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马赛克相亲相爱那些年[快穿](57)
怎么能把宿主被狐狸精迷住的心捞回来?
这是个值得深入思考的问题。
系统思考了一宿,直到天色初明,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待几个小时后它醒来时,茶杯里空空如也,那个透明的小家伙已经不见了踪影。
寇秋把茶杯翻过来覆过去找了很久,也没找到水娃的身影。
就仿佛昨夜只是一场梦。
系统说:【蒸发了?】
寇秋望了眼外头明亮的天色,陷入了沉思:【......】
也不是没可能啊!
村长已经过来敲门,他只好将此事暂时搁置在一边,去开了房门。
这一天是个晴天,阳光极好,,寇秋决定在村里走走。
他的背包里揣着本原主留下的《风水宝册》,一面走,一面对应着书上的内容看,这才发现,村中的每一户人家的房屋都是有讲究的。该朝向什么方向、摆放什么家具、建在什么方位,都像是经过仔细斟酌的。
他犹豫了下,问村长:“村长,村里之前是不是请过专门的人帮忙看过?”
“倒也不用别人看,”村长说,语气里头也带了点自豪,“我们村的祖先,当年也是在道界扬名的大师。”
他带着寇秋到了村西头的一座祠堂内,最上头香火极为旺盛的那个牌位上赫然写着,“刘家村先祖刘德之位”,桌前点着两只不灭的香烛,纸扎的小人家具一应俱全,悉数被堆在边上,五彩斑斓的一大片。只是那些纸糊的脸上画的笑容实在太过真实,猩红的嘴唇大大地咧着,让人情不自禁心头一跳。
“这些是?”
村长解释道:“每月中时,我们村都会祭祀。”
寇秋又打量了眼祠堂,发觉那些纸人的脚下大多还踩着什么,弯弯曲曲,像是条龙。
“那是蛟龙,”察觉到他的目光,村长解释,“在之前,我们村祖先还在的时候,正好遇上蛟龙作乱,祸害了不少百姓。”
他指着一侧墙壁的壁画,画上画的赫然便是蛟龙作乱的场景。在下一幅画上,有一个踩着五彩祥云的人从天而降,把那蛟龙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就是这么回事了,”村长说,“我们祖先降伏了头凶兽。”
他更加仔细地观察寇秋脸上的表情,像是想要从中看见崇敬和仰慕。只可惜寇秋接受了二十多年唯物主义教育,哪怕看见了不符合唯物主义世界观的东西,也压根儿不会改变自己的信仰,因此只是淡淡嗯了声。
【赶走蛟龙?】他在心中痛心疾首地说,【能有赶走侵略者的军人更值得崇敬吗?】
迷信!
系统说:【我想起了哪吒......】
村长没有从寇秋这里得到想要的反应,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将寇秋带去了祠堂后的井旁。井上被一块大石头严严实实地盖着,上面贴了无数张明黄的符咒,用已经有点褪色的朱砂画着符。除了符,还有数条鲜红的线,线上捆着铃铛,围绕出一个复杂的阵法。
不知是这符纸,还是别的什么缘故,这里似乎比别的地方都要冷。寇秋站在井边,隐隐似乎还能听到有什么东西在怒号、挣扎。
可等他再听时,那声音却又消失了,仿佛只是一阵猛烈点的风声。
“我请您来,”村长说,“就是为了这个......”
他苍老的手指一指这井,神情严肃。
“请大师,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里头的东西给关住了。”
“一旦出来,那便是天下大乱!”
社会主义接班人寇秋:“......”
同样接受了红色教育的系统:【......】
不是,这个说法有点中二,真的。
村长说:“不如我给您支张桌子,您就在这儿画符?”
寇秋:“......”
系统:【......】
寇秋:【阿崽,他说要画符,你也听见了。】
系统:【画什么符,我能画个二元一次方程给他看吗?】
一人一系统陷入了无言的沉默,都从对方这沉默里感受到了绝望。
事到如今,寇秋也只能寄希望于原主那一点残留的本能了。可当他把手放在准备好的笔上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那一点意识不起作用了。
一旁的老村长仍旧以一种满含期待的眼神望着他,道:“您准备画什么符?是那种不得外传的吗,需不需要我给您点枝香?”
系统也幽幽道:【阿爸,不能失败。】
寇老干部只好干咳了声,道:“不用。”
他用笔蘸了蘸鲜红的朱砂,迟疑了下,慢慢在符纸上画出了一个有棱有角的五角星。
五角星?
系统目瞪口呆,老村长也愣了,喃喃道:“这是个什么符?”
寇秋犹豫了下,又在纸上画了颗五角星。
三颗五角星。
四颗五角星。
最终,五颗五角星绕成了一个圈,寇秋把长方形的符纸横过来,神情矜持又严肃,将它交给了村长。
系统很是一言难尽。
“五颗星星,”村长还在蒙圈,“不是,大师,这张符咒的图案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系统心想,能不眼熟吗,你把它再举高点,就能看见它迎风飘扬了。说不定,它还是你的骄傲呢。
村长虽然不懂,却还是将符纸贴到了井上,明黄的符纸一碰触到井口的那瞬间,周围便像是被塞进了个暖炉,温度一下子正常起来——风声消失了,地面也没有了不正常的颤动。
村长大吃一惊,看向寇秋的眼神顿时充满了钦佩。
殊不知寇秋比他还要吃惊。
【怎么回事,】他在心里和系统说,【我这难道真是神力?】
系统说:【不知道啊,不应该啊!】
那些风水还可以勉强看书对应上,也不算什么反常。可随手画五颗星就升温什么的......这总不能解释为,全球变暖现象恰巧就在这一秒发生在了这口井旁边吧?
村长明显还沉浸在符纸如此有用的喜悦之中,用力握住了寇秋的双手。
“大师真是法力高强!”他由衷地称赞,“之前看大师如此年轻,我竟然还怀疑大师法力是不是真像外面夸的那样——如今看来,却是我太浅薄了,以貌取人!”
寇大师被他握着手,心情异常复杂。
他一点也不想做这个法力高强的大师,他只想踏踏实实地为人民服务。
怎么就这么难?
系统安慰他:【这也算是变相的为人民服务了,没事。】
寇秋:【......】
瞎猫撞上死耗子的这种为人民服务吗?
确定不是把人民往错误的路上越领越远吗?
老村长请寇秋连贴七天的符,等符阵完成之后再回去。他解释道:“这七天里还有一次月中祭祀,到时候一定要请大师来给我们护法,保佑我们明年风调雨顺!”
在坑蒙拐骗上越走越远的寇大师满心绝望。
他回到房中,对自己的崽说:【阿崽,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还是得报警。
系统说:【可是任务......】
【如今已经有八个牺牲者了,】寇老干部说,【难道我要因为自己的任务,就这样等着下一个被害者出现,什么都不做?】
系统不吱声了。
半晌后,它才说:【那就报吧。】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竟然接通了。寇秋心里立刻踏实了下来,听见那边警察姐姐温柔的声音,恨不能直接拉着对方的手喊同志。
“警察同志,”他说,“我有些情况,希望跟您反映下......”
他把刘家村的地理位置和情况都说了,那端的警察请他稍等,半天后再来接电话时,声音都变了。
“您搞错了吧?”她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刘家村啊。”
寇秋的头仿佛被谁打了一闷锤,一下子懵起来。他举着手机,不敢置信地确认:“您说没什么刘家村......”
“您说的地方,是一片还没开发的山林,”警察解释,“但那里没有任何村落,也没有人口。”
系统默默抱紧了自己。
寇秋的嗓子发紧,慢慢道:“那刘德的后代......”
“我也查过了,”警察小姐姐说,“在那个地方生活过的只有一个叫刘德的,还没成家便去世了,没有留下任何后代。”
......
寇秋恍惚着道了谢,把电话挂断时,仍旧是懵的。
根本没有,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座死村?
系统带着哭腔说:【我突然觉得有点冷……】
可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外面的人分明是生气勃勃的。今日阳光和暖,小朋友也都出来了,手牵着手在屋檐下跳皮筋,就像是在街道上遇见的平常人。
他们的影子也跳跃着,在地下拉了好长。
他们是活人。
寇秋把窗户重新拉上了,只觉得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多,像是没有源头的线,如今都乱七八糟缠到了一起。
他这一晚睡的并不好,梦里都是村子里孩童的身影。只是与现实相反的是,他们的身体分明是稚童的,转过来的脸却无比苍老,眼角额头都是重重的皱纹。
寇秋听到了昨晚的那个声音。
“从我这里拿走的,”那声音慢慢道,“总要全部还给我。”
“看!”村里的孩子忽然指着一端惊叫道,“有水!”
寇秋扭头看去,果然——滔滔大浪从天边向着这里卷来,声势浩大,转眼便将村落淹没了。人群四散奔逃,房屋被冲垮,无数人转眼便被卷入了这洪水之中,寇秋甚至还看到了几个半透明的鬼魂。他们惊号着,努力地伸出双手,试图抓住什么。
寇秋成了唯一站在陆地上的人。
有一爽被浸泡的发白的手,一下子扣住了寇秋的脚脖,死死将他向里拖。寇秋低下头,便看见了一双已经凸出来的眼,老人的表情狰狞,赫然是村长。
“你也得......”他含糊不清道,“你也得死......”
这话刚刚说完,洪水却像是发怒了,一下子卷起他,把他整个儿扔进了漩涡里。寇秋惊魂未定站在原处,用力地喘息着。
有细细的水流向着他这处蔓延过来,沿着他的裤腿一路向上——寇秋又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悸动,就像昨天一样,渐渐被这股浪潮淹没了。
只是这一回比昨天还要猛烈,寇老干部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裤子处湿润了一片。
是什么东西不言而喻。
——到底是谁啊!
这么耍流氓!!!
究竟懂不懂什么叫正直!!!
寇老干部眼神放空了会儿,忽然想起来,等会儿,我这算是和水发生了点什么吗?
他咽了口唾沫。
......马克思在上。
半夜找过来的那个水娃,不会真的是他的娃吧?
说水娃水娃便到,寇秋听见声响抬头时,它正在憋着劲儿试图把窗户推开。可这窗户对它而言实在太过沉重了,它推了半天,干脆往窗台上一躺。
寇秋正在奇怪,便看见这小家伙的身体变成了一股细流,从缝隙里汩汩流淌了过来。
到了屋里,又重新变成了人形。
小水人高高兴兴顺着床单往上爬,看见了还睁着眼睛的寇秋,顿时更欣悦了,脚步都飞了起来,想扑过来。
寇秋伸开手,它却又不扑了,只乖巧地往寇秋手心上坐了,甩着两条腿,甩的水花四溅。
“怎么不继续了?”寇秋轻声问。
小水人扭了半天身子,最后才回答:“父亲说了,要矜持,要有礼貌。”
这样爸爸才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