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马赛克相亲相爱那些年[快穿](95)
“......却说那时霹雳一声响,只见一毛茸茸畜生从草木之中钻了出来,尖耳圆身,被这雷声吓得那是瑟瑟发抖?”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吞龙还在说:“说书的都说我这一回写得好!”
系统:【......】
它心想,自己这个二哥怕不是傻的吧?
你这小黄书里头的主人公可就站在你面前,你还非要自戳轮胎,这是个什么操作?
非要搞个大事么?
傻二哥仍旧沾沾自喜,“卖的可好了!”
毛茸茸畜生版寇秋:“......”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他慢慢勾起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第69章 南风馆从良记(五)
风声更大了些, 廊上的醉鬼打了个嗝, 抱着酒坛开始点头。寇秋的头发也被这夜风吹拂了起来, 看了身边之人半日,还是轻声叹了口气, 命人取了锦袍来,将吞龙罩住了。
两个小倌一人一边,勉强把已然醉的不省人事的头牌送回了房。寇秋望了望这天色,也不准备再回将军府了,便直接在南风馆里歇息。他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果不其然,锁是安好无恙的, 里面被褥也是全的。
昨天那群崽子,当真只是信口胡诌的,做戏都不知道做全套。
寇秋向床上坐了, 与系统道:【阿崽,不能再等了。】
从良之事, 绝不能再推迟。
如今已然得罪了端王, 哪怕有仇将军护着, 难保之后端王不怀恨在心,找个理由将南风馆整个儿端掉。与其如此, 竟不如尽快另找出路、让其摸不着门路的好。
他盯着上头这素白水墨的帐幔看了会儿, 心中仍旧盘算着脱离奴籍之事, 不知不觉便闭了眼, 沉沉地于心底打算。
天色渐渐暗了。
寇秋在床上躺着闭目敛神, 却忽闻楼下有了些动静,似乎有人声。紧接着是靴子踏上楼梯的咯吱作响声,有什么人被另一个人领着,慢慢朝着他这处来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小爹已经睡了,”入耳的是含瓶压得低低的声音,细声细气,像是怕惊动了他,“大爹,您请——”
有一道熟悉的气息凑近了。那衣服上淡淡的熏香气息就萦绕在他鼻端,极其清冽,却泛着金属独有的冰冷气味。寇秋仍旧闭着眼,察觉到男人在床畔坐下了,伸开了腿。
含瓶轻声道:“大爹?”
仇冽淡淡嗯了声。
“你出去。”他不紧不慢道,丝毫没有从这房间中站起身的意思。
含瓶也是个有眼色的,悄无声息将门掩了,只留下两人在这房中。
气息相闻,烛花被烧得噼里啪啦响。
半晌后,寇秋方才感觉到男人的手指缓缓划过他的额发,将它们在自己的手指上绕了几圈,缠紧了。紧接着,仇将军似是无奈地低低叹了一声,道:“装睡很有意思?”
寇秋这才睁开眼,眼睛里头也含了笑。
“你忙完了?”他问。
仇冽并未立刻回答,只是伸开了手臂,无声地用一双黝黑的眸子望着他。寇秋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将自己的头顺从地靠了过去,就半倚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乌压压的发丝抵着男人弧线干净利落的下巴。
许久后,仇将军才简短道:“今日,陛下找我了。”
寇秋坐直了点,从被褥中探出半个身子,望着他。
“为了什么事?”
男人的回答干脆利落,“你。”
寇秋的心瞬间提得更高了些。
“那——”
“无碍。”仇冽道,“有我在。”
他的手一松一抓,顺着青年的头发,原本如刀锋般冷冽的目光也像是这被燃着的红烛,一点点灼烫起来,化掉了。
“陛下说,你怕是真的是九尾妖狐,”仇将军的眼睛里头含了笑意,“不然,如何能将我迷住?”
得,系统崽子想,爸夫的土味情话又上线了。
这么多世界过去,就不能学个更撩人、更高级点的吗?
寇老干部也未曾多想,随口便道:“那你要不要来确认一下?”
他原不过是调笑,可男人的身形骤得僵了僵,随即慢慢将他抱得更直了些。那双手也缓缓游移下去,在双丘处摩挲着,面上却仍旧一派正直。
“是,”他说,“我要确认一下,看是否有尾巴。”
尾......
尾巴......
寇秋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惊掉了。
他僵直着身子,察觉到果真有温热的触感探进了亵衣里,顺着那凹陷的脊弯缓缓向下,于那块地区一点点攻城略地。
触感就像是片圆润的奶衣。
寇秋下意识动了动,却被男人塞回被褥里,随即从那一处抽出手来,道:“乖乖睡觉。”
紧接着,仇冽自己也脱了鞋袜,上了床,就躺在寇秋的外沿。他的手臂还垫在身旁人的头下,将青年拉得靠近自己的胸膛,隐隐能看到青年又小又白的脸,如同盈盈美玉一般,在烛光下泛着崇崇光彩。
寇秋隐隐被点起了点火来,刚欲挣挫,却被男人重新按了回去,用了些力气按在胸前。
“闭眼。”
他的声音柔了些,淡淡道:“明日,明日会好的。”
无需担心。
寇秋:“......”
不是,刚才那般摸来摸去,都不打算做些什么吗?
他瞪着床帐,一时间竟有些莫名的不是滋味。
这是得自己来?
第二日一早,寇老干部醒来,就对自己的崽说:【我相信他是真不行。】
昨晚都抱了那么久,要是先前,早就该装满炮弹直接砰砰砰发火了,哪里还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系统崽子说:【对。】
对个鬼。
它暗暗在心中槽了一句,又问,【阿爸,那你准备怎么办?】
寇老干部认真地想了会儿,随即神色严肃地回答:【那我就应当承担起当攻的责任了。】
系统:【......】
它听到了什么?
白日梦??
寇老干部的脸颊泛起了薄红,却仍旧坚定道:【那种事情,本来便是恋人之间顺其自然、不可避免的。既然他在这方面为难,我身为他的伴侣,自然有义务为他分担这一份责任。】
他挺起胸脯,顺带教育了一波自己的崽,【我们社会主义接班人,要有的就是责任意识,和主人翁意识!】
系统觉得自己简直像是在听天书。
寇秋还在立决心:【在之前,一直都是他在当攻,这样太辛苦了。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努力做一个体贴的强攻,争取能与他共同向着正确的革命道路大步迈进!】
他握了握拳。
系统崽子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神特么体贴的强攻。
就它爹这小身板,这几辈子当受的命,到底是谁给他的信心,谁给他的信心?!
寇老干部可不觉得自己这是盲目自信。
在他看来,自己不过是勇于承担这份感情中应当有人承担的一份责任而已。道理多简单,开炮肯定是不可避免的,但仇将军如今身子有恙,显然是不能做上头那一个了。
那怎么办呢?
富有牺牲精神的寇老干部当然要自己上。
他沿着楼梯下至大厅,仇冽已经早早去上了朝。馆中大多数人仍在休息着,唯有含瓶一大早便起了床,此刻正在柜后帮着盘点账目。
瞧见寇秋下来了,含瓶的眉眼便弯了弯,轻声道:“爹,睡得可好?”
寇秋应了声。
含瓶一截素白纱衣的袖子松松卷了起来,宽大的袖袍下露出一双如同玉雕的手臂,纤细而圆润。他拎着紫砂茶壶,慢慢将杯中的茶叶冲的上下沉浮,同时道,“爹,大爹走时,说有东西要交给您。”
他把那信笺拿过来,交至寇秋手上。嘴上仍在打趣:“莫不是情书?”
没想到寇秋竟笃定摇头,“不应该是。”
情书这种东西,即使要写,也该是他这个当攻的写给受的才对。
他拆开了,里头抖落出数十张薄薄的纸。寇秋拿起来看过去,这才骤然一惊。
这么多,全是脱离奴籍的证明。
这么多!
他匆匆数了数,整整二十八张,一张不多一张不少——他这南风馆里二十八小倌,尽可以不用去做小倌了!
寇老干部喜不自禁,忙命馆中人都下来。片刻后,各色小倌袅袅婷婷站了一大厅,为首的吞龙似是酒醉仍未醒,眼睛肿的如同仙桃,连脂粉也未上。他换下了素日爱穿的艳色,只一身白袍,形容清瘦,骤然看上去,竟有几分羽化而登仙的意味。
“不知爹叫我们来,有何事?”
寇秋也不和他们猜这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接道:“我这里有脱离奴籍的文书。各位,你们可曾考虑过从良?”
这一声出来,场中小倌都有些惊。他们相互交换着眼神,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不可思议。
许久后,抚萧才向前几步,道:“从良?”
“对。”
寇秋说,也不多加解释,只将那薄薄的纸张交至他手中。抚萧的手都在战栗,反复确认了上头写着的所有字,又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将这纸翻来覆去查看了许多次。其余人也聚上来,都道:“真的?”
“真的,上头还有官府这章呢。”
“哎,”有人说,仍旧呆呆望着那纸,嗓子都有些哑,“我从没想着,自己还会有从良这一天......”
从踏进这馆里时,他们就知晓,自己怕是一辈子也走不出去了。
来的原因极简单。或是走丢了,被人贩子拐卖至此;或是家中缺粮断米,被父母家人亲自拉着手,送进这楼里。但无论是何等原因,他们在这馆中像飞蛾般扑簌簌烧掉了自己的青春,被生计硬生生逼进了泥沼里。
倘若可以,谁不想做金贵的富家少爷?谁想做个能被恩客老鸨随意打骂呵斥、只能凭借着身子来维生的小倌?
更何况,这还是条不归路。
入了这贱籍,除非有人来赎,愿意将他们明媒正娶——可就他们这样烂进了泥巴里,被世人所鄙弃的人,又哪有那样的资格,去企盼这样不切实际的东西?
朗月便已是前例。
可如今他们连想也不敢想的,却就静悄悄躺在他们掌心上。像是风一吹,就能刮跑了。
含瓶下意识将这张纸抓的更紧了些。
他轻声道:“可爹,除了这些,我们也不知我们竟能做些什么......”
寇秋说:“你们都有什么技能?”
......
众小倌面面相觑。半晌后,吞龙弱弱举起了他的葫芦,“我会——”
“......”寇老干部额角砰砰直跳,道,“换一个。”
他不打算开杂技团。
吞龙于是又默默将葫芦挂回了腰间。
场中寂然无声。一群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崽子和他们的爹茫然对视,眼睛里头写满了幼兽似的依赖。
“爹,”含瓶问,“那您觉得,我们是该怎么样?”
寇秋轻咳了声,说:“首先,改名字。”
吞龙瞬间打了个哆嗦。被王富强统治的阴影一下子重新又罩回到了他的头上。
“改......名字?”
*
寇秋不是第一回 想给他们改名字了。现在的这些,都相当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一个看起来比一个有内涵,画面感强的不能再强。
他这个起名废老父亲为了为儿子们起名,翻了许久的唐诗宋词,最后才一锤定音。含瓶换了含云,吞龙换了吞雪,探舟、射月、抚竹依次之。吞龙把自己的新名字反复念了几遍,总算满意了,还有点心有余悸。