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治病的时候很撩我[快穿](49)
距离越来越近了。再不突围恐怕就难跑了。
金文金武并肩作战多年,长久以来养成的默契,叫他们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矫健一的身姿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同时打乱了对方有序的阵型。
小安子看准时机,拉着唐颂就冲了出去。
唐颂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难免有些慌乱,他不敢说话,只跟着小安子的脚步。奈何体力跟不上,没跑几步就气喘吁吁。迈出的步子越来越小,越来越慢。
很快就被后面追来的人跟上。
接应的人却还没到。
追上来的人不多,四个,他们都没蒙面,想来是不怕被人发现身份,或是他们极度得自信,认为即使露面了又如何,没人会或者出去举报他们。
“哟,跑得还挺快。”他们嬉笑着围上来。手上的刀剑都沾了些血迹,还在往下淌。
唐颂的心一紧。
与小安子握在一起的手已经出了汗,粘嗒嗒的。
“主子,记得往我们刚刚跑的方向跑。”小安子侧头对唐颂说完,一把推开他,自己缠住了那四个人。
但是他一个人哪托得住四人。
唐颂没多久,就被抓住了。
“别乱动,我这剑可是不长眼的。”控制唐颂的人冷言道,棱角分明的脸上,全是冷漠。
他鹰爪似的手牢牢抓着唐颂,其他几个人也控制着金文金乌以及小安子。
清冷的小巷里,凛冽的风愈加寒冷刺骨。
那人给唐颂喂了颗东西,又在他手上划了一刀,尖锐的疼痛叫唐颂皱紧了眉头,眼泪不由自主得就落了下来。
唐颂整个人开始瘫软下来。
“主子!”小安子紧张得想过来,却被后面的人压制住了。
那人放开拖着唐颂身体的手,任凭后者软泥似的倒在地上,他刚刚有闻到空中的香气,想来是对方求救的信号,此地也不宜久留,反正这人的命,确实没得救了。
也不知道找上他的人是什么心思,恨这人那为什么不让他直接一刀结果了他,还要用这种药,死的好看些?他看起来可不见得,明显这药丸要让人痛苦得多。
待他们走后,小安子忙扶起唐颂,金文金武已经昏过去了,他也顾不上他们,只能先抱着唐颂,超昌北街走去。
一盏茶的时间,一群训练有素的人赶到。
唐颂的脸色已经不是寻常的白能形容了,呼吸也变得非常缓慢,仿佛下一刻就会停止一般。
整个皇宫都陷入了低气压。
宇文捷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春节临近,暴风雪却越来越猛烈了,这宫里人人自危,生怕这暴风雪什么时候把自己卷了进去。
日日沉迷争宠的后宫嫔妃也难得安分下来,开始想着怎么推开宇文捷。全因为宇文捷走到哪个宫,哪个宫里就有要倒霉的人,或主子,或下人。
唐颂表面上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但实际上脑子还是清醒的,虽然睁不开眼睛,但他还能与糖果说话。外面发生的事情,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宇文捷每日都会来,他还贴了皇榜广召天下在医术上有造诣的人,通过考验后,就会被请来给唐颂看,但基本上都是一句话,药石无医。
天寄宫被彻底封锁,就算是能夜探皇宫的蒋澜,也对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宫殿束手无策。
唐颂本来该死的,但不知什么原因,或许是他脑子还清楚,又或者因为他里面的灵魂不是人,反正到最后一直是没死,成了植物人一般的模样。
傅冬生放假回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个消息。
第59章 第三梦(十三)
唐颂在床上生死未卜, 宇文捷除了用尽办法吊着他的最后一口气, 也没法子可使。
他躺在傅冬生十分熟悉的床帏里,双目紧闭着,浓密的睫羽投下一片剪影,看起来脆弱地宛若细嫩的花苞轻轻一碰,就会在枝头掉落。
傅冬生原本是抱着欣喜的心情回来的,事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叫他措手不及, 来不及做些什么, 那人就要离开他的生命了。
他无措, 不知道该如何,被那棒子打得晕眩的时候, 他日日趴在唐颂的床边, 像是失去丈夫的妻子,日日以泪洗面,为伊憔悴。
半个月里, 他白天一直哭, 晚上就沉默地睁着眼看唐颂,替对方擦擦身子, 说说话, 盼望能够将对方唤醒。
唐颂拼命的想睁开眼,但那眼皮宛若千斤重的巨石, 压得他纹丝不动, 只能干着急。
明庆书院的休假时间是一个月, 傅冬生颓废过后就是振作,哥哥还没死,总能救回来的,小安子的医术不足以救回他,这天下医术出类拔萃的人千千万,他总能找到救哥哥的人。
至于害哥哥的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等哥哥醒来,他不会放过那人的!
还算有丝清明的眸子里终于被黑暗尽数堙没。
在这之后,傅冬生的日程里,又多了一个计划,就是求医。
明庆书院的每次放假,他就赶到燕京,默默地在皇宫门口站一会,看看没有白绫后,安心地离开。
宇文捷不允许任何人探望唐颂。
春节事务繁忙,各个藩王都会进宫,亲自献上贡品,参加宇文捷举办的宴会,也会有偏远地区的官员、镇守边疆的将士进京述职,而宇文捷在这个时候,会忙到几天之内都难以跨进天寄宫的宫门。
他没想到傅冬生还真会回来,看守天寄宫的都知道七皇子很宠爱千凤国的质子,因此也以为皇上是允许对方照顾七皇子的,也便没有多疑。
傅冬生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守了唐颂一个月。
但等后来,宇文捷空下来,天天往天寄宫跑,且一待就是大半天的时候,傅冬生便没有机会接近唐颂了。
他只能远远地站在皇宫门口。
每年都是如此。
唐颂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但就算只是躺在床上,他也依旧能从宇文捷口中了解到外面发生的一切。
比如他听到宇文捷查到害唐颂的幕后黑手是太子,所以太子和皇后都被废黜了,蒋澜被御史家的小公子提了许多次亲,但依旧固执地要等唐颂醒来。
“这丫头也算痴情,小七你再不醒过来,朕可就真的给你们赐婚了。”
“没想到就连蒋家的一个小小庶子,都有不亚于朕的皇子的魄力,朕记得你与他关系不错,既然他自己也有能力,朕就多提拔他些,以后也好当我们家小七的左膀右臂。”
“太子没了,能做储君的,也就你四皇兄了,朕一直知道他的野心,朕只希望他能善待你。”
……
“还记得以前给你作伴的小孩么,朕也是刚刚得了消息,他回到千凤国了。”
“八年了,小七,你还不醒么,朕等得头发都白了,也等不到你醒来的那一刻了吗。”
宇文捷叹息,他握着唐颂冰冰凉的手,仿佛刚从雪地里捞上来一样地寒冷,他捂了许久,也暖不热这双手。
又是一天快要过去,今日大概也不会醒来吧。
宇文捷从床沿上站起来。
他的背影是真的开始佝偻了,风华正茂的君王,短短八年之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神逐渐弥漫沧桑。
唐颂的眼终于掀开了一个细缝。他请转过头看着宇文捷的背影,这八年来,他听到的,全是对方的絮絮之言,到现在都犹如耳畔。
“父皇……”
他张开口想喊一声,嗓子里却发不出多大的响声,轻的可以忽略。
但宇文捷听到了。
他迈出去的脚步顿住了。
盼了那么多年,如今心心念念的事情真的成真了,他反而有了一种不切实际的虚幻感,迟迟不敢回身去看唐颂一眼。
这样过了良久,直到唐颂又是一声嗫嚅:“父皇。”
宇文捷才像回过神一样,大跨步地走到床边蹲了下来,在与唐颂黑黢黢的眼眸对上的那一瞬间,有透明的东西在他眼里氤氲。
“朕的小七……总算是醒过来了。”
“是啊,我没事了,父皇不要但心了。”唐颂朝他笑笑,他还想说不要难过了,以后他再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了。
说起来八年前的那次刺杀,如若不是他任性偷跑,怎么会被人趁此机会。
昏迷这么久是对他的惩罚,但陪着他受过的,或是最难过的,莫过于在乎他的人了。
“朕先把太医叫来,你躺好,别乱动。”
宇文捷宣来的太医是个生面孔,唐颂没见过,他知道以前眼熟的太医,在给他下了无药可救的结论后,就被暴怒的宇文捷斩杀了。
而这些人的灾难源头,是他。
【他们本来就是不存在的。】糖果感觉到唐颂的心情前所未有的低落,劝道:【这里本来就是梦境,看起来再真都是假的,你经历的梦境成千上万,不该被它魇住。】
【可他们曾经活生生地与我说过话。】
【那又如何?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只是傅冬心给他们的设定而已。】
【让我自己安静会。】
【嗯。】
唐颂也只是乍然睁开眼后,被陌生的世界怔住了,但只要他静下心来想想,就知道糖果说的,直戳中心。
他是比较乐观的,想通了,就不会再钻牛角尖。
而当务之急先把亏损的身体尽量养好,至少得走路吧,唐颂坐在一个简易的轮椅上想。
这是宇文捷遍寻能工巧匠给他做的代步的工具,他的腿即使小安子一直有给他按摩,但他摊在床上那么久,腿早就僵硬没那么灵活了。
等他恢复到以前的状态时,又是一个多月过去。
他问了宇文捷关于小孩和千凤国的具体消息。
“朕总算是明白千凤国为何送了质子过来,行事为何比以往更加嚣张了,那小子一回去,就开始搅混水,整个皇室都被他搞的不得安宁了,也不知道是多大的仇。”宇文捷将之当做谈笑说出来。
言语之间难掩欣赏,他是真的挺佩服对方的,在一个女子为尊的国家里,还能搅得所有人都惶惶不安,这足以证明该子能力出众,心机远超常人。
“朕知道你还挺喜欢他的,也调查到他不少事情,他还有个双胞胎兄弟,叫傅冬心,不过感情实在不好,以前是傅冬心受宠,处处压着他,欺辱他,但他之后回去,那叫傅冬心的,也就不好过了。”
“两兄弟虽说同父同母,但一个是天上高不可攀的星月,一个就是地底的烂泥,要我说那个傅莘脑子也不清楚,自己的孩子再不喜欢,但皇子就是皇子,该有的尊卑还是得有的,她居然任凭自己的孩子过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日子,这个国家若是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是我天元的。”
“等等父皇,你刚刚说傅冬心……?”
宇文捷给唐颂见底的杯子倒上茶后,才继续说道。
“说起这个傅冬心,朕当时知道傅冬生受宠,点了名要这个皇子来当质子,本来活得连普通宫人都不如的傅冬心,居然一跃代替了原本傅冬生的地位。”
“后来想想,那个傅冬生受宠大概是模糊我们天元国眼线的假象,用来保护傅冬心……”
宇文捷皱了皱眉,他看了眼陷入沉思的唐颂,拍了拍他的头顶:“这么多年的事了,现在说起来也是疑点太多,不过那小孩回去都回去了,也与我们无关,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
“阿逸!我来看你了!”
未闻其人,先闻其声。
唐颂转过身子,果不其然,正是巧笑倩兮的蒋澜。
八年过去,她只是相貌越发美艳,身姿越发曼妙,而性格,一点儿也变。
蒋澜等了唐颂八年,御史家的小公子就等了她八年,两个都是固执到不行的人,不撞南墙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