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蜜[穿书](31)
“怎么了这是?”
周海权想他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吧?
“我想回家,回我自己家,我想我妈了。”
他大概是真的醉了,心里的伤感藏不住。他不想做肖遥,他要做陈遇。
周海权听了没有说话,只揪了一段纸巾递给他,可是肖遥只哭,也不接,他就僵硬地给他擦了一下。眼泪是温热的,但沾染到手指头的时候却感觉特别烫。
周海权被这眼泪烫的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是他二弟,不懂得如何安慰人。但这眼泪,他还是心疼的。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别哭了。”他也只能这么说。
王姨打了热水过来, 周海权听见她的脚步声,便后退了一步, 将被泪水沾湿的纸巾攥在手心里。
王姨进来,说:“这怎么哭上了?”
“喝醉酒的人, 就这样。”周海权说,“你好好照顾他,我先回房去了。”
王姨点点头,用毛巾沾了热水, 帮肖遥擦了擦脸。肖遥还不老实,一直嘟囔着不肯让她擦, 周海权走到房门口, 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站在房门顶上的灯下面站了一会, 纸巾上的泪水, 全沾染到他手心去了。
“你不是酒量挺好的么,怎么喝醉了。”王姨一边帮他擦一边说:“这个海荣也是不行,也不看着点。”
等她帮肖遥擦完脸,才想起肖遥如今还在沙发上躺着, 忘了让周海权帮她把肖遥抱到床上去。她自己先试了试,问肖遥:“还能站得起来么?”
肖遥眯着眼睛看她, 显然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了。她试探着要把肖遥拉起来,没想到肖遥跟一滩泥一样, 他虽然瘦, 到底也是个男人, 她根本拉不动。
王姨气喘吁吁地将他放下,只好又去找了周海权:“你把他弄床上去吧,我弄不动他。”
周海权便又到了肖遥房间里,轻而易举地就将肖遥抱了起来。肖遥清瘦,被他抱在怀里简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垂着白皙的胳膊。王姨在后头感叹说:“还是你力气大,我怎么都弄不动他。”
肖遥喝了酒,身上热得很,酒气也重,熏着周海权,有一种奇异的香甜。周海权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身体的触感便格外明显,他将肖遥抱到里间,将他轻轻放到床上,谁知道要起身的时候,肖遥忽然伸出手来,搂住了他的脖子,然后蹭他的脸颊。
如果是身体的温热还可以忍受,但当两个人的脸颊贴到一起的时候,周海权几乎被烫到了,那种浑身一震的样子就连王姨都察觉了,她也觉得有些窘迫,她知道周海权这人有些洁癖,大概是厌恶喝醉了酒的人蹭他,便凑过来去扒肖遥的胳膊,肖遥还哼了几声,似乎很不乐意。王姨尴尬地说:“喝醉了,喝醉了。”
周海权紧紧抿着嘴唇,一句话没说,只抓住肖遥的手腕,缓慢但坚定地将他的胳膊扒开,这才直起身来。
肖遥怀里没有了东西,转而去抱他的被子,八爪鱼似的缠住他的被子,一条腿搭在上面,裤子被撑紧,臀部的轮廓便出来了,两瓣。
周海权说:“行了,你照顾他吧。”
王姨说:“真是麻烦你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她说着便捞起薄被的一角,盖住了肖遥半边身体,好在如今天热了,穿着衣服睡,不盖被子也不要紧。
要走的时候,周海权看到了床头插着的玫瑰花,玫瑰花依然鲜艳,芬芳依旧,但已至荼蘼,最艳的光过去,终于还是要凋谢了。
这一回去总也睡不着,一直到后半夜,反而出了点汗,他便下楼去楼下喝东西,结果走到一楼,却见沙发旁亮着一盏小灯,周彤赤脚盘在沙发上,旁边托盘里放着一瓶酒。
他停了一下,然后朝她走了过去,周彤扭头看见他,便伸手抹了眼睛,笑着看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酒杯:“你怎么还没睡呀?”
周海权在她对面坐下:“说说吧,怎么了?”
周彤笑了一下,眼泪又涌了出来,她再度擦掉,眼睛泛着光,说:“没什么。”
“你和姐夫,是不是出问题了?”
周彤理了一下耳后的头发,微微垂下眉眼,好久才带了点哭腔,说:“海权,你说为什么感情都会变,我找了最爱的人结婚,为什么也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他出轨了?”
周彤摇头,吸了一下鼻子,说:“他只说跟我过不下去了,要离婚。我也不知道怎么走到这一步……”
她说着便又哭了起来,很伤心,周海权坐到她旁边去,她便靠到周海权的肩膀上,眼泪打湿了他的睡衣。
“是不是人都会变?”她说。
“也有不变的。看人。”周海权说,“没事,你还有我们几个呢,过不下去就离,咱们家又不是养不起。”
他们家的人,在外头受一点委屈他都是不愿意的。
周彤的眼睛在灯光下微微发亮,她抹了一把眼睛,哭笑着说:“当初我执意要嫁给一个外国人,你反复劝我考虑清楚,可能我该听你的,你常说,结婚要慎重,争取一辈子就结一次,我这个做姐姐的,却开了个坏头。”
周彤的婚姻可能出了问题,周海权其实早就察觉到了。幸福的婚姻是藏不住的,可是不幸的婚姻,不管两夫妻在外头面前怎样演,细节都会出卖他们。在把周彤劝去休息之后,周海权收拾了一下桌子,去浴室冲了个澡。热水冲刷着他高大挺拔的身体,雄腰健臀,健壮结实。他却有些烦躁,他从小就生活在悲剧的婚姻当中,作为长子,他经受了比周海荣他们更多的折磨,从而养成了他痛恨出轨和不负责任,也痛恨护和畏惧互相折磨的婚姻。如今姐姐的婚姻也出现了问题,更让他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他以后如果结了婚,一定要把婚姻放到第一位,拿出平生所有努力,来呵护他的爱情。
周海荣从睡梦里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床头陌生而美丽的一张脸,瞬间清醒。
“你,给我起来!”他一把把苏林捞起来,“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苏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他也是一个激灵:“我草!”
他立马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指着周海荣道:“你……你……你……我们俩……”
周海荣裹着被子就下了床,被子被他裹走,苏林立马缩起身体:“你干什么?!”
“你赶紧给我走!”
苏林头昏脑胀,他真的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和周海荣睡到一张床上去的,因为不清楚状况,也不好发飙,只好赶紧下床去捡衣服,他的衣服地上扔的都是,他套上内裤,赶紧去拿裤子,周海荣还裹着被子站在旁边:“那是我的裤子!”
苏林赶紧去拿另外一件,套上之后,扭头去看周海荣,周海荣头发乱糟糟的,居然还很凶:“看什么看!”
苏林红着脸,捡起外套便跑出去了,刚跑到外头,就撞见了几个人,不一会身后房门打开,周海荣就扔了他的鞋出来,“咣当”一声又把房门给关上了。
苏林还在发懵,慌里慌张地穿上鞋,都还不知道自己所处何处。
他只记得昨天大家伙一起喝酒,他和周海荣等其他七八个人一起喝,其中还有他酒吧的两个朋友,后来是喝醉了还是怎么回事,怎么跑到周海荣床上去了,他真不知道。
他慌里慌张地出了酒店,打了一辆车,坐到车上的时候理智回来了一点,他觉得自己应该并没有和周海荣啪啪啪,因为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还是说……他把周海荣给……
画面太酸爽,简直不敢想!
周海荣呆呆地躺在床上,掀开被子看了看,却没办法确定他昨天有没有和苏林发生关系。
不过根据他的经验,应该是没有的……可是他又模模糊糊,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个不纯洁的梦……
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他正烦躁着,手机忽然就震动了一下,吓得他一哆嗦,赶紧拿起来一看,是他朋友发过来的:“昨天晚上爽么?”
他立即打了个电话过去:“到底怎么回事?!”
他那群朋友正在一起吃早餐:“酒店餐厅见。”
周海荣赶紧穿上衣服下了楼,一问清楚原委,简直气的要骂娘。
原来他那群朋友觉得他昨天晚上对苏林有意思,所以喝醉酒之后,把他们俩送到一张床上去了。
“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他有意思了?!”
“你昨天喝多了酒,看人家的眼神不要太饥渴哦!”
“把你们俩送到一个房间的时候,你可是笑眯眯地很猴急哦!”
有么?!周海荣真的不记得了。他是憋很久了没错,不过他自认为自己虽然花一点,但最多爱看两眼,从来没有想过真的背叛肖遥。
“你怎么了,不就睡个跳舞的,有什么呀,以前这种事还少干了?”
周海荣骂骂咧咧,就怕肖遥知道了。
不管是**文里,还是言情文里,只要不是现实主义文学,基本上都有一个约定成俗的规定:主角对于他的爱人来说,一定要是特别的。
正牌受如果不是攻唯一的一个男人,那就必须得是最特别的一个,身体和精神,基本上必有一个是特别的,这段爱情才会成为和以往感情不同的真爱。
炮灰受之所以成为炮灰,就是他对于攻来说,不够特别。所以在和肖遥谈恋爱的时候,周海荣并没能做到专心一意,忠贞不二。
炮灰受的悲惨之处就在于,他的作用是牺牲自己,用来作为攻的踏脚石,花花公子经过他的打磨之后终于完美无缺,然后送到正牌受的手里。
肖遥从睡梦中醒过来,身心舒畅。
他要起来捉奸啦。
说是捉奸,其实也不对,因为他并没有看到奸情现场,他是通过微信信息知道的,他姐妹陈明明,连发了几个信息过来:“怎么回事啊姐妹,怎么外头都在传,有个跳舞的把你男人给睡了?!”
后面还附上了其他聊天群的截图,有图有真相,说的有鼻子有眼。
昨天晚上喝多的时候,他还有点难受,虽然这难受大部分都是因为自己,但和周海荣也有点关系,即便作为读者,看到这种事也会不开心不舒服。不过今天早晨起来,他反倒有一种:“果然是这样,和小说一样”的感觉。
把一切都归结到小说上面,自己便从中抽离了出来,他对周海荣又没感情,苏林又是周海荣的真命天子,这件事实在没什么好难过的,他之所以不开心,是因为他作为读者的时候,站的是周肖党。从正牌受的粉丝来看,这简直是大快人心的好事:绿茶婊费尽心思到头来却一场空,怎么不叫人鼓掌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