很看好村里的酒坊前景的,只要投入银子往后肯定能回本并且有银子可赚,这对常年靠土地吃饭的庄户人家来说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要真是白白错过这次机会他们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可这件事情上三叔公根本不松口,说这是李家的事情他们赵家不掺合,赵家是耕读之家可不能堕了祖宗的名头,谁要敢掺合进去就打断他的腿赶出赵家去,让小辈们都老老实实种地去,好好地供出个读书人赵家飞黄腾达的时候指日可待。
“读书读书!就供出赵老三那么个不是东西的玩意儿!”有怨言的赵家人多的是,上次让赵大牛把他们辛苦攒下的银子卷走在外面不知哪儿快活着呢,还要让他们供下去?做梦吧!要是赵老三一个读不出头是不是还要他们继续供另外一个出来?供到最后都是供出一些白眼狼。
“看看六叔家如今的日子,放在以前还不如咱们这些人家呢,可现在呢,咱这些人家谁比得过六叔家?”
“是啊,不如学了六叔,认不认赵家的祖宗可不是三叔公一人说了算,当初我们逃难过来的也不过是赵家的旁支。”
“不错,再这么供下去以后咱们的小子连村里的束修都交不出来了,就算咱家的小子们资质差没这个读书的天分,可识字跟不识字到底不一样。”
“就是,等酒坊开起来肯定要用不少人工的,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家挣钱去?”
怨气越攒越多,等听到三叔公再次反对他们时终于爆发了,有几户人家根本不像以前那般给三叔公面子,当场甩手走人,声称这赵家的族长该另选贤能了,三叔公年纪大了人也变得死脑筋了。
这一次,三叔公终于气得吐血了,躺在炕上侍候他给他叫郎中的不是赵老嬷那家人,三叔公最中意的赵老三还在县里不可能赶回来,因而照顾他的却是一直被他忽视的自家儿子和孙子,不过侍候归侍候了,却没给他们的老爹和阿爷一个好脸色,这事明摆着是三叔公跟明哥儿别苗头,可也不该拿他们这些小辈的前程开玩笑。
“阿爹他这些年的确有些糊涂了,年纪越大越是揪上祖上的那些荣光,可也不想想,就是那些荣光也不是我们这些旁支的,而是当时赵家嫡系的,旁支能享受到多少还不是一样的靠种地吃饭,而且我们生下来就是在这平山村的靠在地里刨食的,可不敢妄想那样的日子。”说话的是三叔公的小儿子,上次让他去县里给赵老三送银子这小儿子就没肯去,最后闹出赵大牛卷了银子的事情后,三叔公还把这小儿子怪了一通,要是他当初肯跑一趟何至于不见了这些银子。
这小儿子其实跟在他老爹身边的时间最长,也最了解他老爹心里的想法,所以才更加觉得他异想天开,赵老三那是什么样的人物?就连自己的亲兄长也不见得有多少感情,往后真会提携他们这些同族兄弟子侄?说是大虎供出个白眼狼真没说错,赵老嬷要卖了明哥儿和小侄子的事情赵老三当时真的一点不知情?恐怕他也只是当自己不知道纵容了他们的做法,这样想想就让人觉得心寒齿冷。
“是啊,以前还好些,不会叫我们拿出银子来,可现在眼里就只有赵老三一个了,就连自己的孙子都不顾了,咱这些人能有多少家底?不指望着阿爹他给孙子留些什么,可我们自己得为自己的孩子着想。”
“可那是咱爹,咱要怎办?而且这当口上咱爹可都吐血了,要是我们再做出什么事情来,那可真是大不孝了。”再逼下去可是会出人命的,他们可担不起逼死自己老爹的名头。
“那能怎办?不如先瞒着阿爹?我们私下里偷偷去跟里正商量一下?还有明哥儿那里也该有个说法。”
“唉……”
老爹造的孽要他们这些后辈来收场,明哥儿哪里就不好了?偏偏要跟着一个哥儿别苗头,老爹不是看不上一个哥儿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就在一部分赵家人要跟三叔公这边分支而且三叔公自己的小辈们也打算不听他的话的时候,唐春明这里也听到三叔公被气得吐血的事情,这还是六叔告诉他的。
赵六叔并没放下牛车载村人去镇上的小生意,每天一趟,往返于镇上和平山村,除了下雨下雪天气实在糟糕外,这天从镇上回来时路过李峰家门口特地停下牛车告诉了李峰的,两人说话又没避着唐春明,于是唐春明也知道了,并且知道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本意是想让李峰和明哥儿两口子作好心理准备,那部分要跟三叔公分支的人恐怕会找到明哥儿这里,到时恐怕有得烦。
唐春明觉得真是荒唐之极,事情竟会发展到这等程度,也算是平山村一大奇闻了吧。
三叔公的做法到底有多不得人心以至于让那些赵姓族人要不另立族长要不跟他闹分支?对于这么一个年纪大的老人被气得吐血,唐春明心中凉薄得没产生一丝浮动施舍一点同情心。从来到这个村里第一次见到三叔公,虽然得于他的好面子让他能如愿离了赵家,但他哪里看清三叔公眼里对他的不喜,这是不喜他把事情闹到大庭广众之下,在他看来赵家的事情就应该赵家内部解决吧,可真要告到他面前他真的会为自己跟阿林做主?
无异于白日做梦!他能压制得一次赵老嬷跟王春花的贪婪可压制不住第二次第三次,最后他跟阿林的结果不比第一次好多少,就算逼出两条人命出来恐怕也如六叔家的哥儿大莲一样,甚至恐怕还不如大莲的结果,因为大莲那还是赵家嫁出去的有六叔这样的赵家人替他讨公道,可他和阿林呢?只要想一想唐春明就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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