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怎样就怎样,都不是我秦家的人了,还有跟我汇报的必要?”啪地一声,秦卫国挂断了电话。
出单元楼时,已经是下午五点。
明明是临近黄昏的光线,江一眠却觉得阳光格外地明艳。
他心情大好,挽着傅承焰的胳膊,仰头笑着,“我们去游乐场吧。”
傅承焰低头小心又轻柔地吻江一眠的眉心,然后握住江一眠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看着此刻重获新生一般的江一眠,他竟有种失而复得劫后余生的感觉。
千言万语只化作无尽的温柔和宠溺,“好。去哪儿我都陪你,一直陪着你。”
以后,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黑色幻影停在小区外面,江一眠在金色的日光中被傅承焰护着头坐上了后座。
此时救护车鸣笛赶到,幻影起步,汇入车流。
十岁起,江一眠再没去过游乐场。
这种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似乎向来与他格格不入。
但今天他很想去。
他想起了傅承焰把他从郊区送回城里的那一晚,傅承焰在车里用着肯定的语气说,“你喜欢我。”
那时的他紧张羞涩,努力藏着自己的心思,因为各种原因和阻碍,不敢面对傅承焰,慌忙转头看向车窗外时,就看到了闪着霓虹的巨大摩天轮。
如今,他终于脱离秦家,再也不惧怕秦霄,可以放心地全心全意地和傅承焰在一起了,真好。
“去哪家游乐场?”车内,傅承焰揽着人问。
江一眠靠在他肩头,笑意浅浅,“城郊环线附近那家。”
晚高峰道路拥堵,车子驶到游乐场门口时,已经七点。
霓虹闪烁,夜色正浓。
买票进场,江一眠紧紧挽着傅承焰的胳膊,和无数热恋中的小情侣一样,依偎着甜蜜嬉闹,穿梭在热闹的人潮里,立志要把项目挨个玩一遍。
大摆锤,过山车,跳楼机,什么刺激江一眠玩什么,傅承焰全程舍命陪君子。
从来规矩安分淡漠克制的人,也会在跳楼机高速下坠时紧紧握住傅承焰的手惊声尖叫。
濒死的恐惧到达极致时就剩享受刺激的快。感,江一眠喊得畅快,仿佛前世今生多年的委屈和痛苦,都在这晚秋的夜空里,消失殆尽。
江一眠在凉风里飞速下坠,微笑着闭上双眼。
今夜,就让他放肆一回,做个十八岁的孩子。
十点,游乐场的人逐渐散去。
距离闭园还有一小时。
发泄后的江一眠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模样,但明显变得爱笑了。
但他很清楚,目前只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秦霄是个疯子,等他的伤恢复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三个月的时间,足够断他所有后路了。
江一眠拉着傅承焰走过广场,巨大的摩天轮轮毂和轮圈不断流动着霓虹灯,轴心仿佛炸开的紫色烟花一般,在他头顶绚烂盛放。
“傅承焰,”江一眠拉着人走到摩天轮下,回眸笑着看向他,“陪我到最高处。”
傅承焰就着他的手往身前一带,把人揽进怀里,浅尝他的唇,沉声道,“奉陪到底。”
摩天轮缓缓转动,轿厢内,江一眠站在窗边,嗓音近似低喃,“傅承焰,我今天好开心。”
傅承焰圈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窝,“我也很开心。”
“你知不知道,我这些日子过得有多苦。”
“那你还不让我出手?”傅承焰说,“后面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好吗?”
“不用。”
“眠眠,收拾秦霄是因为你要脱敏,消除心理阴影,但后面的事就是收个尾。我不懂你在这件事上为什么还是这么固执。让我来照顾你不好吗?”
“我不想再做只会依附你的菟丝花了。”他声音很小。
“什么?”傅承焰没听清。
“我说,你已经把我照顾得很好了。”
傅承焰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江一眠打断。
“燕城的夜色真的很美,那么多年,我从没仔细看过。”
“现在看也不晚。以后你什么时候想看,我都陪你。”
“好。”
两人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夜景,摩天轮缓慢上升。
在最高处时,江一眠转身与傅承焰深情对视,“傅承焰,我终于能站到你身边了。”
我终于,完完整整,健健康康地,站到你身边了。
傅承焰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尖,“胡说什么,你一直都在我身边。”以后,也会一直在我身边。
话音未落,江一眠就勾着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
同一时间,燕城第一人民医院病房内,医生握住秦霄的手指做复位,手指一根根被用力摁下去的时候,秦霄大喊出声,疼得满头冷汗浑身战栗。
第82章 保重
最近这段时间有秦霄在,江一眠没有早起健身,没有去琴行练琴,也提前给方映蓉说了有事不能上课。
如今宿舍里秦霄的东西已经被收走了,在他出院前应该都不会出现在学校,后面养伤期间也只是上课时会遇见他。而且在他手完全恢复之前,他应该不会再发疯。
所以从这周开始,江一眠又开始早起,恢复之前的生活状态。四点起床,燕大离威尚有些远,所以时间得提前点。没课的时候就去琴行练琴,周六晚上继续代课。
等周末秦霄出院回来的时候,江一眠才回秦家收拾东西。他先去书房见了秦卫国,然后才回到自己房间。
江一眠原本以为秦家人都知道自己要离开这件事,没想到秦卫国压根没告诉任何人。
所以当江一眠在自己房间收拾东西时,秦汐来问,“江管家,你这是要去哪儿?你之前说要散心,所以我就没有打扰你。可你现在看起来都要搬家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江一眠打开衣柜一边拿出衣物,一边淡淡地说,“小姐,我要搬出秦家了。”
“什么?!”秦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为什么啊?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搬出去啊?”
江一眠自顾自收拾着衣物,没有回答。
这衣柜里多的是那些管家制服,他自己的常服很少,所以很快就收拾好了。
“是因为大哥?”秦汐上前拉住他拖着行李箱的手,“是不是因为大哥?江管家你说话啊!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他怎么这样!”
江一眠仍旧没有回答,只是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张演出票,递给她。
“小姐,这是我欠您的礼物,希望您喜欢。”
秦汐一眼就看出这是国内著名的芭蕾舞剧演出票,她一直很想去,但父亲不让。原本是打算偷偷去的,没想到江管家竟然给自己买了票。
但她没接,眼中全是不舍的泪花,“我不要什么礼物,我要你留在秦家。”
江一眠把票放在书桌上。
“小姐,照顾好自己。”他缓缓去拂她的手,“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秦汐摇着头抓得更紧,眼泪也掉下来,“为什么非要走啊?就不能不走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江管家,你能不能告诉我?”
“让他走。”秦霄突然出现在门口,阴沉出声。
江一眠抬眼,目光率先落在他打着石膏的左手上,接着上移,与他四目相对。
然后唇角微扬,“秦先生,别来无恙?”
“托你的福,还好。”秦霄恨恨地盯着江一眠,“只是断了四根手指而已。”说出后两个字时,他几乎要将牙咬碎。
那天的急救电话是江一眠打的,他料到秦霄不会对外吐露一个字。
毕竟秦家大少爷被救护车从一个老破小里接出来,还断了几根手指。要是让媒体添油加醋大肆宣扬,说不定都能编出“秦氏资金链断裂,秦氏继承人借高利贷不还被断手”的头条新闻。
所以他只能咬牙吞了这哑巴亏。
理所应当的,他肯定编了个理由糊弄秦老爷,秦家其他人自然更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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