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醒悟(29)
父亲一向是最和气不过,外界人都叫他儒商,可这时候气得连‘你老子’都冒出来,可见他有多么的生气。我接住那个烟灰缸,把它放在书桌上,“我没冲动,也没胡思乱想。”我声音并不大,但足够清晰,“我们的孩子再过两个月就出生了。”
父亲再度愣住,“孩子?”
“代理孕母生下的孩子,是两个男孩,他们会在美国出生。”
父亲深吸一口气,“肖楚,这个消息你瞒的真严实啊,我看你已经完全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了。”
恰恰相反,我从没有这么清楚我想要什么,再看父亲,他已经面色疲惫,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不注意自己形象?你不知道这会给你带来多大的印象?你今天就是娶一个穷人家的女儿我都不会说话,但是,你怎么”
我淡淡的道,“商人本逐利,即使我喜欢的是男人,只要我有本事,他们都会上赶着和我合作。”
“好,好,好!”父亲气得怒极反笑,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你这个样子,是执迷不悟了对吧,很好,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我拿起外套就走,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爸……”
他铁青着张脸,不肯抬头看我,我只好站在门口说,“对不起,爸,你好好保重身体,过几天,我带他来看你……”
我回到家,仍觉得心情沉重,明致见我不太高兴的样子,问我出了什么事,我却不想他因为这种事伤心。他这几天都在忙自己工作室的事情,哪有时间为其余事情考虑?
明致的工作地点选好了,开始考虑的就是房间的装修问题,我给他请了一个设计师,他拿出装修家里房子的劲儿,成天和设计师讨论布局,摩拳擦掌的准备下个月开工。我想他这么努力,估计想着以后养家,把我那份责任抢过来做,我可不能比他做得更差。
我把他搂进怀里,亲亲他的耳朵,“装修的事情怎么样?”
“还好啊,你给我请的设计师真的很不错,光待客大厅就给我设计了好几个方案。”他一讲到这个就开始滔滔不绝,两只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缝。我看明致开心的样子,内心仿佛也放松了几分。
说了半天他觉得口渴,停下来到厨房倒了一杯水,回后来又懒洋洋的倒在我怀里,“别对我扯开话题,你刚才是怎么了?”
我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工作不顺心。”
他并不相信我的话,“又骗我了,你这个人就是爱说谎。”
我不说话,直接弯腰吻住他的嘴唇,止住他没有说出口的话,和他在一起,我并不想提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要轻轻松松的就好。但他十分磨人,手指一直在我胸口乱摸,还拿自己的膝盖不老实的磨蹭着我的下面,等我抓住他的腿,他又狡猾的换成手来摸。
我被他折腾的没办法,只好坦白从宽。
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明致眉头一直皱的紧紧的,当听到我说父亲知道我们的关系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又变了变,神色有些苍白,带着不知所措和忐忑的表情。他看着我的眼睛,不自觉的抓紧了我的手指。
我安慰他,“没关系,我们迟早也是要让他们知道的。”
明致语气烦乱,“这该怎么办呢。你的父母是不是很生气?你们吵架了吗?”
我搂着他,“我母亲还不知道这件事,我和我父亲也没吵架,就是父子间一点小矛盾,你不要担心。”
明致的口气忧心忡忡,“哪里是小矛盾?都是我不好,没制止你去找屈小姐……”他觉得一系列的事情都是我替他找回场子导致的。
我一把把他丢到床上去,这小东西就是故意的,这时候还说这种假惺惺的话,以为我没看见他悄悄松了口气吗?他其实早就想把我们的关系捅破,最好全世界都知道,现在我也算是如他的愿了,还给我装……我毫不客气的剥光了他的衣服,他点起的火,他必须负责熄灭,想中途逃跑门都没有。
明致嘴唇动了动,来不及说什么就被我直接封住嘴,压在床上。他徒劳的挣扎了半天,最后只能乖乖的敞开身体,接受我的爱抚。一小时后,我喘息着停下来,伸手拂开他汗湿的头发,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舒服吗?”
他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可以告诉我他现在的感受,于是我忍不住又要了他一次。把他折磨都哭了才放开手。
这次激情过后,我一只手搂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伸到衣服口袋里掏出烟盒,点了一根烟抽,吸到一半,明致忽然伸手,把我那根烟拿过,自己吸了一口,然后拼命咳嗽起来。我见了十分好笑,“不会抽烟干嘛要抽。”
明致抿着嘴,“没有,就是想试一下。”
我不让他尝试,把那只烟从他手里拿走。明致静静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的嘴唇凑近我的耳边,“对不起,楚,我都没有告诉我父母我们的事。”
我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另一只手把他圈进怀里,“嗯?”
他不太好意思的移开视线,“你不是都说了么,我想我是不是也该告诉他们我和你的事。”他说话声不大,带了点困意,但完全是出自内心。我心下一动,把他搂得更紧了点。
摇摇头,“用不着。”我说。“你还小,毕业也就一年多,没有女朋友都是正常的。你父母还不会催你结婚,根本没必要向他们告诉我是谁。”
明致嘀咕,“我不小了。”
我忍不住笑了,“好吧,你不小了。”看见他不太服气,我又吻着他的头发,“但是,你比我还是年轻很多的,你没想过,你不被家人原谅怎么办,被家人断绝关系怎么办?这些你都考虑过吗?”
明致语气平静,“我当然想过,我也很害怕他们会不理解我,会责骂我。但让你一个人面对这种事,我也不愿意。”他把头埋在我胸口上面,“我说过,我也可以为你做很多事情,如果你想,我马上就和家里人出柜。”
我知道他的好意,他不想我一个人接受家人的苛责,自己却好好的待在家里准备自己的事业。这样怎么看都不公平。可我不需要他为我这么做。
“宝贝。”我捧过他的脸吻了一口,“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我就觉得满足了。”
实际上,也许不需要他开口,他的父母就率先察觉到他的感情。一个人是否陷入爱情的差别很大,爱情使人盲目,昏聩,起伏不定。明斐不久借此洞察了他的内心么?因而,我对此并不烦恼,只觉得顺其自然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接下来整整一个星期,我都等待家里的判决,只是父亲都没有联系我,即没有收走我的权,也没有刁难我,似乎完全不想和我说话。这和我预先中的有些不同,不过某一日,我在办公室里做事,小万忽然敲开我的门,“董事长,您的母亲来了……”
我愣了愣,站起来,母亲已经推开小万走了进来,她的神色忿然而冰冷。我对着小万说,“你送两杯茶进来。”
“不用。”母亲打断我的话,“请万助理先出去一会儿,我和我的儿子有话要说。”
小万很聪明,知道这种时候没有他说话的份儿,把门带着就出去了。我站起来,“妈……”
母亲坐在我的面前,神色复杂的看着我,“你爸爸都和我说了。”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一直坐在我面前,沉默不语。当初我和李柔结婚的时候,她表现的快乐极了,每天都是笑意盈盈,希望我们可以和睦美好,那时候的她和现在完全不同。第一刻的愤怒,第二刻的伤感,以及现在的沉默,都让我无言以对。
……
从儿时起,母亲就很少管我的事。
我是个自律的人,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和安排,我很讨厌无法掌控在手的事,因此铸造了我说一不二,傲睨自若的性格,彼时,母亲总是以我为傲,等她意识到我性格太过刚强,容不下半点沙子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我自那时候起,就无法改变。
第34章
大学的时候,我自己申请去了国外读书,父亲本来不希望我离家太远,但我用自己平时炒股的钱,负担起了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也没有给他们反对的权利,就如同现在,他们可以说不,也可以收回给我我拥的一切,但是不能改变我的决定。
母亲沉默了许久,“你这次做到太过分了,连你父亲都有耳闻,屈副部长的下台是你动的手。”
其实母亲从把李柔往我身边安排的时候就知道我在外面有了一个男孩子,只是她大概从来没有想过我是认真的想要和明致在一起,毕竟我曾经的安排是三十岁之前要有一个稳定的家庭,犹如父母那样和睦美满。如果不是这次重生,我也确实做到了。
只是我不快乐,一点也不快乐。浑浑噩噩活了几十年,到头来最喜欢的还是失去了。明致可以离开我,可以再有爱人,我不介意,但是他死在我看不见的角落,孤独又凄凉,是我无法忽视的,我不能再离开他一次。
她抬头看着我,“是为了那个男孩子?”
我直白的道,“是。”
母亲勃然大怒,“你知道你舅舅怎么说你吗?说你冲冠一怒为红颜!人家屈副的女儿动了你的小情人,你就搞了她全家!你真是很厉害,很有手段啊!”
母亲毕竟是那个地方出生,我设计屈副的事情隐瞒的了谁都隐瞒不了她——两个星期前,我将一份举报信派人递交给纪检委,举报屈副利用权利去谋取不正当利益,对于拒绝合作的公司百般刁难,妨碍司法公正。这当然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但随同举报信是他和其他几位领导人的账户往来记录,和与他们暗中见面的照片,这几位是有名的X派领导者,而他暗中为他们筹募款项,用于政治基金。
我这一封信直指屈副贪污,又附上确凿证据,纪检委立刻派人成立了专案组,无论调查的结果是什么,屈副无派无系的帽子可是要摘掉了,他现在估计已经被现任的政党盯上了,成为两方博弈的棋子,典型炮灰。对于他的结局,众人可想而知。
那些照片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初屈萍萍利用私家侦探跟踪明致,如今我也让屈副尝一下隐私泄露的滋味。只是母亲非常生气,她担心我这样会被有心人报复。尤其是X派,损失了这样一个优秀人脉,如果迁怒到我的身上,恐怕真的能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我冷静的道,“屈副纵容女儿对付我爱人,又放谣言中伤我的名誉,他是X派的人,只是隐瞒的很好而已,舅舅跟他是政敌,即使父亲不是那么在意立场,知道的话也不会让我与屈萍萍结婚,我偶然发现了这个秘密,帮舅舅他们有什么不对。”
现在想来,屈副想要和我结亲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可惜对于这种人,我偏偏什么后路都不给他留!
母亲眼里难掩失望,“我看你是昏了头了,你怎么能参合政治里的是是非非?”
我冷笑,“就算我什么都不参合,难道我就不是舅舅的外甥?我和白国栋认识这么久,见过这么多人,如果我不是肖楚,圈子里的人又何必卖我这么多面子。”
我知道母亲和她的两位兄长都不甚亲密,说实话,我与他们也不太熟悉,但是他们正好站在X派的对立一面,可以利用而已。我不关心政治,上一世,他们在权利斗争中失败,最后被送到远离首都的地方,而我被白家护着,本身又是国家重点扶持的大企业,倒没有波及到我。现如今就更不会了,我这一个举动,现在执政党的人里面,不知道有多少都在暗自庆幸。他们只会把这个功劳拼命按在自己头上,事实与否,就和我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