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大陆的棉花每一朵都有成人拳头那么大,远远望去就像一大片洁白的云。棉花地的面积比麦地要大得多,将近一亩,除了牟吼外,丛容自己也加入了摘棉花的行动,连炎朔都没出去狩猎。
三人腰间都挂着一个大号草兜,将摘下来的棉花装进兜里,然而刚开始没多久,天色便阴沉下来。
“要下雨了。”丛容望着远处逐渐聚拢过来的积雨云皱起了眉。
上一次降雨还是在一个星期前,预示着异世大陆正式进入雨季,那之后几天便都是大太阳。
原始部落的祭司似乎有独特的判断天气变化的能力,丛容问过老祭司红午,后者告诉他,大雨随时都可能降下,这也是丛容为什么着急收割小麦和棉花的原因。
眼见天边乌云越飘越近,丛容让另外两人继续采摘棉花,自己去部落里叫人。
颜秋没有跟随炎卯他们出去采猎,而是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和孩子们玩耍。
他凭借出色的容貌和那一身白到发光的好皮肤成了部落里几个战士共同的情人,所以平时根本不需要劳动,也会有人把新鲜肉食递到他的嘴边。
颜秋喜欢这样的生活,他觉得很轻松也很快活,他将昨晚得到的几块红糖分给面前的小孩儿,最后一块塞进自己嘴里。
红糖鲜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很快充斥整个口腔,甜蜜的感觉让颜秋舒服得眯起了眼。
他觉得自己真的太喜欢炎黄部落了,他们居然还有糖,而且这里不像圣城,随时要担心哪一方和哪一方开战,殃及他这条无辜的池鱼。
炎黄部落就像一个平静而富足的世外桃源,颜秋满意得不得了。
然后很快,他就不满意了。
炎黄部落的银发祭司,那名好看到让人自惭形秽的青年,叫他过去摘棉花。
颜秋一点也不想摘棉花,他就想躺平吃糖,可他无法拒绝丛容的要求。
——作为一只纯度高达百分之百的颜狗,他愿意为丛大人做任何事情。
包括摘棉花。
而且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棉花,上次的馒头让颜秋大吃一惊,所以他想看看丛容又在捣鼓什么新玩意儿。
毛芜也被老祭司红午派来帮丛大人干活,四个小孩儿屁颠颠跟在大人身后,负责捡漏。
丛容每人发了一个草兜,颜秋接过去后好奇地翻来覆去看。
“先摘棉花,等摘完我让仓教你怎么编。”丛容有些好笑。
谁知圣城小白花闻言一惊,毫不犹豫地拒绝:“不用,我就看看,学习什么的太累了,不适合我。”
丛容:……
阴云低垂,天色越来越暗,好在多了人手后,采摘速度一下子提升不少。
终于小半天过去,众人在雨滴彻底打下来前,摘下了最后一朵棉花。
将草兜里蓬松的棉花拖进仓库,大雨倾盆而下,牟吼抹抹额头上的汗感慨:“还好来得及。”
丛大人说这些棉花不能沾水,否则还要重新晒干,耽误纺纱织布的时间。
“丛大人,接下去怎么办?”牟吼瞅瞅堆得小山一样的棉花,笑得一脸憨厚。
别看棉花数量多,份量却很轻,他一只手就能轻松提起一大兜。
接下去当然是把棉花织成布。
可丛大人没有织布机,所以还得造织布机。
织布的原理其实并不复杂,属于最简单的经纬线编织,问题是怎么把这种编织方式机械化。
丛容上辈子没见过真正的织布机,只在历史书上瞥到过一眼,他试图用自己过目不忘的能力仔细回忆。
牟吼没等来答案,就见眷属大人拿着块石板和树枝写写画画,不一会儿又擦掉,重新写写画画。
炎朔去厨房煮了红糖水出来给几人驱寒。
——红糖水能驱寒还是丛容以前告诉他的,不过当时对方说的是红糖姜茶,他还奇怪姜是什么。
“一种植物的根,很辣,但和辣椒又是不一样的辣,如果能弄到姜,我们还可以做姜撞奶,应该也能去掉兽奶里的膻味。”丛容这么回答。
喝完糖水,雨还没停,但小了一点儿,奴隶们不敢在丛大人的神庙久留,纷纷告辞,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颜秋看了看还在和石板作斗争的丛容,嘟哝了一句什么,也离开了。
“丛哥在画什么?”炎朔走过去,丛容桌上的红糖水已经冷了,他给换了杯新的。
“织布机。”丛容头也不抬,下一秒就感觉脸颊一热。
炎朔轻笑,把糖水杯塞到他没拿树枝的左手:“喝完再画,你要是发热,部落里可没人会治,还是说你想让红午给你放血?”
丛容想说他不会感冒。
这还是上次被系统强化体质后意外获得的一个金手指,据9527说,他现在的身体能抵御异世大陆一切病菌和病毒的侵袭。别说感冒,就连喷嚏都不会打一个,但毕竟肉体凡胎,所以依旧会受伤流血。
少年看着他,大有如果他不喝自己就不离开的架势,丛容无奈,只好一口气把石杯里的红糖水喝完。
炎朔满意地把杯子拿去洗了,然后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安静地打磨石器。
石器是一把中圆刀,石制的手术刀虽然足够锋利,却不及合金刀坚韧,容易磨损,炎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打磨一套新的,替换原来的旧刀。
两人一个画一个磨,外面雨声淅淅沥沥,时间仿佛又回到还在红石部落的时候,洞外大雪纷飞,丛容盘腿坐在兽皮上,琢磨毛衣的织法,彼时炎朔也是这样无声地陪着他,沉稳得不像十五岁的少年。
丛容当初试了一天一夜后,成功把毛衣针法试出来了,而这次他画了两天两夜却还是没能把织布机画出来。
丛容整个人都沉浸在经纬线的海洋里,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吃饭走路上厕所,甚至连睡觉的时候都还在比划。
炎朔实在看不下去,想了想说:“要不要把仓叫来,听听他的建议?”
丛容知道靠自己这个半吊子设计师多半是没法把织布机苏出来了,于是点头同意。
不一会儿,仓便出现在祭司大人的神庙中。
他和炎朔一般大,却比后者要矮上整整一个头,身材瘦削,四肢修长,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着灵动的光,除了手上因为打磨石器留下的茧子外,和原世界的普通高中生没有什么区别。
“仓,我想造一种能把线织成布的机器。”丛容没有废话,直入主题。
仓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机器,他甚至都没见过布,一时间也犯了难。
“如果大人您能给出大致的图纸,我倒是可以补充细节,把您说的织布机造出来,但要是什么都没有的话,恐怕……”
仓的脸红到了脖子根,过去成功制造出压榨机和石臼的经历,让他以为自己真是个十分聪明的奴隶。然而事实证明,一切都是因为丛大人提前给了图纸,而他不过是在此基础上做了些许微不足道的改动罢了。
仓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丛容一面为织布机的事烦心,一面还要花心思安慰他:“没关系,你已经非常厉害了,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奴隶,没有之一。”
一旁的炎朔闻言忽然看了银发青年一眼,复又移开视线。
把低落的技术员送出门,丛大人坐回到桌边,盯着石板上松松垮垮不成型的图纸发了会儿呆,然后倏地站起身。
“丛哥?”炎朔有些惊讶。
“我去洗把脸。”丛容背对着他摆摆手,进了浴室。
丛容说洗脸,似乎真的就只是去洗了个脸,出来的时候,额发上还带着几滴水珠。
他把石板和树枝收起来放到架子上,前段时间做的酸奶已经发酵好了,丛容拿了一罐出来让炎朔吃掉。
少年乖乖接过,不动声色地打量丛容的神情,见他面色如常,似乎并没有不悦,才迟疑地开口:“丛哥,你不打算做织布机了吗?”
丛容从他的罐子里挖了一勺酸奶尝尝,漫不经心道:“做不出来,不做了。”
“嗯?”他说得太过随意,炎朔反而有些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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