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有些诛心了。
谢玉书脸都白了。
但他很坚持。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某是不可能帮王爷应下削藩的事!”
谢玉书到现在还有些没想明白,燕文君一个被大庆帝迫害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向着他。
“燕家主,某竟是没想到,你对大庆的忠心,竟然如此、如此……”
燕文君坦然颔首,“我确实对大庆很忠心。”
谢玉书是彻底无言了。
“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好在,某这一趟,也不算是白来。”
谢玉书重新恢复了冷静,“能提前得知大庆朝廷之后的打算,也能让王爷早做准备,应对来日危机。”
说着谢玉书就要起身离开,却霎时面色惨白。
动不了。
身上,就好像被什么沉沉的压制着。
云霆饶有兴致的开口,“知道了这么不得了的消息,你以为你还没平安离去?”
谢玉书惊出一身冷汗。
他以为以燕文君的人品,不至于干出斩来使的事。
却忘了,云霆这个变量。
看着谢玉书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云霆颇觉有趣,问燕文君,“文君,你说他接下来是求饶,还是拼死一搏?”
燕文君声音温和,“以我对谢先生的了解,他应当会选择殊死一搏,所以,阿霆你还是别吓他了,我怕谢先生真的死在这,那便要有大麻烦了。”
谢玉书从燕文君的话语中,读出了两人的态度。
竟是在,戏耍他吗?
那削藩,也是戏耍?
云霆那如恶鬼般的声音幽幽响起,“削藩是真的。”
“你可以好好去给你的王爷报信了。”
谢玉书感觉到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
刚刚还急着走的谢玉书,因为这短短的时间冷静下来,反倒是不打算走了。
他看着燕文君,就连余光都不敢瞄向云霆。
这人不按常理出牌,行事无所顾忌,还是少惹为妙。
“燕家主,我不能只跟王爷说削藩两个字吧?”
“还望燕家主能透露更多,我也好说服王爷配合燕家主接下来的行动。”
是的,谢玉书想开了,觉得若是云霆这种喜怒无常的人是下一任皇帝,那现在接受削藩也没什么不好。
谢玉书甚至怀疑,燕文君会提削藩,就是云霆在后面推波助澜,就是为了让大庆快些乱起来,他好趁势而起。
之前还对燕文君对大庆忠心而耿耿于怀的谢玉书,现在怀疑自己想错了。
燕文君哪里还忠心,分明就是黑化了!
得劝王爷赶紧脱手大庆西北王这烫手山芋般的封号。
说起来,谢玉书的猜测,基本都是错的,但有一样却很对。
燕文君会有削藩的念头,还真是云霆挑起来的。
当然,类似的还有给大庆换个皇帝,让大庆皇族成为傀儡吉祥物,百官做主这样的提议,都是云霆灌输给燕文君的。
这些,现在的谢玉书还不知道。
要是知道,他就不是不敢看云霆了。
他一定会远远发现云霆就立即退避三舍!
不然,什么时候被云霆看不爽,身家性命不保就算了,还要被釜底抽薪!
可惜,现在谢玉书还不知道那么多,所以他还在为自己自己效忠的王爷寻摸好处。
面对谢玉书更多详细的行为,燕文君想了想,决定透露。
从之前他和云霆对谢玉书的试探可以看出,西北王确实是没有角逐天下的野心。
他认为,没有一心非要登上皇位的人,都是这场改革可以拉拢的对象。
毕竟架空皇室,对除皇室以外的人来说,其实,都是好事。
因为可以让更多人接触到更多的权利。
当然,一心想要成为皇帝成为至高无上存在的人,是不可能认同这个观点的,就不在燕文君的合作人选之列。
“阿霆,我需要一个完全安全的环境。”
云霆闻言,微微点头,无形的精神力瞬间在桌子四周竖起一道屏障。
谢玉书一点感觉也无。
他看燕文君朝云霆说要一个安全环境,然后云霆点点头,燕文君就一副开始准备说的架势,风中凌乱。
“等、等等!”
燕文君挑眉。
谢玉书轻咳一声,“燕家主不是说,想要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说话,想来接下来的话很重要,不能叫旁人听见。”
“某这次出门,王爷让某带了一队护卫,不如某让护卫们检查一下是否隔墙有耳?再让他们分散守在各处,以免窥探。”
云霆掀开眼皮,“你可以试试。”
这话,听着有些危险,好像说,试试就逝世。
谢玉书有些忐忑的看燕文君。
他属实不敢招惹云霆。
燕文君淡淡一笑,“阿霆让谢先生试,谢先生便试试又何妨?”
谢玉书犹豫片刻,还是觉得保密要紧,出声唤道:“卫十一。”
一息,两息,三息……
十息过去,一点动静都没有。
谢玉书惊疑不定的看着燕文君和云霆,提高声音再唤了一次。
“卫十一!”
可……
又是十息过去,依旧那样动静。
谢玉书不得不怀疑,卫十一出事了!
而且不只是他,是王爷安排给他的一个护卫队,都出事了。
“燕家主,这……”
“放心,他们没出事,你可自己转头看看。”
谢玉书沉声静气,转头看向卫十一原本站的位置。
他瞳孔勐的一缩。
是卫十一,他就在那,距离自己不过十几步之遥。
可为何……
谢玉书的疑问并未得到解答,就听燕文君道:“你的护卫队没出事,现在可放下心和我谈话了?”
显然,卫十一他们的听不见,和这两人有关。
谢玉书将之记下,稳了稳心神,面色重新恢复平静。
“可!燕文君请说,某洗耳恭听。”
燕文君直接便放大招,“谢先生,一人以定天下事,天下大事全系一人昏聩或圣明,对天下万民是否太不公了?”
谢玉书是个聪明人,听到这话的瞬间就瞪大眼睛,“燕家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燕文君坦然道:“我的意思是,天下事,就该天下人定夺,而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说完看着谢玉书目瞪口呆的表情,燕文君反应过来,自己太过直白。
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和云霆在一起久了,他说话竟然都变得如此直白。
燕文君感觉,并不坏。
这可就苦了被他直白话语惊得半天回不过神的谢玉书。
燕文君的两句话反复在他脑海横跳,简直、简直……
比推翻大庆自己做皇帝还离谱!
大庆也不过是推翻了前朝创建的新朝,朝代更替是必然的。
可燕文君想做什么?
他想推翻皇权至上的统治!
“太、太疯狂了!”谢玉书喃喃,“不可能办到的,怎么可能,几千年来,朝代更叠,都跳不出这个框架……”
这超前的思想,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容易接受的。
云霆看向燕文君,“你是怎么轻易就接受的?”
燕文君被问住了。
“或许是,我认为,废除皇权至上,能让百姓过得更好吧?”
“为百姓好的事,我比较容易接受。”
“怎么可能会对百姓好!”谢玉书急急道:“没有皇帝,没有一个决策者,一件事的处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要怎么定夺?还是所有想法都实施?”
“那天下,岂不是乱了套?”
“不成的,不成的!”
燕文君皱眉,罢黜皇位的至高无上还在进行中,后续该如何处理天下事,也确实需要一个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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