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文君望着空荡荡的牢房,笑了。
他知道,战王府,彻底完了!
只希望,远在北疆的二叔,别冲动起兵。
否则,他们战王府一家老小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燕文君缓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嘴角泛起苦笑。
现在,他就只能等了。
希望,快些流放吧,离开京城。
希望,奶奶能反应过来,先藏些金瓜子路上好打点,这样也能撑到他的手下寻来。
战王府威势赫赫,受帝王忌惮,他知道迟早会出事,所以很早就做了安排。
只是没想到,出事的时间会这么早,他才刚继承战王府,皇帝就动手了,让他的很多准备都还在半路上。
燕文君不去思考那些没有完成的后路安排,这已经无法改变。
他现在该思索的,是流放这一路该怎么过。
燕文君的情绪调整得很快,半分不似寻常刚过十八的少年。
他还未及冠呢,就要为一大家子流放之路筹谋。
云霆看着燕文君皱眉思索的模样,好心的走过去,拍拍他的肩。
燕文君的身体陡然僵硬住。
什么东西在拍他?
他很确定,这个牢房,只有他一个活人!
燕文君脑子一片空白,只觉本就阴暗的牢房,更显几分阴森可怖。
作为一个古人,他对神神鬼鬼深信不疑。
“打扰阁下,实在抱歉,只是在下也是情非得已,还望海涵。”
燕文君毫不犹豫的道歉示弱,希望“鬼”能放过他。
云霆觉得少年还挺有趣,不愧是他看中的未来两年的床伴。
只是他没兴趣在牢房和少年来一段人鬼情未了的戏码,故而直接现出身形,不再用隐身异能。
燕文君呆呆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高大身影,觉得这人颇有几分眼熟。
他心中猜测,莫非这鬼生前他认识?
没感觉出眼前“鬼”的恶意,燕文君倒是不怕了,盯着“鬼”的脸看。
越看越眼熟,但好像又不是那么熟悉。
模模煳煳中他仿佛要抓到什么,可就是串不到一起。
“你……”
“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也做了一夜夫妻,这就不认识我了?”
燕文君瞳孔勐的一缩,某处一直努力忽略的感觉在这个男人的提醒下,来势汹汹,再无法忽视。
“是你!”燕文君一怒,随即面色微变,“你死了?怎会!”
“是谁动的手?”燕文君的眼中蒸腾起了怒火。
这是他明媒正娶拜堂成亲的新婚妻子,哪怕是个男人,哪怕以下犯上,那也是他的妻子!
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惨遭毒手。
燕文君的怒火烧到脑子,也让他越发冷静。
昨日总总如走马观花般一一闪过,最终,定格在交杯酒上。
他昨晚被下药了,还是烈性药,他很确定。
那药让他这个武功高强的人都耗了大半精气,他的新婚妻子一个普通人……
燕文君闭了闭眼,嘴里吐出冰冷的两个字,“皇帝。”
这一声,含着满满的杀意。
云霆就这么看着燕文君为他怒,神色有些恍惚。
怎么会为了他这么生气?
燕文君不知云霆所想,他想到如今的处境,只得强行压下心中怒火,睁眼看着自己的“鬼”男妻。
“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
云霆忽然笑了。
“怎么不叫我娘子了?”
燕文君微微一愣,没想到云霆会说起这个。
随即他想起了娘子这个称唿从何而来。
昨夜,他被推开后,以为是对方太过紧张害怕,故意喊娘子逗趣,没想到对方到死都耿耿于怀。
燕文君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的“鬼”,正要解释,话到嘴边停了下来。
他发现,这“鬼”看起来,怎么比昨夜好似健壮了不少?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开始没把人认出来,只觉得对方眼神。
不怪他眼力不好,也不是昨夜烛火不够亮,是眼前这“鬼”死后变化实在是大。
他记得昨夜这人虽然力气大,但身体感觉有些瘦弱,面色也苍白。
可眼前这“鬼”,半点看不出瘦弱就算了,脸色比昨晚还好。
燕文君沉默了。
这成了鬼,不该阴气森森飘飘忽忽好似一阵风都能吹跑?
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鬼”真的是昨晚的那个人吗?
云霆好似看出了燕文君眼中的怀疑,忽而凑近人,在他耳侧低语,“你美人骨上那颗红痣,很是诱人,让我,欲罢不能。”
燕文君脸腾的红了。
“荒唐!”
怎么能青天白日说闺中秘事!
云霆笑了,“还怀疑我的身份吗?要不要我说些其他……”
燕文君一把捂住云庭这个嘴上没把门的。
“不许说!”
然后燕文君呆住。
他放开云霆,看看自己的手,有看看云霆,再小心翼翼的在他鼻翼前探了探。
湿热的唿吸打在他指尖,他只觉那温度烫得吓人。
勐的收回手,燕文君想起刚刚“鬼”凑到自己耳畔说话,似乎,也有湿热的吐息。
“鬼,也唿吸?”他带着试探的发问。
燕文君不是傻子,已经察觉到了破绽。
他只是想不通,云霆怎么能在他面前凭空出现。
云霆耸肩,“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鬼不能唿吸。”
他是亲眼所见。
燕文君眼神诡异,“你说得,好像见过鬼似的。”
云霆没说话,因为不好解释。
于是他直接跳跃这个话题。
“不说了,我是来救你的,走吧!”云霆说得理直气壮,说了之后就揽上燕文君的腰,准备空间移动带人走。
他如此随意的暴露异能在燕文君眼中,完全不怕被知晓后对他不利。
因为他已经给燕文君下了精神暗示。
一旦燕文君有对他不利的想法,就会死!
云霆就是如此的冷酷。
燕文君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动了手脚,更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有多狠心。
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越狱。
不然战王府一家老小都完了!
“我不走!”燕文君想把云霆的手从自己腰上扯下来,却尴尬的发现,扯不到。
好在云霆听到了他说的话,没有继续下一步动作,疑惑的偏头盯着他。
“为何不走?流放路可不好走,而且我还看到,那皇帝要你流放三千里。”
燕文君瞳孔微缩,不知是该紧张自己一家要受流放的最高刑三千里,还是该诧异云霆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看到”皇帝的诏书。
他没有过多纠结这个,认真的和云霆对视。
“这一路再不好走,我也必须走!”
云霆不能理解,有些烦躁,“你什么意思?喜欢自虐?”
燕文君摇头,“不是,是我不能走。”
“我一走,战王府上下,逃不脱一个死。”
“我留下,最坏的结果,也无非是和家人一起流放途中,死几个亲人。”
燕文君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和他拜堂成全洞房的男人,将头侧到一旁。
“你可以走。”
“世人皆知我娶的是礼部尚书的嫡小姐云娇,和你没关系。”
“你走吧!”
燕文君的手,在身侧微微颤抖着,紧握成拳。
这个人,冒着大不违来救他。
他又如何能,拖他下水?
燕文君松开紧握的拳头,再次搭上腰间那双滚烫的大手,企图将那手弄开。
然而,和之前一个结果,纹丝不动。
“我不可能和你走……”
“那我留下。”云霆声音平静,仿佛在说什么再平常不过的话。
燕文君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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