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席冷点头,抿了下酒杯,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话实在太少,非常生硬地打开话匣,“味道不错,是什么酒?”
他有问闵致必答。
酒精的作用慢慢起效,席冷舒服地靠着沙发,枕在自己凌乱的长卷发上,看着闵致。
“如果这个世界是一部电影,或者电视剧。”席冷状不经意一问,“你觉得,你是主角吗?”
闵致是相当自信、骄傲且自命不凡的人,谁知,这个问题他半天也没回答。
直到席冷又问:“你觉得你是吗?”
闵致偏头,迎着他的眼,不答反问:“那你觉得你是吗?”
席冷如实说:“我不是。”
“那我也不是。”
“……”席冷默然,纵有千言万语压在心头,最后却只能轻叹道,“不是你说不是就能不是的。”
“如果我是主角,那还不是我说了算?”闵致大言不惭,霸道无比,“我是主角我说了算,我要你和我一起当主角。”
话题越聊越偏。
两人就电影到底是主角说了算还是导演制片说了算这个话题争论了会儿,吐出一地没营养的废话,最后以闵致带资进组既当主角又当投资方作为结束,他说了算。
好吧。
席冷黔驴技穷,被掏空了一个月的语言分量。他的脑子也有点转不动了,酒精的副作用浮上来,脸颊阵阵发热,大脑昏昏沉沉,只想睡觉。
既然闵致选择坐地毯,那他也不客气,独自占据整张长沙发躺下,再抬起一条胳膊,挡住上方刺眼的水晶灯光。
“喂,席冷。”闵致喊了他一声。
“席冷?”又一声。
闵致单手撑着沙发靠背,深邃面孔藏在阴影里,眼睛黑得发光,自上而下注视着他。
他呼吸微屏,瞌睡顿时醒了大半。
闵致应该喝了不少酒,高度数的洋酒,但不太上脸,乍看起来一如往常。
只是闵致的话明显变少了,默不作声看了他一会儿,再拿起他一只手,发现了新奇的玩具似的,翻来覆去细细把玩。
画家的手,骨肉匀停,白皙修长。
很漂亮。
直到席冷忍不住喊:“闵致……”
大脑一阵空白,不小心把“哥”的后缀丢了。
好在闵致并未在意,忽而垂眸,低头,同时把席冷的手往上提。
然后一吻,轻柔的,降落在那微凉的手指上。
随后闵致又盯住了那双眼睛,近乎痴迷的凝视。
手指勾起一缕卷曲的头发,反复揉捻。
像无数个梦到席冷的梦境那样,梦没什么逻辑,他自己也是。
出神间,他听到自己天马行空的问句:“如果,你把头发继续留长,会变成洋娃娃那样的大波浪吗?”
【 作者有话说】
小冷(阴暗自闭版):你是主角,我不是。:(
闵子哥:我是主角那我说了算!我要你和我一起当主角!
——《霸道主角攻狠狠宠》(bushi)
闵子哥曾经的理想型(性感大波浪)很显然不是活的生物,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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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受在我心里都是男的你们叫谁老公谁老婆都行,反正他俩不会这样叫。上章隔空喊话的评论我都删掉了,这章前三十评论小红包补偿一下~谢谢
第50章 小麻花辫
◎“你该不会谈恋爱了吧?”◎
席冷屏着呼吸, 缓缓地,把自己的发尾抽回来。
“嗯?今天也是红色。”
猝不及防, 脖颈一凉。
作为遮羞布的丝巾,像头绳一样遭到了强盗的偷袭。
丑陋的伤疤,不堪回首的过去,再一次暴露在了同一个人面前。
闵致提前料到他的条件反应,准确捉住他试图遮挡的手。
四目相对,僵持好半晌, 闵致却只他的伤疤上来回摸了摸,动作很轻,很柔,近乎缱绻。
闵致大半张脸都隐没在黑暗里, 黑眸深深凝视着他, 轻轻呼出一口气,嘴唇轻启, 露出一点亮晶晶的舌钉, 似乎想说点什么。
但没来得及。
席冷胸口一沉, 闵致彻底醉倒,毫不客气瘫倒在他身上。
然后……睡着了?
当了一会儿人肉垫,席冷这才伸手出去,艰难地把身上的重负推开,跟闵致换了个位置,让后者睡到柔软的沙发上。
闵致在沙发上动了动, 调整找到舒服的姿势,还把腿抬了上去, 绝不委屈自己一点儿。
酒品也挺好, 醉了不撒泼, 只是会砸到别人身上,还抢东西。
席冷好气又好笑,拽了一下自己被偷走的红色丝巾。
没拽动。
闵致指骨一曲,感受到抢夺的力道,反而攥得更紧。
席冷深知自己绝对不是天道之子的对手,知难而退。
他默默想着,曾经气温冷热于他并无区别,而现在他第一次开始期盼新的季节的到来,不止是为了活着,他第一次对未来充满期待。
等秋天到来,他一定立马换成高领衫,不会再给这人偷鸡摸狗的机会了。
“你喜欢吗?红色的?”席冷百思不得其解,轻声喃喃。
醉死过去的闵致又动了动,不知道是在回应他哪一句话,眼睛撑开一线,好半晌,似梦非梦咕哝出三个字:“……不难看。”
不难看所以抢走,简直强盗逻辑。
席冷却不知道自己的唇角正微微上扬着,屋子里也没第二个清醒的人能告诉他脸上泄露的心绪,连精力旺盛的三花小猫也昏昏欲睡。
“也不恶心。”
极轻的一声梦呓后,闵致再次昏睡过去。
席冷猛然愣住,许久,眼睛缓缓地眨了一下。
他抱膝坐着,双手叠在膝盖上,再将下巴枕了上去。
然后一动不动,不厌其烦地注视着沙发上睡着的人。
许久,想起夜里气温低,他忙起身去楼上的房间,翻翻找找,取了一条干净、柔软、舒适的厚毯子。
说起来,家里这些基本的生活用品,没准就是眼前这位购置的?现在也算物归原主。
他给美梦正香的闵致盖好毯子,还掖了掖边角。闵致没反应,可能真睡着了。
而后又在旁边杵了会儿,不知道是在期待什么,又不知道过了多久。
“咪……”
席冷回神,扭头。
板栗配色的板栗忽然醒了,乖巧软糯地摇晃着尾巴,踩着地毯走过来。
席冷蹲下,摸摸了柔软温热的小猫咪,再带着这个小尾巴去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点低度数的啤酒。
板栗褐色的猫瞳一眯一眯,显然是困得不行了。硬是陪了他好一会儿,小猫靠着茶几一角,盘起毛茸茸的身体,再次睡了过去。
身后的沙发被侵占,席冷便学着闵致之前那样,背靠沙发,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只是身边多一只猫。
一个人喝酒的安静感觉,和过去许多年一样,却突然让他感到不适应。太安静了,他打开电视,调出动物世界。
电视机吵吵闹闹,猫没醒,身后沙发上的人也没醒,眉眼舒展,黑密的睫毛搭在下眼睑,眼窝里一片朦胧阴影。
又一罐啤酒下肚,席冷感觉自己的耳朵正在发热,很快浑身都热了起来。
他又去看闵致的耳朵,两边都是耳钉,正面光鲜亮丽,后头却有一根根坚硬的针,用塞子固定。
睡觉压着不难受吗?
酒精麻痹人类的智商,席冷看着那导致他人生脱轨的罪魁祸首,开始思考一些无聊又幼稚的问题。
他抱着膝盖,歪了歪脑袋。
“这是你家吗?睡这么香。”
闵致居然用鼻音哼出一个单音节:“嗯。”
这倒没错,是他家。
席冷忽然又觉得有点好笑,莫名其妙的。
他继续看动物世界,连喝了几罐啤酒,没再管这丝巾盗贼。
他喝惯了酒,擅长消愁,可就像在海边等待日出的那个重获新生的夜晚,今夜的酒,又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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