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高兴,话也多了:“学生挺好奇的,您怎么认识巨来兄的?”
“你们不会觉得咱们今天才是第二回遇见吧?那你们记性真差。去年在府学街,我被一个人拦住,正好看见你们跟几个人去府学。当时我还以为你们是府学的人呢,会试的时候才听见别人说李---巨来兄是江西省解元郎,还说巨来兄幼年家贫,为了找出外经商多时不归的兄长自己就带了几百个钱步行去找人。”
李绂:您记性是真的好。
高中要:您那么忙还有空关注这些小道消息呢。
巨来早年求学的时候,的确经常有人拿这件事明夸暗嘲,说是赞他勇毅有兄弟之情,其实是在嘲笑巨来兄家贫还有个经商的兄长。
这宝贝勒,不会也是嘲笑巨来兄的吧?
高中要正要打哈哈,李绂笑道:“都是早年的小事,不值一提。”
李绂幼年时期真介意过,长大后听见了都是付之一笑,现在他更是高中皇榜,那样的事提起来只会让他有种功成名就之后回视往昔的淡然。
胤祝说道:“怎么能是小事呢?现在的读书人像你这样有孔圣人等先贤风采的不多了,我还跟皇上说了呢,皇上说会读书的武人难得。”
李绂和高中要两脸“你是不是对孔圣人的先贤风采有什么误解?”表情。
不过李绂这下是受宠若惊了,同时还有些惶恐。
待人离开,高中要才用他有些发抖的声音道:“巨巨来兄,宝爷他是什么意思啊?”
跟皇上说了巨来兄早年的事迹,不会是要拉拢巨来兄为他效力吧。
这是很吓人的好不好,今年刚一开印被贬回老家的那王鸿绪,可都是正二品的尚书了,因为参与立储的事还不是说贬就被贬了。
他们才刚考上的这些小人物更不敢掺和了好不好。
“这可怎么办啊?”若是这宝爷有意拉拢,他们不答应或是装糊涂,也很容易被记一笔啊,“总不能找个借口回乡修养两年再来?可是你这么好的排名,若是耽误了,再回来不知会被忘到哪里。”
李绂还算平静,想了想说道:“明日我们去拜谢座师。”
胤祝不知道自己的话把人吓着了,走没多久又看见两个人。
赵熊诏赵鲤诏兄弟两个,他们站在道边,明显是特意等着胤祝的。
“宝爷。”两人行礼,赵鲤诏脑袋都没敢抬,唯恐胤祝能多注意他两眼。
胤祝挑挑眉:“恭喜赵大公子会元高中。”
赵熊诏额头的汗也下来了,看来这位是记住他了。
赵鲤诏听到【赵大公子】几个字,眼前就是一黑,想起来那天明晃晃觉得宝贝勒没见过世面自己,真是蠢极了。
赵熊诏笑道:“不负皇恩而已。那天舍弟不识宝爷大驾,多有得罪,今天我带他来向您郑重地道个歉。还请宝爷大人不记小人过。”
胤祝阻止了他行礼的动作,“不用道歉,我这个人从来都不记仇。”
兄弟俩刚松口气,就听这位爷接着说:“一般有什么仇我当场就报了,隔夜容易睡不着,我没别的,从小身体不好我最爱惜身体。”
这话反过来说就是我爱惜身体所以不会想让自己被仇膈应的睡不着,所以我的仇不隔夜。
赵鲤诏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被报复,又开始瑟瑟发抖。
“宝爷,您要是不痛快,踹我两脚也可以。”
胤祝用一种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的眼神看着他。
赵鲤诏:一时嘴快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胤祝想了想,理解了这人的脑回路:“你是不是觉得那天我打你脸,打得不够爽?”
赵鲤诏赶紧的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打人不打脸啊。
赵熊诏说道:“舍弟无状---”
“不用再说了,我没惦记着你们,不过我是记住你们了,以后你们都是容易引起我注意的人哦,想不让我注意你们别做过分的事别往我身边凑就可以了。我还有事,你们兄弟俩忙。”
说着就从一边走开了。
赵鲤诏摸了摸自己一边脸颊,“大哥,现在该怎么办?”
赵鲤诏恨铁不成钢,说道:“过几天你就回老家,潜心学习一段时间再说吧。”
胤祝在去八哥家的路上看见很多敲锣打鼓吹喇叭的人,还站在路边跟着人探脑袋看了好一会儿。
那都是捷报高中的报子。
又是扔鞭炮又是锣鼓喇叭,比街上人家娶媳妇都热闹。
凌树一开始也跟着看热闹,无意间瞅见了自家爷满脸惆怅,瞬间不乐呵了,安慰道:“爷,您虽然永远没办法体会到高中的风光,但这些人进士老爷都是您看着考出来的。”
胤祝根本不是因为这个不开心,看了凌树一眼:“凌树,是不是我没给过你压力,你的技能都退化啦?”
凌树摸不着头脑:“爷,奴才什么技能---退化啦?”
自家爷说的话好难理解啊。
胤祝说道:“拍马屁的技能啊。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说着走向对面一个摆摊摆到大街边边的店铺前,买了长长的一挂红纸包裹的鞭炮。
凌树付了钱,跟上自家爷:“奴才不是看您突然不开心,想到了您以前也曾是努力科考的莘莘学子---”
凌树说着就不说了,好像这还真不是安慰人的。
难道他被自家爷的好脾气宠得飘起来了?
“爷,奴才知道了,奴才这是被你宠得有点飘了,您提醒了奴才就知道了,以后每天都反省三回。”
胤祝好笑,“我只是看到大家都把考科举看作是最无上的荣耀,有点发愁。”
这话凌树又不明白了,挠挠头:“爷,考上科举能改变一家的门楣,自然是无上荣耀,这不好吗?”
“好啊。”正因为它不仅是名誉上的好,还有实质上的好,才会形成整个社会以科举为宗的风气,不知道历史中的四哥施行官神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政策面临了多少的阻力和骂声。
其实换成他是个小老百姓,好不容易供出来一个秀才,上面说你们这些秀才啊,连上面那当官的免税特权都没有了,看他骂不骂这个皇帝。
但是这种政策,他主要的是免除地主官绅特权,想奔着科举荣耀去的普通百姓只是被台风尾扫到了而已。
其实这对百姓们整体来说是一项很好的政策。
但也正是被台风尾扫到的百姓,他们口中的不好,才是对一个皇帝最大的否认。
雍正帝曾经被黑出翔,说他有血滴子抄家皇帝死得不体面等等的,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明确施行了反对一些官员特权的这个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的政策。
但这么做的四哥就想不到实行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之后会有的骂声吗?
胤祝不信他想不到,但还是莽着去做了,只能说四哥他真的是个猛人啊。
其实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国库没钱给逼得了吧。
想到国库,胤祝就想到他年前借户部的一百亮银子还没归还呢,本来都跟四哥说好了的,他去还银子趁机点一点那些脸皮厚的借了国库几万两银子,然后就当没这回事的勋贵,没想到四哥临时要去山东修河堤去了。
看着京城今天过节一样的热闹,胤祝叹息:“有点想四哥了呢,一会儿咱们先去看看四嫂吧。”
凌树:您一个小叔子总去四爷家好吗?还有想四爷为什么要去看四福晋?
胤祝:看一看四哥的媳妇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好解决的事呗。
不过他一个小叔子看四嫂,也就是隔着帘子跟四嫂说两句话,问问家里有没有什么短缺的,大侄女和俩侄子听话不听话什么的。
后面倒是陪着宝珠和弘昀弘时玩了半天。
四福晋看着时间呢,快晌午的时候就让身边的嬷嬷去前面安排午饭,嬷嬷去了不久就回来了:“十五爷说他不在咱家吃,要去吃八爷家的饭。”
四福晋:吃八爷家的饭,这话怎么说得像是要占八爷多大的便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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