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扬脑袋空了一秒,意识到什么,手脚并用回头去收拾掉在草坪里的饭。
好像很浑噩似的,直接用手去抓,舒荷看得蹙了下眉尖,挪到他旁边好心地小声道:“一会儿我叫人来打扫吧,你有急事就快去。”
汤扬抓着饭有点狼狈,匆匆点头擦了下眼睛说谢谢,他往外跑了两步,又回头,竟然紧张得用满是油的手去抓衣服,问舒荷自己明天能不能还来当清洁工。
舒荷迟疑地点头。
“谢谢!”
汤扬飞一样跑了。
舒荷找人来打扫,然后去找江祁,晚点有空了才问管家那个红头发的人叫什么?这么明显的特征管家当人记得,笑着说说人叫汤扬。
“让他明天还来做事吧。”
舒荷咬着江祁给自己削的苹果,吃得脸颊鼓鼓,管家没问为什么,直接说好。
旁边的江祁敏锐地皱起眉。
他扭头盯着舒荷,一双狭长的眼无意识压着,问为什么突然做出这种决定?
舒荷就把饭后发生的事和江祁讲了,江祁听得面无表情,声音也像机器人了,“哦,我觉得他不像好人。”
只是说汤扬好像很缺钱的舒荷呆了呆,不明白江祁怎么会得出这个评价。
“好灰姑娘的发展啊。”
江祁面无表情说:“他不会还有个生病的家人吧?然后你给他提供挣钱机会,机缘巧合下缘分越来越深,之后就可以谈恋爱了。”
舒荷:“……”
“明天人来了你问问。”江祁道,“看看是不是有个生病的家人,是的话,我当个好人把他送到陈家去,我有次听我家那些打扫卫生的人说陈家开的时薪最高,他会感谢我们的。”
舒荷:“……”
好奇怪哦。
什么灰不灰姑娘的。
舒荷费解地盯着江祁,江祁板着脸偏开头,没两秒又好像绷不住似的,重新看向他,低声说对不起,他刚刚又发神经了。
“……”
舒荷有点担心地伸手摸了摸江祁的脑袋,小声问他要不要哪天去医院看看,他会陪他的。
江祁:“……”
江祁绷着脸道这点神经病还是可以痊愈的,成年就痊愈了,相信他。
虽然舒荷不知道江祁到底是什么脑回路,但还是认真点头,说成年要是还没好,一定要去医院看看,不要讳疾忌医。
江祁坚强地笑:“相信我宝宝。”
“好哦。”舒荷继续啃他给自己削的苹果。
江祁拿刀开始削第二个。
———
次日,清洁工汤扬准时来舒家报道。
彼时还是六点,舒荷起都没起来,等睡醒的时候汤扬已经开始兢兢业业擦玻璃了。
舒荷困倦地下楼,含着生理性水光的眸拉耸着,从洗手间飘到餐桌边。
汤扬主动打招呼:“少爷您好!”
“你好哦。”
舒荷支着脸颊喝牛奶,目光落到汤扬擦得反光的玻璃上。
汤扬无意识挺直背脊。
不知道为什么,昨晚江祁的话涌上心头,小少爷含着甜滋滋的牛奶,犹豫似的抿了下唇,去看汤扬。
“昨晚什么事那么急呀?”
问的挺含蓄。
汤扬表情黯了下来,低声说家里人生病了,挺严重的,舒荷一听表情就空白了,呆呆地睁圆眼睛,像是没想到江祁发的神经是真的。
他久久无言,汤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捏着清洁帕转身去擦大门。
舒荷喝了口牛奶压压惊。
没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小声提议,“你如果缺钱的话,要去陈家吗?”
汤扬一愣,回头看他。
“我朋友说陈家时薪高。”
舒荷也不知道高多少,“他说是这一片最高的了。”
汤扬盯着舒荷。
舒荷歪头看他。
……他好善良。
汤扬无意识想。
知道直接借钱不好,所以特地给他找了份更好的工作。
好善良的少爷。
早知道那次不坑他钱了。
汤扬掩饰性地擦擦眼睛,说谢谢少爷,这是答应了,舒荷松了口气认真点头,过了会儿又慢吞吞说别叫他少爷。
“不过陈家那两个得这么称呼。”舒荷开始吃早餐,含糊不清道,“他家有两个孩子,脾气有点不好,我之前跟他们玩的时候他们……”
汤扬:“我记住了。”
“好的哦。”
下午,舒荷和江祁提起这件事,江祁转动电子笔轻轻嗤笑了声,“还真是灰姑娘。”
舒荷认真纠正,“没有的,人家挣钱也不容易。”
“嗯。”江祁垂眼没再说什么,扭头将舒荷抱怀里,深深吸了口气,舒荷像猫似的被他贴贴又吸吸,说好热别抱了。
江祁这会儿挺愉悦。
他侧头嗯了声,然后亲了亲舒荷的脸,舒荷低着头没一点反应,习以为常地玩着手机。
———
被调去陈家的汤扬偶尔还是会来舒家当临时工,一来二去也和舒荷有点熟悉了。
江祁又不愉悦了,心情烦得很,他觉得自己已经步入了四面是敌的阶段,看谁都不顺眼。
好在暑假很快过去,高中生活如期来临了。
对舒荷来讲,军训是难事。
一周多都要站太阳底下,晒得晕乎乎的,食欲也给晒没了。
才五天,舒荷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蔫了吧唧地嚼着吃的,没两口就说吃不下,鼓着脸颊想吐掉。
看他这样江祁也着急,大手捂着他的嘴巴求他咽下,多少吃一点,他昨天就没有吃多少。舒荷眼眉恹恹,重复性地嚼嚼嚼才总算咽下。
舒荷是晒不黑的体质。
这几天太阳炙热得跟一团火似的,舒荷没晒黑一点,还是很白,反而因为晒多了身体不舒服脸更苍白了,漂亮昳丽的眉尖蹙着,无精打采。
江祁觉得不行。
他皱着眉,在下午的军训来临前托人搞了份病假条,然后给了新班主任。
舒荷因此得以休息,人总算是有点鲜活劲了,穿着绿色的军训装坐在林荫下看江祁军训。
巴掌大的小脸很专注,脑袋上还戴着顶军训帽,整个人看着可乖了。
江祁在队伍里看到他,心里满足得紧,隔一会儿就要多看一眼。
与此同时,舒荷低头打开了外卖软件,点了两份吃的,他吃不惯食堂里的东西,江祁这种好养活的人也说食堂难吃。
可惜学校不让点外卖。
办法总比困难多,同学们钻研办法,发现有个地方可以把外卖送过来不会被保安发现,舒荷就给记住了。
外卖打电话前,舒荷提前去踩点,他起身和江祁挥了挥手,虽然没讲话但晶亮的杏眼语言很丰富,江祁看懂了,有点舍不得但还是抬起下巴让他去。
送外卖的还是个熟人。
汤扬把外卖递进来,头上的红发有些褪色了,这会儿看着特别塑料,但他并不在意,笑着看舒荷:“少爷是你啊。”
“好巧。”舒荷接过来,“你怎么去跑外卖啦?”
“多挣点。”汤扬戴上头盔骑上小电驴,盯着舒荷看了会儿说他瘦了。
舒荷蔫了吧唧说都怪军训。
他挥挥手,要汤扬赶紧去送外卖,不然吃到了,汤扬慢吞吞哦了声,又看了他一眼才走。
舒荷等他离开后,抱着外卖往小路走,保安巡逻的时候发现人影,立刻大喊说学校不让点外卖。
舒荷揣着外卖赶紧跑了,跑得气喘吁吁,雪白的小脸发红,额发都湿了。
他点外卖的时机正好是卡着军训快结束,江祁站在老地方等他,见状翻出纸给舒荷擦脸上的汗,问他怎么跑那么急。
舒荷乖乖抬着脸颊给他擦。
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贴在下眼睑上,眼皮有些粉红。
他咕哝说差点被保安给发现了,不知道保安会不会发现那个送外卖的圣地,不然以后就只能吃食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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