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唇看着面前人,原峥和他对视一秒,垂了下眼,声音仍然发轻,“原来是那个时候。”
原来去年,小荷就开始怀疑了。
难怪他刚离开那几天,小荷不太给他发短信,还是后来他问起这事,问怎么不发消息了?小荷才开始频繁回应他的短信。
应该有点预感的。
那时那个吻,并不算特别隐蔽。
他做那个动作的时候,虽然冲动,可也没想着要藏着掖着,他可以为自己冲动带来的后果负责,譬如被小荷发现心意。
所以那时火车站,小荷在他怀里抬头盯着他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要暴露了,可小荷只是有些疑惑了,并没有问,反而转移话题告诉他火车进站了。
一切都能寻到踪迹、预兆。
原峥低着头,沉默几秒,突然提起:
“哥哥是去年年初发现自己心意的。”
发现心意是那时候。
至于是什么时候开始心动不自知的,只能是更早,更早,早到他回数以前和小荷呆在一起的画面,觉得不论是哪一幕,都像心动的开端。
舒荷已经听得整个人都呆呆的了,杏眼也睁得大,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原峥说完这些,情绪看起来还算稳定,只是下颌仍然紧绷。他看向小荷,看着对方低头缩着暖手袋,声音小小地和自己说:
“喔……那好早呀。”
是很早,他们统共才认识四年不到,喜欢的时间就占了一大半。
“记得那次去医院吗?就是那时候发现的。”
原峥跟着低着头,嗓音有点干涩地道来:“在以前我从没想过这些,这是第一次心动,所以那时候我不明白这叫喜欢,心脏跳太快了,我想可能是心悸。”
“直到后来你陪我去体检,我跟医生单独聊了一会儿。”
“他说我不是心悸,只是有了喜欢的人。”
原峥:“原来这叫喜欢。”
那时他豁然开朗。
所以他会不满足于哥哥、朋友、家人这样的身份。
他渴望跟小荷更进一步。
渴望从此以后,能光明正大理所当然地和小荷相伴余生。
不会再有乱七八糟的人给小荷介绍什么对象,企图把小荷从他身边抢走。
原峥沉静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年。
眼前这一切发生得太叫人始料未及。
舒荷问的时候,还不知道原峥会说这么多,多到完全把心意剖析了出来,砸得他晕头转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杵在原地,脑袋上还戴着白色的手工针织帽,藏着乌黑柔软的发丝,只有额前一点黑发被风吹得掀起,那双漂亮清丽的眼瞳望着他满是迟钝和无措。
“不用为难。”
原峥凝视他片刻,终究是开口:“我知道小荷的答案,刚刚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
他嘴里说着不用为难,好像能沉稳接受所有结果,可这句话出口的时候,那双深褐色的眼瞳反倒像是黯淡了下来,舒荷看着他,听见他的声音也变得极轻极轻,“你还年轻,你才二十岁不到。”
“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了。”
他半是自言自语,“今天以后,小荷,我们还像以前那样相处好不好?”
别疏远他。
别拒绝他的触碰。
别和他划清界限。
舒荷张了张口,声音很小地咕哝,“本来也没打算改变相处方式呀……”
他都习惯跟他亲近了,一下子要改,好难的。
只是有时候牵手,会想到那次在车站的吻,觉得有点不太合适而已。
因为这个才把手抽回去的。
原峥凝望着他,舒荷鼓着腮帮子低头,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但是不可以像以前那样牵手了哦。”
原峥沉默一下,说“好”
“那我们快走吧。”舒荷努力忘记刚刚发生的事,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聊这么会儿,爬山也不累了,这次他吭哧吭哧爬到了三分之二的位置,才到临时休憩点坐着休憩。
这里有卖甜炒栗子的,香味混着风飘来,舒荷仰着脑袋像猫一样嗅嗅嗅,想吃又不想吃,太累了。
原峥始终跟在他身侧,话变得有些少,每次开口不是问他冷不冷就是问饿不饿,全是关心。
有时候他会忍不住上手,去摸舒荷有些冰凉的手,总是担心他会冷,担心他会因为这一遭感冒发烧。
但每每刚牵上,原峥就会自觉松开。
舒荷还觉得手有点冷。
可是要保持距离唉。
爬山带着暖手袋好沉重,爬都要爬不动了。他把暖手袋还回去手塞进衣服兜里,蔫头耷脑地继续往上。
过了不知道多久,视野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飘渺的云雾盘旋萦绕在山间,以及上山的缆车索道中———他终于爬到了白峰山山顶。
上回没能上来,舒荷一直觉得好遗憾。
这次他完全是犯着倔,才终于成功的,终于到山顶了,他完全没力气了,哪还记着要保持距离呀?舒荷直接脑袋一转,蔫头耷脑地撞进原峥怀里了。
“好累呀……”
原峥下意识伸手搂住他柔软的腰身,旋即身形一僵,低头没法进也没法退地望着他。舒荷脑袋没抬,累得一声不吭地把脸埋在原峥气息干净的怀里,耳廓被风吹得有些红。
他闷声闷气地说爬完山腿会酸酸的怎么办呀,现在要保持距离,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揉腿了,原峥托着他的腰,把他往上提了提,然后才沉静几秒,认真说可以的,哥哥帮弟弟揉揉腿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
第105章 成长流文里的娇纵反派23
舒荷觉得自己好不争气喔。
在保持距离和防止小腿肚子酸疼之间,他没怎么犹豫地就选择了后者。
所以下山回酒店当晚,舒荷风风火火冲浴室洗完澡就冲回了原峥身边坐下,他低头揉揉自己的小腿肚,咕哝着说现在还不怎么疼。
这种疼一般在睡觉后的第二天才会出现,到时候走路都像刀尖跳舞,原峥转头看他。
这家酒店套房有暖气,所以舒荷穿的不多,柔软宽松的睡衣贴着他的肌肤。
刚洗完澡,他整个人都泛着种潮湿的水粉,头发也是湿漉漉的,此刻半弯着腰,衣服勾勒在纤细的腰身,背影纤薄,露出的后颈雪白莹润。
他一直都很出挑很夺目。
原峥看见他的头发在往衣服上滴水,水滴晕开薄薄的布料,贴在肌肤上。怕他冷着,原峥拧着眉起身去拿了吹风筒。等舒荷揉完腿抬头时,就看见原峥已经拿着吹风筒回来了。
对方高大的身形径直走到了沙发背后,气息明显,舒荷撑着沙发往后挪了挪,被贴到脖颈上的冰冷发丝冻得轻轻颤了一下。
他赶紧把脑袋挪过去,“快吹快吹。”
原峥插上吹风机插头,将吹风口对准自己的掌心,试了试温度。片刻,他才将吹风口对准少年柔软湿润的发丝。
手指有些小心地捋起一片湿润。
温度正好,舒荷撑着腿发了会儿呆,转开脸想说点什么,又想到白天发生的那些事。
他鼓起脸颊,杏眼有点发愁地放空。
套房内很安静,只有吹风机嗡嗡作响的声音。
酒店外的雪声很好地被窗户拦下,隐约好像还下起了雨,风吹雨打。
原峥摸摸他的脑袋,用毛巾给他擦了擦,问困不困?他看见舒荷托着脸一动不动的。
“不困诶。”舒荷上午爬了山,精神特别足,他转头,左右晃了晃被吹得发烫的头发,“吹完啦?”
“嗯。”原峥说,“还差一点,等会儿让它自己干,我先给你捏捏腿。”
他关上吹风机收好,走到舒荷身边坐下,弯腰。舒荷坐在沙发边缘,泛红的手心轻轻撑着后面,低头看见自己的脚腕被他用手裹住。
宽大的掌心有些粗粝,原峥常年做家务,养了个小孩后又是创业什么的,掌心总有明显的茧子,硌得舒荷有点轻微的疼。
他眨眼,小心翼翼顺着对方手的力道抬腿,原峥拎起他的裤腿,往上折叠,随后手指卡在他柔软白皙的腿肉之间,轻声问他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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