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结束了对话。
谢秋平躺在床上,脑子里的想法依旧乱七八糟的。
但不知是今晚的那杯牛奶起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没过一会儿,他就感觉有些困了。
谢秋翻了个身,呼吸渐渐变得均匀而绵长。
*
接下来的几天,谢秋每天都坐贺司宴的车去律所,晚上再一起回家。
贺司宴说要给他时间慢慢考虑,就真的信守了承诺,没有对他步步紧逼。
除了时不时有些不算过分的肢体接触外,贺先生大多时候都保持了绅士风度。
谢秋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也没最开始那么不自在了。
这天又是周五,谢秋下班前收到了贺先生的微信消息。
贺先生:【今晚有应酬,不能去接你回家了。】
谢秋:【好哦,工作重要。】
贺先生:【你更重要。】
谢秋呆呆地看着对话框里的文字,莫名觉得心脏有点发酸。
好像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类似的话,甚至不是“你也很重要”,而是“你更重要”。
“小秋,你看什么呢?”林羽杨走过来,好奇地问道,“都看呆了。”
“没什么……”谢秋将手机屏幕按熄了,倒扣在桌上,“你准备下班了吗?”
“没有,我今晚可能要加班。”林羽杨靠在他的办公桌上,“我是想问问你,这周末有时间一起吃饭了吗?”
谢秋不知想到了什么,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最近一段时间周末都挺忙的。”
林羽杨沉吟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小秋,其实我真的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我知道的。”谢秋点了点头,“等有空了,我请你吃饭。”
他的计划是等他结束实习时,请律所的所有同事一起吃顿饭,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照顾。
“好嘞!”林羽杨高高兴兴地应下,“那我就等你有空了!”
下班后,谢秋自己打车回了贺家老宅子。
一进前厅,他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女声,原来是贺婧来了,正坐在沙发上陪苏婉蓉说话。
谢秋礼貌地打招呼:“妈,小姑姑。”
“哎呀,是小秋回来了呀!”贺婧冲他招了招手,“过来,让小姑姑看看瘦了没?”
谢秋乖巧地走过去:“我没瘦的,小姑姑。”
贺婧上下打量着他:“我都听大嫂说了,你在律所实习很辛苦。”
谢秋笑着回道:“其实没有很辛苦,妈只是心疼我。”
贺婧也掩唇笑了:“大嫂你看,小秋就是嘴甜会说话。”
“小秋你还不辛苦呀,每天起早贪黑的,有时候回家还要加班。”苏婉蓉语气心疼道,“司宴的钱又花不完,他的就是你的,你把自己弄得那么辛苦干什么呢?”
谢秋只是面带微笑地听着,反而是贺婧帮他说了句话:“大嫂,这就是你不懂了,现在的年轻人都得有自己的事业,小秋有事业心是好事啊,总比那些整天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强吧?”
苏婉蓉愣了愣,若有所思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
谢秋朝贺婧投去感激的一眼,补充道:“妈您放心,如果真的辛苦,我一定会跟您说的。”
“哎!”苏婉蓉应了声,“真是个好孩子!”
“对了小秋,你跟司宴怎么样了?”贺婧话头一转,八卦起来,“我刚听大嫂说,你俩现在还分床睡呢?”
谢秋耳根一热:“嗯……”
怎么回事,这姑嫂俩聊天的话题怎么净围着他转了?
“小秋,你长得这么漂亮,我不信司宴能招架得住。”贺婧笑着说道,“尽快把他拿下,小姑姑还等着喝你们真正的喜酒呢。”
谢秋没接话,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妈,小姑姑,我先上楼放个书包。”
“去吧。”苏婉蓉提醒道,“待会儿记得下来吃晚餐啊。”
还好晚餐桌上,没人再提那个话题了。
谢秋吃完饭,又陪她们说了会儿话,把贺婧送走后,才回了自己的卧室。
他洗了个澡,刚出浴室就听见手机在震动。
谢秋走到桌前,拿起手机,才发现白佑给他打了好几通语音电话。
他有些奇怪,好端端地白少爷怎么又找上他了?
正思索着,对方再次拨了通语音电话过来。
谢秋按下接通键,还没来得说话,对面就响起一道焦灼的声音:“谢秋,你再不接我电话我要自杀了!”
谢秋:“有这么夸张吗……”
“谢秋,我真是没办法才来打扰你的!”白佑一顿噼里啪啦地说道,“上次我哥在宴会上得罪你后,我们家公司就接二连三地出事,老头子说是贺总出手了,你能不能帮我跟贺总求个情,求他高抬贵手?”
谢秋花了好几秒才理清他的话:“等等……你们怎么能确定是贺司宴干的?”
“是真的,白家在A市也算是有点根基的,能把我们家整这么惨的,除了贺总没有任何其他人了!”白佑歇了一口气,“而且现在贺总根本就不见我们,连带着辰哥哥都完全不搭理我了,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给白家!”
谢秋蹙起眉心,一时沉默下去。
他知道白家跟贺家一向是有往来的,上次贺老爷子的寿宴,白家还受邀参加了。
如果贺司宴真的不愿意见白家人,那么就意味着,白佑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谢秋,你别不说话呀!”电话那头的白佑又急了,“我承认我哥是很傻逼,比我还傻逼,但是他罪不至死对不对?求你给他个向你下跪道歉的机会吧!”
“我……”谢秋组织了一下语言,谨慎地回道,“这件事我一点也不知情,但我会帮你问问贺司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感谢——嗷!”白佑像是激动得撞到了什么东西,叫了一声后,忍着疼痛继续说道,“谢秋,真的很感谢你,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谢秋提醒道:“这话别说得太早了。”
白佑回道:“不论结果如何,你愿意帮我求情,你就是个好人。”
十点左右,谢秋估摸着贺司宴差不多该回来了,打开房门走出去。
但他敲了一下隔壁房门,没得到任何回应,只好转身下楼。
刚走下楼梯,就看见贺司宴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男人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穿了件白衬衫,领带还没解开,正靠在沙发上闭眸养神。
谢秋微微皱了皱鼻尖,嗅到一股醇厚的酒香。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拿起旁边的薄毯,想给男人盖上。
下一瞬,一只大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那双漆沉的眼眸也睁开了。
男人喝了酒,体温比平常更高点,谢秋被烫得抖了一下,小声问道:“司宴哥哥,你喝醉了吗?”
贺司宴声音很低:“没醉。”
“醉酒的人都说自己没醉。”谢秋弯起眼睛,“看来你是真醉了。”
贺司宴定定地望着他,忽然一把将他拉进了怀里。
谢秋低呼一声,抬手抵住男人的胸膛。
手心下的胸肌结实而柔韧,似乎比他上次看见时要更饱满了些。
谢秋微微睁大了眼眸,不合时宜地走了下神。
在这样繁忙的行程下,男人竟然还有时间和精力去健身房锻炼胸肌吗?
贺司宴一只手掐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分开他的膝盖,将他摆弄成跨坐在自己腿上的姿势:“想什么呢?”
谢秋回过神来:“我在想你还没彻底恢复,喝酒对你身体不好。”
“没事,早好了。”贺司宴沉沉地笑了声,“谢小秋,你在关心我吗?”
谢秋理所当然地回道:“我一直都很关心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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